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刚刚,即便她被蒙着眼睛,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渴望与躁动。诚然,他的血液在身体里兴奋地窜动着,呼之欲出的,是那颗赤诚火热的心。 男人将情动压至心底,俯下身来,将她抱住。 他的胸膛很宽实温暖。 “你不舒服,就不要了。” 兰芙蕖往床边看了一眼。 除去那几根艳丽的绸缎,还有几件款式十分新奇的衣裳。其中一样衣裳上面破了好些个洞,她不知道那些洞是做什么用的。 除此以外。 还有几根白玉做的柱状之物。 有粗有细,最粗壮的那根白玉表面凹凸不平。 她喉间无端感到干涩。 刚准备说些什么,帐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还有二姐的声音:“小妹,你在帐子里面吗,小妹——” 兰芙蕖猛地从床上窜起来,提了提被角,惊慌失措地瞪向身侧之人。 完了,二姐回来了。 她和沈蹊要被捉.奸在床了! 虽然说她已跟二姐坦白自己同沈惊游的关系,但被人在床上捉住,始终是件十分丢脸的事。 军帐外的声响越来越近。 她也越来越着急,紧张地揪了揪身侧之人的衣袖。 怎么办? 沈蹊丝毫不慌乱,反而噙着笑看她:“怕什么,我们又真没做什么。” 兰芙蕖瞪了一眼他,抓着他的胳膊躲在床侧。 “小妹?” 兰清荷唤了几声,继而掀帘而入。 令兰芙蕖感到意外的是,她竟听到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一个是二姐,那另一个人是…… 兰清荷在她桌案上翻找了阵,没往床边走,自然也并未发现躲于床侧的二人。另一人规矩地站在帐外,并未唐突地走进来。 “骆大哥。” 兰清荷翻找出一物,朝帐外唤了声,声音里竟藏着忸怩与娇羞。 兰芙蕖震惊地看了沈蹊一眼,男人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只略垂着眸,瞧着她。 “骆大哥,这个送给你。” 兰清荷又走至帐外,声音柔得好似能掐出水来,“多谢骆大哥上次的帮衬,这个当作谢礼,送给您。” 兰芙蕖全程没有听到那男子的声音。 不一会儿,那两道脚步声远去。 她迟迟未回过神,像只小鹌鹑般缩在床边,埋着脖子。直到沈蹊揉了揉她的脸,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傻了?” 兰芙蕖摇摇头,“我二姐与他——” 是什么关系? 她往桌案上看了眼,只一眼,就发觉案上的荷包不见了。 那只绣着鸳鸯的荷包。 她回想起来,二姐频频找她改的荷包、荷包上的鸳鸯图案,还有她每次落针时,那甜蜜的神色…… 二姐是有喜欢的人了。 “可那个人对我二姐,好像并不热络。” 闻言,沈蹊不由得转脸望过来。 “要怎样才算热络?” 不等兰芙蕖反应。 他低下头,在少女脸颊上飞快嘬了一口。 “这样算么?” 一个转瞬即逝的吻。 兰芙蕖仰起脸,浓黑的夜里,身前之人微扬着唇,凤眸微眯着凝视着她。 他根本不管旁人。 热络或冷淡,都与他无关。 她回过神来,颊上仍有温存,片刻,她一本正经道:“这样算轻佻。” …… 虽然知晓二姐有了心仪之人,但兰芙蕖并不打算去戳破。 平日里,她或是在帐内陪二姐做做荷包绣绣帕子,或是在帐外练练箭.弩,日子过得也算是惬意。沈蹊依旧很忙,芍药姐姐给她的那包“新奇玩意儿”也没再打开过。 只是她很少再见到安翎郡主。 直到一日,安翎来同她告别。 她说,沈蹊的十二关已全部受完,她已完成皇命,准备回清凤城。 说这话时,少女一袭红衣,立于灼灼烈日之下,目光中,依稀有对眼前这个妹妹的不舍。 兰芙蕖有些吃惊:“怎么突然就要走了?” 她记得,安翎姐姐是想留在北疆的。 她的剑术、骑射,皆不亚于男子,她更有为国血洒沙场的抱负。 兰芙蕖记得,安翎曾同自己说过,她很想从军,很想做一名女将军。可惜大魏从未有过女子战沙场,更未曾有女子当将军的先例。 她想成为这“大魏第一人”。 闻言,叶朝媚故作轻松地笑笑:“先前总是想得太简单,来到北疆我才发现,这里的环境比我想象中艰苦上许多。小芙蕖,我不想再吃这些苦了,本郡主要回清凤城当千金大小姐,有人好吃好喝地伺候着,可不比在北疆舒服多啦!” 她说的是假话。 兰芙蕖看着面前安翎闪烁不定的目光,沉默了少时。 叶朝媚目光掠过她,望向她身后的沈蹊,甜腻腻地学着兰芙蕖喊了句: “蹊哥哥~” 沈蹊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少来。” “我都要走了,你还对我这么凶。” 叶朝媚委屈地瘪瘪嘴,“行了,不开玩笑了。沈惊游,你以后可得好好对我们小芙蕖啊。她可是有本郡主罩着,你要是敢欺负她——” 她凶巴巴地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沈蹊颔首,“嗯。” 叶朝媚最后看了眼北疆。 “走啦,小芙蕖,沈惊游,兰二姑娘,应副将——天涯海角,有缘再相会!” 烟尘漫漫。 兰芙蕖悄悄望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应槐。 他身形笔直,比风沙还要沉寂。 作者有话说: 小芙蕖x小沈:热恋! 二姐x骆大哥:暧昧~ 第91章 安翎姐姐的马车渐行渐远了。 兰芙蕖凝视应槐片刻, 她想上前说些什么、去安慰他。心思百转千回,落在唇边时却又显得万分干瘪无力。应槐也未多说什么, 目光静静注视着远去的马车, 终了,人群在夜潮中散去。 明月高悬。 她尚不得知安翎姐姐通不通晓应副将的心思。 有些情愫,却见不得日月青天。 只是谁都未能料想过, 如此风平浪静的友人离别夜,竟是如此暗潮汹涌、险象迭生。 当得知安翎出事的消息传过来, 兰芙蕖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应小将军。 探子着急忙慌地跑入帐, 于沈蹊身前跪下,气喘吁吁: “不好了!沈将军, 郡主在半路上遇人劫杀, 对方来势汹汹, 把、把郡主给劫走了!” “都是什么人?” “看模样, 应当都是义邙人……” 兰芙蕖第一次见到应槐如此失控。 沈蹊让探子退下, 应槐几乎不带理智地跪在他脚边,恳求道: “主子, 属下愿率轻骑攻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