的安翎一眼。红衣女子站在不远处,双眸含笑,注视着这一切。 见他不动。 兰芙蕖又取出一块糖,剥开糖衣,踮起脚尖。 纤纤玉手凑到唇角。 飘来一道淡淡的幽香。 男人眉睫轻颤,看着那块抵在唇边的酥糖,怔了须臾,终于动了动唇。 甜意化在双唇之间。 兰芙蕖如释重负地笑了笑。 她笑得很浅、不敢太用力,身后的石门缓缓升起,沈蹊凝望她半晌,哑声:“你都知道了?” “嗯。” “知道多少?” “全都知道了。” 他沉默少时,道:“兰芙蕖,你真讨厌。” “我讨厌,是我讨厌。沈蹊,都是我不好。我昨夜想了许久,有好些话要同你说。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再同你说好不好?” “不好。” 他从嗓子里挤出低低一声。 兰芙蕖一愣。 男人别过头,“你莫在这里等我,你在帐里等我,我不想让你看见我受刑之后的模样。” 少女眉头微蹙,眼中隐约有泪光。 “兰芙蕖,”他的声音不受控制地柔和下来,“你去帐中等我,有什么话,到时候你再同我说。不要看见我这般,很脏,很……狼狈。” 言罢,他深吸了一口气,朝里面走去。 “沈蹊——” 他的背影通往深不可测的暗道。 “蹊哥哥——” 暗道深处,灯火明灭不清。 她在身后着急地喊。 “蹊哥哥——” 声音清脆,从石门处传来,在狭长的暗道里回荡着。 “我喜欢你。” 沈蹊背对着她,脚步虽未停下,唇角却翘起一道浅浅的弧度。 于无人处,他轻声。 “我也是。” 作者有话说: 写一点关于男女主现在的状态: 在北疆摸爬滚打了四年,沈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恣意张扬的少年,一次次的心灰意冷,让他变得很无情,冷漠、算计,甚至有些冷血。可以说他将所有的温情都给了女主,有时候因为害怕吓到小芙蕖,他会装出一副温和良善的模样。 对于女主他又是偏执的,因为曾经失去过,现在对女主有种近乎疯狂的占有欲,害怕会再次失去。 而小芙蕖相对而言,没有沈蹊那么“恋爱脑”。 她力量很小,想要的也很少,现在只是想要家人平安。兰旭作为她的兄长,是她家人的一份子。一边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家人,一边是有些好感的男人,她下意识会选择相信兄长、保护兄长。 她先前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沈蹊的喜欢,只是把男主当成“恩人”而不是“爱人”,所以之前跟男主亲近的时候,心里想的也是以身相许的报恩,等她意识到喜欢蹊哥哥时,也会变成为爱冲锋的勇士。 第50章 (一更) 兰芙蕖听着沈蹊的话, 乖乖坐回到军帐中。 帐内燃着香炭,暖雾朦胧。 她回想着方才在昭刑间石门下。 飘雪纷纷而下, 她眼前也是一样的雾气弥漫, 她站在通道外,朝暗道里喊。 前十余年来所有勇气仿若在这一刻悉数汇集,让她踮脚翘首, 向他吐露心声。 她说,蹊哥哥, 我喜欢你。 一想到这儿,兰芙蕖还是忍不住情怯。她的手指绞着帕子, 心亦如刀绞。自己的声音并不大,不知沈蹊有没有听见。 她喜欢沈蹊。 昨夜, 兰芙蕖靠着安翎姐姐入睡, 想了一晚上。 她是从何时开始喜欢沈蹊的? 明明沈蹊根本不是她想象中, 未来郎君的模样。 从小, 父亲母亲便同她说, 兰家是书香世家,即便她是庶女, 未来也会好好替她在京城里择一位良婿。他定会是像兄长那般饱读诗书、温文尔雅的男子, 儒雅、温和、谦逊, 如兰花清雅, 似明月高洁。 而沈蹊, 像是一团火。 像是一匹狼。 他似乎根本不懂什么是诗词歌赋中的花前月下, 也不会与她研墨、调琴、阅金经。无论是爹爹、兰夫人还是二姐,他们都一遍遍地同她说, 不应当与沈惊游这样的纨绔子弟来往。 可他们的“经验之谈”, 便是对的么? 她一向很乖, 听从姨娘、二姐、爹爹的话。 可这一次,兰芙蕖却生了叛逆的心思。 正出着神,军帐被人从外掀开。 那人与风雪一道而来,扑面的是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凌冽的冰霜气息。 沈蹊一眼便瞧见坐在桌案前、两手托着腮发呆的少女。 她不知在想些什么,在愣愣地出神。 少女面前摆着金疮药,听见声响,侧过头望来。 乌发,软眸,白净的、秀气的面庞。 她安静地坐在案前,很乖。 这是兰芙蕖向沈蹊表明心意后,第一次与他对视。 情愫比她想象的来得还要猛烈,心潮汹涌澎湃,四肢却僵硬得不敢动弹。她怔怔地抬眼,望向走入军帐的男人,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迎上那双让她时而欢喜、时而胆怯的凤眸。 他似乎在受完刑后,特地打点整理过。 玉冠未歪,发带束着,除去面色有些发白,看上去依旧是一副屹立不倒、清冷矜贵的模样。 走进来,看见少女。 沈蹊下意识伸了伸臂弯。 却见她紧抿着唇线,愣愣地望向自己。 似乎不知该如何与他开口。 沈蹊压下声音,率先打破沉寂: “兰芙蕖,你再不来扶我,我就要摔死了。” “喔喔!” 她遽然缓过神,忙不迭上来扶他。 手指方搭在男人臂弯上,便感觉无端生起一道酥麻之意。 她咬了咬唇瓣,扶着沈蹊,坐到床边。 他的面色很平静,唯有眸光微动。 沈蹊的凤眸很漂亮,眼尾狭长,每当对方审视她时,都能让兰芙蕖感到一阵摄人心魂的压迫感。这双眼尾微微上挑的眸,配上浓密纤长的睫羽,愈发衬得他眸光幽深寂静、深不见底。 不知他在想什么。 也不知今天早晨的话,他有没有听见。 兰芙蕖下意识躲开他的眼神。 “我备了些金疮药,给你处理一下身上的伤。” 在昭刑间受刑,身上就没有不留下伤的。 对方瞧向她探往自己衣带的手,“嗯”了声,算是允了。 兰芙蕖先解下他的氅衣。 紧接着,便是一件袍衫。 等里衣彻底露出来时,她隐约可见棉布上渗出的血渍。伤口虽已经过简单处理,可仍能透出些斑斑血迹。探向男人里衣衣带时,兰芙蕖的手暗暗发抖。 一方面,这是她第一次解男人的里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