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听了半晌,飘飘的出声:“阿嫂,要不要药草呀?” 屋舍内教训孩童的声音停下,走出一名穿着浅灰粗衣的妇人。 妇人上下打量灵稚,摇摇头:“俺家不缺药草。” 其实她是看灵稚的模样,不太相信他能卖什么好的药草来。 灵稚点点头,模样漂亮乖巧。 妇人看少年又乖又俊,又见他穿不合身的粗衣,心下不免一软。 “你可以到村内道旁等等,晚些时候等大伙儿农作回来,有人想换自然会换。” 灵稚得了妇人的指路,背起一大竹筐药草跑到通往村子唯一的道边。 他卸下竹筐抱在身前,挑了块小石头坐好。 傍晚,从田地收活回家的山民看到路旁端正地做了个少年,凑近一看,和灵稚换过药草的都认得这个漂亮的少年。 灵稚同样认出和他换过药草的村民,抿唇笑了笑,略有腼腆。 “要换药草么?” 村民们时常上山下田,遇到突发的大雨或者烈日暴晒,身子免不得遭受内外伤病,且灵稚换的药草比城内药铺的便宜,便也乐意与他交换。 “娃娃今日要换甚呢?” 灵稚将竹筐内药草的功效说了一遍,强健山民们纷纷围着他,各自有想换的。 灵稚说道:“我想要一身衣裳,还有肉。” 灵稚带来的药草虽好,但山民舍不得用整只鸡鸭与他交换。 当然灵稚彼时尚且不知道这些,看到山民用切好的一块肉与他交换,脸顿时因为雀跃红扑扑的。 他用荷叶将肉块包好,还得了两身男子的衣物。 灵稚小心翼翼地收拾用药草与山民们交换的东西,年长的山民说道:“娃娃又回山上啦?” 灵稚将包起来的衣服背在身前,荷叶包好的肉则放在竹筐内背在身后,他点点头:“要回山里。” 山民们不太忍心看灵稚一个男娃孤零零的在山上生活,先说山上有野兽伤人啦,又道他自个儿遇到麻烦时没人搭手不方便。 不论山民如何七嘴八舌的劝告,少年始终笑眯眯地安静听着。 话音落,灵稚就道:“我先回去了、” 山民齐齐发声:“哎。” 灵稚这个娃娃是突然出现在村里的,附近几个村,就属他模样最俏,若谁家有这么俊的孩子,村邻定都知晓。 他突然出现,大伙儿起初还以为是山里头冒出来的小神仙,后来又以为是哪位贵族子弟流落至此。 灵稚在山上一待就是几年,行踪小心翼翼的,还偶尔为村里送比医馆还好的药草,山民们就渐渐习惯这位模样好,心地善良还有点奇怪的少年。 灵稚走时村里的一名年轻的皮肤黝黑的少年追上来,对上灵稚清凌凌带笑的眉眼,连忙挠了挠头发,笑容冒点傻气。 “灵稚,过几日就是十五,家里杀鸡杀鱼,俺爹问你来不来俺家吃顿热乎饭?” 村里少年还不敢看灵稚的眼睛,说话时眼睛望着天,听那脆生生的声音轻轻道谢,心里跟划了条柔软的羽毛似的。 村里少年笑不合嘴:“那就这么说定了,俺告诉俺爹,他肯定高兴!” 灵稚笑着和村民分别,继续朝雾清山的方向走。 下山容易上山难,灵稚身上还负着重量,山路走得东倒西歪。 月上穹顶,星子密集闪烁。灵稚杵着木棍行走在山谷小路,起雾时原地停下张望。 他分辨好方向,继续前行。 浓雾带有瘴气,却毒不倒灵稚,反而给他开出一条安静的道,有浓雾在,四周免除野兽的侵扰。 途中灵稚救下一只被瘴气毒倒的獐子,这是母獐子还怀有孕肚。 灵稚摸摸可怜的母獐子,用药草助它解毒后,又送它去了雾气蔓延不到的地方,才返回上山的路。 回到洞府时,已是月上中天,往常这个时候灵稚和男人都睡下了。 灵稚悄悄走进洞内,黑漆漆的方向传来低沉的男声。 “回来了。” 灵稚:“嗯!”他压下心内雀跃,点了一支村民给他的蜡烛,“君迁,你怎么还没睡?” 他把身上的东西放下,转去男人身旁坐好,神秘兮兮地说道:“我和村民换了好多东西,你猜都有什么呢。” 萧猊唇边扬起浅笑,沿着模糊的人影,手碰了碰小药人的脑袋。 灵稚发边都是汗,略糙的指腹替他擦了擦,他抿唇,被摸过的耳朵有点红,话也不会说了,双眸亮如星子。 灵稚乖乖给男人擦了汗,闷声道:“我去村里换了衣裳和肉。” 萧猊“看”着他:“下次不用这么辛苦。” 灵稚连忙摇头:“不辛苦啊!” 他抓起男人的手,握紧了对方修长的手指,笑容腼腆,又满含期待。 “君迁,你快换新衣裳。” 萧猊没动,让小药人牵了片刻手指。 作者有话说: 待修,谢谢大家! 第6章 洞内燃起的一簇火幽暗,并不明亮。 恰是这样的环境,让萧猊看起来稍有几分朦胧旖旎。 他没有避讳小药人悄悄打量的视线,背过身神色如常的将小药人和山民们换来的衣袍穿下。 即便目不能视,修长分明的手指依然有条不紊地穿系衣带。 朴素粗旧的衣袍穿在男人身上,掩不去他的清容修姿,仪态优雅从容,乌发散在背后犹如绸缎。 灵稚看得呆了一瞬,犹犹豫豫移开视线,面颊红扑扑的,顷刻间又悄悄转回去。 他抿紧的唇禁不住翘起,手心贴在脸蛋上拍了拍。 灵稚下山半日,自己吃些草叶果子就能填饱肚子,萧君迁就不一样了。 而且萧君迁是他捡回来的人,生得那样好看,灵稚看着心生雀跃,不愿怠慢了对方。 他动作轻快地从竹筐取出食物,每取一样都要和萧君迁说。 “这是土豆,土豆要怎么煮呢?” “村民给的猪肉,切了一块给我。” “村民还给我母鸡刚孵出来的鸡蛋,上山前摸在手里都是温的。” 除此以外,村民还给灵稚几罐油盐辣椒,他悄然揭开辣椒罐子,轻嗅,立刻捂嘴连打几个喷嚏。 灵稚转到素衣清贵的男人身旁坐下,幽暗的火光不及他眸子闪亮,宛若两颗晶莹剔透的玉石。 “萧君迁,这些怎么办?” 在洞内休养的时日,萧猊没吃过一顿好的,每日都跟着小药人吃草吃素。 此刻听闻有些荤腥,体内的力气似乎回复几许。 灵稚笑不合嘴的把换来的新鲜粮食堆放在石块上,宽大的袖子扫了扫,有罐子落了地。 萧猊猜测应当是油盐罐子落了地,小药人连油盐罐子都不会扶,洗手作羹怕是勉强他。 灵稚满腔热情,捧起一个巴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