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件洋玩意儿,送给母后她一眼就极其喜欢。” 那洋玩意儿已随母后陪葬,小皇帝有些失落,笑了笑:“朕想把它送给太师。” 萧猊揭开精致的锦盒,盒内置有一个以拳头大小般蓝色宝石雕砌而成的圆球,宝石晶莹剔透,绚丽璀璨。 拳头大的蓝宝石,世间少有。 小皇帝捧起此件珍宝,给萧猊展示底座的托儿。 皇帝拨了一下底托上被珍珠环绕包围的金片,只见清莹剔透的宝石内闪烁着梦幻的晶光,细碎雪白的珠粉沿宝石内飘散旋转,耳旁流泄一阵从蓝宝石内响起的乐声,动听轻灵。 小皇帝道:“怪不得母后极为喜欢,这件洋玩意儿精致宝贵,比起寻常玩意儿新奇,且有心思。” 当日,太师府又送进一批皇帝赏赐的宝物,宝物除了布料,其他全部入库了,还有一件,是萧猊亲自拿走的。 萧猊回府后先浴身,朝服肃穆深沉,便着烟青色的清雅常服,乌发后别了白玉簪,俊美若仙,清逸绝伦。 他左手捧宝盒前往静思院的主阁,今日早朝前叮嘱刘总管要好好照顾灵稚,不知有没有将他的命令办妥。 同一时刻,刘总管捏了把汗。 怎么说呢,他一个老头儿,岁数也不小了,哄小孩没哄过,但跟灵稚小公子说话,句句轻声言语,人一开始还不理他呢。 ************* 灵稚本就面貌极好,冰雕玉砌似的,乖乖时非常招人疼。 如今他醒来,精神总恍惚,身子也不太好,像一件脆弱易碎的琉璃,更招人心疼了,刘总管连呼吸都不怎么用力,怕惊扰到灵稚。 灵稚有一双黑凌凌纯透的眸子,这样的眼睛笑起来定十分好看。 可叫刘总管为难的是,他今晨按主子吩咐来伺候小公子,掀开银绡帘幔,对上小公子迷茫空洞的眼睛,话都忘了说。 小公子似乎被天大的难过掩埋,刘总管轻声叫他起来穿件衣服,直直卧在被褥里的灵稚一动不动,顷刻间,眼眸涌出许多泪水,淌得脸颊腮边湿/漉/漉的。 无论刘总管怎么劝,少年的泪水永无止境,枕芯都湿透了。 他哭了很久,是闷声的那种哭法,喉咙没发出半点哼哼嘤嘤的声音。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过去,刘总管心惊不已,同时不知道拿闷声泪流不止的小公子如何是好。 灵稚哭得双眼湿红,他醒来只觉茫然痛苦,曾经不会哭,不会难过,此刻眼一睁,要把过往所有的难过全部用泪水挤出来。 所以泪水就止不住了,一串串的贴着湿润的脸颊淌,哭到手脚都开始抽搐。 刘总管没辙,一个老头儿站在旁边手足无措,听得他准备想跟小公子一起流泪。 灵稚最后哭抽了,哭得精疲力竭,红肿的眼无力合起,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刘总管在一旁等候,灵稚觉浅,睡不安稳,一个半时辰就清醒,睁开无神的眸子呆呆望床榻旁的银绡。 灵稚昨夜喝过的药吐得干干净净,之后一直没有进食。 只一夜半天的功夫,下巴似乎更瘦更尖,老总管的小孙儿与灵稚看起来年纪相差不大,见此并不好受。 断断续续的春雨又下得绵绵不绝,轩窗外淅沥的雨声入耳,发呆的灵稚稍微侧过脸,水泡过一般的黑眸眨了眨,失神地盯着轩窗。 他苍白柔软的唇动了动,刘总管还没反应来,少年已艰难起身,软塌塌的两条腿从床榻垂下,像幼兽走路,踩着厚重毛绒的毯子站直前行。 灵稚颠颠倒倒地往轩窗走,瘦弱的身子就像一片飘起来的叶子,轻轻飘到窗后。 他拉开保暖遮风的纱幔,坠落的珠帘打在指尖,灵稚惊慌收起手指,注意力很快被轩窗外的雨雾引去。 透过轩窗可以看见一片很大的观赏池,池子涟漪一圈接一圈,葱绿的水生植都被雨水打得东摇西晃。 再近一点,有青绿的树木,树梢结满繁密的花,花枝横生,很漂亮,可惜也被雨水打蔫了一片。 静思院绿植繁茂,清雅幽静,雨雾浓一些,便显得清冷凄静。 没有鸟兽的声音,和雾清山的雨是不一样的。 雾清山下再大的雨,使人静心宁神的同时,鸟兽万物窸窸窣窣的声响,从不让他心里孤独寂寞。 风一吹,雨飘进窗内。 灵稚只身穿了件单薄的里衣,刘总管担心他受凉,很快拎来一身保暖漂亮的狐氅。 灵稚瞥见刘总管手中毛绒绒保暖的雪白狐氅,摇摇头,还往后退了几步。 单薄如纸的身子抵在轩窗前,他太瘦了,脸色雪白,惶然落寞的神色让刘总管的心瞬间提起,生怕他往窗外跳下去。 “公子不愿穿,咱们就不穿。” 刘总管离开几步,商量道:“公子回来些可好?” 春雨湿寒,打在灵稚虚弱的身子骨上,叫他一阵难受。 他正准备从轩窗退开一些距离,门外响起冷斥。 “你在干什么?!” 灵稚惊慌,头刚抬起,身子蓦然一轻,落进淡香温暖的怀抱。 曾几何时,灵稚总热乎乎的,身子像个小火炉似的被萧猊抱在怀里。 如今两人却反过来,灵稚身子冰凉,以致于有了对比,萧猊的体温竟堪称温暖。 萧猊抱紧灵稚,将少年虚弱纤小的身子置于怀里。他本想动作轻柔,却因为方才看见的画面控制不住力气。 俊美的眉目露出愠怒,萧猊厉声道:“本官好不容易把你救活,你居然要轻生?” 灵稚紧抿的唇咬了咬,正好咬在渗血结痂的地方。脸上的血色因萧猊这一句训斥,退了个干干净净,白得像纸。 刘总管瞥见小公子眼角涌起细碎闪烁的晶莹,连忙开口解释:“主子,小公子适才只是在轩窗旁看雨,老奴忧公子着凉,正劝他回来穿身衣裳,并非轻生之举。” 总管话音一落,灵稚眼睫濡湿,泪痕遍布腮边。 大颗大颗的泪珠从他红肿的眼睛不要命一般涌出来,依旧是闷声将自己哭得抽抽的哭法,老总管瞧着瞧着,叹气,自己都觉得眼酸难过。 萧猊怒气散去,回过神注视怀里颤抖流泪的少年,长眉轻蹙,喃喃道:“是吗。” “那……那就是我错怪你了。” 萧猊取了条软绸擦去灵稚的眼泪,越擦越多,他不免挫败。 “别哭了,是我方才做错,有没有攥疼你了?” 室内火炉虽旺,灵稚手脚握起来冰凉。 萧猊掀开灵稚里衣的袖子,细腕果然有一圈红痕,腰间估计也红了。 他生出几分懊恼,抱住灵稚的力道放得更轻。 萧猊接过刘总管递来的狐氅,抖开后完全把怀里的少年从脖子到双足包裹得严严实实。 灵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