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好。”崔林山连连点头,没再犹豫,赶紧错过容镜走了进去。 崔林山坐在床头观察妻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妻子的面色好像红润了许多,看着也没有先前那般虚弱了…… 容镜:“那的确是你的心理作用。” 崔林山:“……” 心理作用就算了,怎么还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四十多岁的男人臊得脸都涨红了,而陈荣见状,很不给面子地笑出了声。 但笑着笑着,声音就像突然卡顿的音响一下,突兀地失去了声音。并且,眼睛一点点瞪大,手指猛地一把抓住崔林山的手臂,惊喜地大吼:“嫂子!我看到她的手动了!” 什么?! 崔林山的视线立马转到女人的手上。 王水嫣的手很漂亮,手指还戴着他们俩的婚戒,可崔林山盯了好久也没见手指有半分动静,他抿了抿唇,心中顿感失落,却又听见陈荣兴奋地喊了句:“嫂子!” 心尖一动,崔林山猝然抬头,果然对上了一双含着眼泪的眼眸。 有那么一刻,崔林山觉得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时间也逐步停下行走的步伐,全世界好似只剩下他与妻子二人。 从妻子陷入昏迷至今,一直带着妻子辗转在各家医院,从来没说过一声放弃,从来没流露出一丝脆弱的男人,在此刻竟然泪流满面,握住妻子的手,嚎啕大哭。 陈荣见状赶紧悄悄碰了下容镜,两人将这片空间留给崔林山夫妻二人,悄悄离开了。 离开前,容镜一把抓住还想看热闹的程璞玉,一起带了出去。 亲眼见到王水嫣醒来,陈荣彻底放下了心,想起自己和崔林山的约定,他也没有浪费时间,和容镜说明了缘由便起身前往了山水餐厅。 容镜不好直接离开,但待在走廊上又很没意思,索性带着程璞玉坐电梯下楼去逛了逛,买了杯奶茶喝。 他找到谢长时的微信,跟他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谢长时很快给了回应:小僵尸很厉害。 容镜捧着脸笑起来,又低头打字:那当然/叉腰 程璞玉坐在长椅的横栏上,也学着容镜的样子捧着脸,然后幽幽地想,其实它待在医院和不待在医院也没什么区别对吧? 毕竟,本质都是吃狗粮。 无非就是哪家的狗粮味道稍微好一点而已。 程璞玉想着,忽然意识到自己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没谈过恋爱呢。 想到这里,它不由得想—— 不知道地府会不会组织什么相亲活动。 …… 容镜和程璞玉在医院的花园里待了快半个小时,才等到崔林山颇为不好意思的一句:“大师,要不您现在上来吧。” 容镜应了一声,将奶茶的杯子丢进垃圾桶,便往住院部走。 但刚走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几分试探的声音:“……容大师?” 容镜的眼角微微一挑,他转身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竟然是个五十多的男人,男人穿着洗得泛白的短袖长裤,身体略微瘦削,一张脸更是皱纹横生,充斥着浓浓的疲惫之色。 就算容镜不擅长看相,也能感觉到面前这个男人的精神状态都差到了极点。 他眨了下眼睛,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您好。” 刘明亮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医院遇到容镜。 那天他和妻子弟弟从长华街离开,准备过路口时,一辆面包车跟发了疯似的撞了上来。隔着挡风玻璃,刘明亮都能瞧见司机惊恐的表情。 他本人运气不错,可妻子却被撞断了小腿,无奈之下只能暂缓了前往邢潭寻找女儿的计划。 巧合的是,妻子所住病房的另一位病人在听说他们为了找女儿去找了算命先生以后,立刻问:“那你们怎么不去找那个叫容镜的大师?他才厉害呢。” 刘明亮将原因告知,对方却道:“那你们俩现在还得在雁城停留一阵,可以每天去排排队嘛。我家里有个亲戚找那位容大师算过,容大师说他要升职,没过两天他就真的升职了,他可牛了。” 刘明亮听得心动。 尤其是那病人多加了一句:“不是我胡说八道哦,你们找的那个曹大师,就是个半吊子。” 刘明亮面色微怔,有些不信地反问:“不会吧?他都说出我们从康山来了。” 病人听到这话,没忍住笑了一声,然后指了指他妻子放在一旁的手拎袋。 手拎袋有点像月饼的包装盒,正面写着德如糕点,而‘德如糕点’四个字的下方则是明明白白的一行小字:康山特产。 病人道:“说得好听点叫半吊子,说得难听点就是骗子,但出来行走江湖嘛,总得有点眼力见对不对?” 话说到这份上,刘明亮的脸色顿时白了起来。 没错,那天他和妻子前往长华街的时候,的的确确拎着这么个手拎袋。这是他们路过康山的时候,在寻人群认识的一个网友送给他们的特产,那位网友运气好,孩子丢了以后,群友提供了不少信息线索给警方,所以仅是三个月后就找回了孩子。 因此,每次有群友路过康山并做停留,他都会准备一些适合路上吃的糕点送给群友。 想明白这一点,刘明亮对曹震的卦象已然有了浓浓的怀疑。 那病友见他脸色白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晕过去,赶紧道:“你别愣着了,你老婆这边有护士看着呢,你再去长华街试试运气。” 刘明亮慌乱应声,跑出病房的时候竟然被平地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他打了车,匆匆来到长华街,但令他感到命运不公甚至于绝望的是,容镜的小摊前空无一人。 隔壁卖鲜榨橙汁的年轻老板见到他,便对他说:“你来找容大师吗?他今天不过来,明天才来。” 刘明亮连着两回来找容镜都以失望告终,一时之间情绪都有些崩溃,嘭得一声坐在地上,捂着脸深吸了两口气。见他这副模样,莫景同被吓到,赶紧上前问他:“你有没有事啊?哪里不舒服吗?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吗?” 刘明亮摇着头,有些哽咽道:“我没事,我就是想找容大师。” 莫景同看他实在可怜,正欲安抚,刘明亮的手机来电铃声先响了起来。 看到妻子打来的电话,他努力维持住了情绪,和莫景同说了声谢谢便赶回了医院。 却万万没想到,没在长华街碰到的人,竟然在医院遇到了。 他先前才感慨命运不公,如今却又觉得命运可能还是在眷顾他的。 在容镜的一声“你好”之后,他嘴唇蠕动,浑身因为激动而颤抖,竟然嘭得一声跪在了容镜的面前。骤然瞧见这一幕,容镜被吓了一跳,赶紧将人扶起来,也有点紧张:“您有话好好说,别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