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释道,“他留下的神像还在,想要真正的杀了他,就得把那些神像都给毁掉。不过,这已经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了。” 逢汜看了眼容镜,又道:“来前师父算了一卦,卦象显示齐天会死在他的手中。所以不必我们做到什么地步,眼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原来如此。 …… 将阳山,龙脉之中。 一道脚步声若轻若重地响起。 齐天捂着小腹,身体攀附在山壁上,一时控制不住,一口血噗嗤一声喷了出来。 他浑身像是失去了力道,缓缓沿着山壁躺下,然后抬眸愣怔地望着头顶用障眼法藏着的神像。手指费力地抬起,障眼法如同浓雾一般散开,紧接着丑陋的神像便落入了眼中。 齐天意念微动,那神像便吧嗒一声掉到了他的手上。 手指咬破痕迹,血液抹在神像上,随后,一道熟悉的气息便涌入了他的体内。齐天深深吸一口气,有一种自己跌入了温泉的温暖感觉,浑身的疼痛好像都在这一刻得到了安抚。 他终于活过来了。 看来,在这龙脉中藏下神像,是个再正确不过的选择。 现在,他只要找到足够多的神像,将他分散出去的能力都给拿回来就是了。 想明白这一点,本已经溃败的齐天再度起身,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求生意念。 他想,等他找齐了全部的神像,他就立刻从这里离开,到时候顶多就是继续东躲西藏几百年,但等几百年之后,他又能卷土重来,东山再起。 届时,他一定要把逢汜,把玄天观的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还有那条名叫金鳞的蚺。 齐天呼出一口气,开始循着自己留下的气息不停地行走于整片龙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龙脉之外已经是日升日落好几个周期,但龙脉之内,齐天却完全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找回了大半的神像。 只要再拿回剩下的那部分,他就可以离开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有其他更快更简单的法子,直接将所有的神像都在一瞬间找齐,并吸收其中的能力。但考虑过后,为了自身安全,齐天还是放弃了。 虽然他没有去龙脉之外看过,但他能猜到以逢汜为首的玄天观众人此刻应当都在外头。所以,他在龙脉之中制造出的大动静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那群家伙恐怕就会知道他还活着,必然要追杀他。 齐天舔了舔干涩的唇,继续往前走。 一晃又是两天时间,齐天酸软疼痛的身体已经彻底好转,他苍白的脸重新被健康的血色覆盖,抬手摘下最后一块神像,吸收完其中的力量,他的嘴角翘起弧度,低声喃喃:“再有两百年,一切都会结束。” “不会再有第二个两百年了。” 突然出现的声音瞬间惊醒了齐天,他猛地抬起头,一双眼睛里闪烁着不可置信和惊恐。 他低吼道:“谁?!” 前方的道路口缓缓出现一道苍老的身影,太虚一身道袍,白发白眉白胡,拂尘落在手肘间,漆黑深沉的眼眸望着面前的齐天。 老者的面色平静,眼底却有情绪起伏。 太虚始终记得两百多年前在盈自山下遇到齐天的场景,当时的齐天还只是个年幼的小孩。他给齐天算了一卦,亲情缘浅薄。齐天也自述他父母将他丢到了山下,转身离开了。而齐天本人,在山里转悠了好久,饿了就找果子,渴了就喝露水,身上虽脏乱恶臭,眼睛却很亮。 看他可怜,太虚将他带回了玄天观,让他成为了玄天观的弟子之一。 齐天是个很努力的孩子,他的天分不高,但胜在勤奋。因此,多年下来,能力也不弱。 可偏偏,野心在阴暗的角落里生长,将人变得面目全非。 太虚复杂又悲天悯人的目光落在齐天身上,令齐天的神情愈发难看冷漠。齐天眯起眼睛,脑海中有思绪快速闪过,几秒钟后,他突然笑了一声:“你们耍我?” 太虚并未开口,齐天便自顾自地继续道:“让我以为我逃脱了逢汜的追杀,实则是为了给我时间吸收所有的神像……因为龙脉这么大,就算是你们,想要一个不落的找到所有的神像也并非易事。更何况眼下你们这群老家伙还要修复龙脉,若将寻找神像的事情交给年轻一辈,又怕遇到诸州特殊部门的事。所以你们就故意放任我?!” 齐天哈哈大笑起来:“自诩名门正道,可论起阴谋诡计,谁能比得过你们!” “一般情况下,我更愿意把你口中的阴谋诡计称之为聪明机智。”容镜的脑袋从一旁探出来,笑眯眯地反驳。而他的身后,逢汜面无表情地看着齐天,嘴里蹦出两个字,“蠢货。” 容镜:“……”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逢汜师叔对齐天当时骂人的词语很有意见。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太虚老道抬手挥动拂尘,一抹金光从龙脉之外而来,以一种强势且强悍的姿态困住了齐天,随后金光幻化成为囚笼,并且囚笼的体积一点一点变小,被困于其中的齐天则感受到了来自身体外部强烈的挤压。他眼眸猩红,撕心裂肺地尖叫,疯狂地化作血雾冲撞着囚笼。 然而血雾被刺啦刺啦地分割,却始终未有一丝丝的雾气从中钻出来。 时间流逝。 直到某一刻,囚笼缩小到了手掌大小,而被挤压的血雾也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声音,忽然嘭得一声炸开。 太虚闭上眼,叹一声。 许久之后才转身,招呼上两个小辈:“走吧。” 容镜乖乖跟在太虚爷爷身后,有十万个为什么想问。 “那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咯?” “龙脉的修复是不是也差不多了?” “我是不是可以回雁城了?” “太虚爷爷你跟我一起回去吗?我让谢长时请你们吃饭好不好?” “谢长时现在可有钱了,请客吃饭绝对不会只请你吃包子了!” 太虚老道睁开一只眼觑他,没好气地道:“这六天时间你天天在我面前说谢长时,你也不怕我听烦了。” 容镜扬起一张乖巧的脸,问:“那您烦了吗?” “没烦,但见你烦了,赶紧给我滚蛋。”说完,一把拎住容镜的衣领,丢给了逢汜,冷哼一声,“带这没良心的小僵尸去找他男人去。” 逢汜瞅一眼容镜,容镜冲他眨眨眼。 逢汜:“……” 十分钟后。 南陵山下。 被逢汜提着的容镜一眼看到了那辆眼熟的库里南,他的眼眸倏地一亮,毫不犹豫地催促着逢汜将他放下来,然后朝着车旁跑了过去。 一身黑色大衣的谢长时站在车旁,看着奔来的少年,狭长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