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巴掌打在那身体之上,女人更加雀跃,模糊之间,兰芙蕖似乎听到挤动的水声。 她的脸低着,几乎快要埋在地上。 坐在身侧的男人亦是轻咳了一声,提议道: “要、要不,我们走吧。” 兰芙蕖愣愣地点头,声音细若蚊鸣:“好。” 嘴上虽是这般说着,可二人谁都没挪。 女人的声音如同猛浪,阵阵袭来。 如一把火,烧得她身体灼热。 兰芙蕖何曾见过这种阵仗? 她从小被教导着,礼义廉耻,而隔壁间正进行着的,是爹爹和兰夫人口中最“不齿”最“下作”的事。兰夫人告诉她,女子断不可与除了夫君以外的外男亲密,一切亲密之举,都须得在成婚后进行。 不可不孝,不洁,不贞。 她记得很好。 所以先前与沈蹊亲密接触时,她既觉得想要迎合,又觉得无比羞耻。 除去如何与外男保持距离。 再没有人跟她说过,何为男女之间的“亲密之举”。 这是兰芙蕖第一次听,男人与女人欢.爱之事。 眼前隔着一堵墙,身侧坐着她动心的男人。 兰芙蕖第一次明白,原来,这件事是这般凶狠,几乎到了凶恶的地步。兰芙蕖觉得那男人几乎要将女人全部吞入腹中,隔壁的女子叫着,哭着,明明哭得那般可怜,却让她隐隐听出了对方那几分欢欣之感。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望向身边身量高大、自幼习武的沈惊游。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他的脸颊笼于灯火之间。 月色灯光交织着, 在男人眼睑处投落一片淡淡的翳。沈蹊显然也听见了那声音,神色有些不自然。 这声响, 先前在北疆时, 他不是没有听过。 军中有军.妓,然,对于这些他向来都是不齿。 沈蹊眼睫微垂, 只见身前少女面上一层绯色的红晕。兰芙蕖本就生得白皙清丽,这使得那绯影愈发明烈显眼。隔壁粗.暴的声响似乎吓到了她, 小姑娘咬了咬下唇,乌眸中水光微晃。 清澈的眸影跟着那声响, 阵阵摇荡。 下一瞬,她就被沈蹊牵过去。 对方的手搭在她腰间, 刚一碰到, 兰芙蕖的身子就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 她莫名回想起, 先前在驻谷关、沈惊游带她骑马时的那句: 兰芙蕖, 你的腰是豆腐做的吗, 怎么一碰就软。 回过神。 沈蹊牵着她往外走。 二人十指相扣,袖摆有意无意地刮蹭着。兰芙蕖跟在沈蹊后面, 看不见男人的神色, 只觉得他的手指烫得厉害。 当天晚上, 兰芙蕖做了一个梦。 这是她第一次做这般大胆而瑰绮的梦。她躺在一片漫无边际的黑夜里, 如一只小船在水上飘着。 沈蹊即是那来势汹汹的渡河人。 大雾漫天, 春风拂过河面, 带起阵阵涟漪。他拨开云雾,撩开她的青丝, 眼睫轻垂时, 矜贵的右手探了过来。 她咬着唇, 任由沈蹊动作。 翌日醒来,窗外日头正好。凌冽寒冬里难得有这样一个大晴天,姨娘的心情也格外舒爽明媚。她备了些点心,掀开帘帐,正见女儿方梳洗完,昳丽的青丝披散着,神色慵懒。 只是不知为何。 小芙蕖脸上挂着阵红晕。 姨娘走过来,问:“可是被褥太厚了,蕖儿的脸怎么这么红?” 不光红,还烫。 闻言,她右眼皮跳了跳,莫名心虚。 摸了摸脸颊,支吾道:“有些、有些热……” 这一双眼,愈发媚态横生。 她本就生得明艳美丽,如今这双乌眸更是像掺了水一般,妩媚羞怯得不成样子。好在安姨娘并未多想,放下糕点便出门去扫雪。 在安澜院里,即便有下人,安氏也闲不下来。 兰芙蕖站在窗户边,推开窗。 任由凉风涌入,好散一散面上的热意。 她在床上醒来时,浑身一个激灵。紧接着,不禁在心里头思索,昨夜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 也许是……在香云阁里受了“耳濡目染”。 回想起昨夜。 她依稀记得那女人的叫声,好似有些痛苦,又好似很是欢愉。 男人的巴掌拍在她身体上,引得兰芙蕖阵阵心悸。 那姑娘似乎有些受不住。 哭着,求着,喊那官人停手。 兰芙蕖在隔间,除去面红耳赤,还有些怕。 在梦里,沈蹊似乎也很凶。 他是习武出身,本就比寻常男子力气大上许多,身形更是优越。他的蛮劲儿很大,似乎拿出了在昭刑间审讯犯人的架势,着实有些……磨人。 最磨人的,还是梦里,大雾中,对方那双清冷矜贵的凤眸。 她好像从未见到沈蹊失控过。 特别是在驻谷关重逢之后,即便二人敞开心扉,在兰芙蕖的视角里,他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的姿态。故此在梦里,兰芙蕖也想象不到沈蹊为爱失控的模样,他悠悠地渡着河,气温是灼热的,他的眉眼、神色却是清冷的,那般镇定自若,那般悠然自得。 兰芙蕖见过沈蹊亲吻她的模样。 却未曾见过他额上生汗、表情畅快的失控之状。 正发着呆,忽然一直手重重握住她的细腰,少女下意识尖叫了声,身子已经被人揽过去。 是沈蹊。 对方身上清冽的气息扑面而来。 兰芙蕖总觉得,沈蹊有时候冷得像雪,可每次抱她时,又烫得像一块热炭。窗牖很低,大开着,对方揽住她,看着她面上的神色。 “脸怎么这么红?” 男人手指微冷,探上她的脸,关切道:“可是生病了?” 沈蹊先是摸了摸脸蛋,而后又探往她的额头。这一系列的关怀惹得她十分心虚,忍不住低下头,“没,没有。就是刚刚在屋里站着,有些热。” 沈蹊往房间里望了一眼。 屋内虽燃着香,可那香炉里的热气却是奄奄一息。房子里面并不热,身前少女的脸颊红得可疑。 兰芙蕖别开视线。 刚准备找借口,下巴忽然被人轻轻捏住。 他的手指修长,骨肉匀称,很好看,也很有力量。 沈蹊缓缓眯起凤眸,看着她晨起还未束起的发髻。 声音低下来: “小芙蕖,脸这么红,是不是刚刚梦到我了?” “没有。” 她快要像只兔子一样跳起来。 此地无银三百两。 沈蹊勾唇,无声笑了笑。 好在他并没有计较,也是,纵使对方再怎么往别的地方想,也不会料到她做了这样一个令人难以启齿的梦。更要命的是,明明是她臆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