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讨好身子舒服的方式。 他索性放开动作,嗓子不断咽下猫儿叫似的咕噜声。 细小的汗珠沿他的颈子和额头滚落,不消片刻,灵稚松开垂在身侧的手,手指握成颤抖的拳头,展开后再次紧了紧。 他发出猫儿般的声响,嫣红的唇抿紧,隐漏出些闷闷的动静。 颈肉与发髻让汗水润湿了一片水光,里衣安安静静的贴在身上,他眨了眨失神涣散的眼眸,看着手指顿生羞耻。 室内的熏香混着一股浓郁的微涩药香,灵稚再熟悉不过自己的味道,没容他羞耻太久,立手软脚软地爬起身。 灵稚这下连鞋子都没穿,着了袜子轻轻地去衣柜找其他干净的里衣换好,至于脏了的这身,挂在他臂弯上。 他想着反正睡不着,不如自己去院里的天井打水把它洗干净晾了。 小奴才今夜等他回来一直熬到半夜未阖眼,此时倒在角落的毯子上睡得昏天暗地,灵稚看他几次,捂紧怀里的衣物,连忙小心的开门出去。 月色隐去,星芒微弱,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天明。 灵稚跑出房门,扭头刚进院子,脚踩在清凉的石板上,对那坐在树下独自酌饮的男人默然不语。 他胳膊一转,将里衣藏在身后,突然间心跳得厉害,犹如做了件坏事遭他最不想看见的人逮住。 萧猊慢慢饮下剩余的半杯清酒,黑眸低垂,遮去的目光犹如鹰钩钩在灵稚的双足。 灵稚下意识缩起脚,与萧猊一起看着石板。 他道:“我穿了袜子才出来……” 萧猊不问灵稚为何半夜溜出房门,更假意没看见对方悄悄藏在胳膊后的衣物。 他专注饮酒,嗓音温和低沉:“你随意。” 灵稚站在门外踟蹰不定,他与萧猊关系的有所缓和,再避开就显得心虚刻意。 萧猊似乎对他真没特别的关注,灵稚宛如一只松下警惕的猫,一边观察萧猊,一边悄悄跑到院子后边的井口旁,拎起木盆打了盆水上来。 石台上置有洗衣的皂子,他尽量不发出动静的反复搓洗里衣一处湿润的地方。 清亮的夜风拂在背后,随时而来的是一股冷香夹杂的浅淡的酒气。 灵稚受惊地扭头,却见萧猊居然蹲在他身旁,目光专注地看着他手里搓洗的衣物。 灵稚:“……” 萧猊转过脸,深邃的黑眸闪过几分迷离与柔和。 他道:“下次不要光脚出来。” 萧猊的眼睛总显得深邃莫测,令人不敢直视,他一个眼神就仿佛能把人心看穿,所以很少有人敢与他对视,更妄论直视他。 此刻灵稚不确定的问:“你喝醉了吗?” 萧猊笑而不语,飘逸如仙的身姿却应了他的话那般向后微微一晃,灵稚伸出满是泡泡的胳膊虚虚一挡,还没碰到人,就立刻缩回来。 萧猊真的喝醉了啊。 喝醉的萧猊又使得灵稚没有太受惊吓。 他见过喝醉的人,每个人都神志不清的,大多都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等一觉睡醒,更是脑子空白。 他把萧猊想成这种醉酒的人,整个人立即轻松许多。 手上搓衣服的动作更加卖力,萧猊瞧着一双纤细的胳膊晃悠晃悠地洗一件小小的里衣,不由低笑。 灵稚用清水冲过两次衣物,洗干净了便带到衣杆处展开晾好。 院里灯影幢幢,灵稚晾好衣裳,转身差点撞到跟在后边的男人。 他暗想萧猊真是醉得不行,怎的还像一只狗儿似的,他前脚走去哪儿,这人就后脚跟哪儿。 男人一副谪仙洁雅的形象在灵稚眼底又掉了几分,他甚至给出好心的建议,轻声道:“就要天亮了,你快回去睡觉吧。” 萧猊拉住灵稚的手腕,目光幽幽地望着他。 “我睡不着。” 灵稚他自己也睡不着,没办法教对方如何入睡。 他听到萧猊低声叹息,没有由来的,感到些许不知所措。 萧猊不走,灵稚没办法动。 再后来,两人坐在石阶上,萧猊此刻看起来很放松,熏熏然的酒气随他开口说话时变得浓郁。 萧猊道:“给你讲个故事如何。” 灵稚喜欢听故事,于是点头。 他戳了戳萧猊的手臂,对方松开握住他胳膊的手指。 “从前有位大人,这位大人带着两位小徒弟在山里生活,虽无血亲之缘,但大人于小徒弟而言超越生育之恩。古有三顾茅庐,大人心怀天下,足智多谋,亦被当世圣上三顾草庐敦请。” 萧猊声音低沉缥缈:“大人不负圣上之托,辅世长民,济世经邦。” “大人厚德传承,在民众当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他恪尽职守,鞠躬尽瘁,亦知君心难测,到那时已难全身告退。大人身后不仅只有两位亲如爱子的小徒,更站着百余名追随的忠士。” “大人悔,却也不悔,追随他的忠士有的被剐了,有的流放至偏壤异乡病死于途中,满庭凄落,无几人生还。大人心有抱负,却无退路,他无力面对满庭无处安葬的尸首,郁疾成患,久病缠身,流放的途中在病逝前对小徒弟泣血立下箴言。” 萧猊话顿,沉默无语。 灵稚起初懵懂,后来似乎参悟了一点儿。 萧猊不说话,他也没吭声。 两道背影挨得近了些坐在一起,萧猊似哼出醉话:“世间有何黑白善恶之分,大家不过都站在自己的立场上维护利益罢了。” 灵稚看着地上的两道人影,半晌才开口:“你喝醉了,快回屋休息吧。” 萧猊笑了笑,起身时居高临下地看着灵稚。 他似叹息,悠长道:“你可知,我火气也挺大的。” ************ 灵稚天光灰亮时才睡,两个时辰后清醒。 小奴才笑容始终挂在脸上:“公子要到前厅用膳吗,主子今日不上早朝,刚过去不久。” 灵稚摸了摸空空软软的肚子,点头。 想起夜里他与萧猊逛庙会,萧猊请他吃东西,游街,还赢了一盏大花灯送给他。 后来……他还跟喝醉的萧猊坐在石阶上吹风,听萧猊讲故事,此类种种,他心绪平静,对萧猊似乎没有了太深的感觉,是可以跟对方心平静气地相处的。 灵稚让小奴才为他束发更衣,奴才茫然道:“小的好像昨夜熬糊涂了,竟然不记得何时为公子洗过里衣晾在外头。” 灵稚抿唇,平缓的心跳得飞快。 他道:“我有时也会记事记糊涂,不打紧的。” 奴才道:“公子今后可别玩太晚啦,您身子不比常人,还需按时睡觉静养才好。” 灵稚严肃点头。 前厅,萧猊等灵稚入座才一起用膳。 一人吃相从容,一人若小猫进食。 早膳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