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说道: “没错,我的恩师就是俞璟霖,我没想到你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了!” 闻言,俞裴商的瞳孔猛地紧缩起来,整张脸顿时失去了血色! 他的耳边不断地回荡着顾澜潇永远不会原谅他的话,浑身顿时无比冰凉,只感觉胸口仿佛有万把刀子在凌迟他! 看着男人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顾澜潇目光阴狠,眼底闪过浓烈的嘲弄。 好半晌,俞裴商才勉强压抑住心里那股滔天巨浪般的悲痛,抬眸看向顾澜潇,嘴角勾出一抹极其苦涩的笑容: “你,都知道了?”他哽咽地问,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沙哑。 面对老爷子的那份从容,和对兄弟的冷血,在此刻却格外显得脆弱不堪。 俞裴商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大的软肋就是顾澜潇,只要对方痛苦地质问自己从前的种种决定,他便会溃不成军。 即使之前是狠了心做下一切,但那个人一哭,他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对,我那杯茶就是用来杀你的,我要替俞教授报仇!可为什么偏偏……” 顾澜潇愤慨的情绪渐渐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则是无尽的愧疚与痛苦,他眼中噙着泪水,歇斯底里地质问: “为什么不是你喝下了那杯茶?!为什么会是小迪喝了?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我恨透你了!你给我滚!滚!” “我不滚,小迪已经没了,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俞裴商紧紧地抱住他瘦弱的身子,声音沙哑低沉,满脸哀求和痛苦。 他并没有因为顾澜潇想毒死自己而心有余悸,相反他早就察觉到那茶水里的异样,如果能预料此刻的局面,他宁愿喝下毒茶的人是自己,也不愿意是顾笛。 顾澜潇浑身剧烈颤抖着,眼泪顺着苍白的容颜滚落,他厌恶极了这个男人的触碰,双手不停地捶打着,想要挣脱。 可接连两天的不吃不睡,身体虚弱,已经让他没有半点力气抵抗了。 这时,房门被敲响,林玖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俞总,燕窝粥做好了。” 顾澜潇使出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推开了男人,然后虚弱地靠在墙边。 他的肩膀微微塌下去,眉目间痛苦尽显,他似乎消瘦得厉害,那手腕纤细脆弱地可怜,感觉稍微用力便能折断。 俞裴商心疼坏了,想要抬手去擦掉顾澜潇眼角的泪珠,却又害怕对方抵触,最后只能作罢,然后朝门口回应道: “进来吧。” 得到应允的林玖连忙推开房门,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走到床边。 她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看向魂不守舍的顾澜潇,轻声劝道:“夫人,这是俞总吩咐我做的燕窝粥,你吃些吧!” 顾澜潇此时哪有什么心情吃东西,也不理会她,依旧呆呆地出神。 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死去的顾笛。 曾经是那么活泼可爱,如今却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顾笛还那样年轻,他从来不知道原来死亡竟离自己是这般近。 作为医生,甚至在战场上无数次濒临绝境,他本该就看淡了生离死别,可当真正死亡降临在自己身边最后唯一一个亲人身上时,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看开了。 顾笛也是间接性被自己害死的…… 他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你先出去吧。” 俞裴商对女佣说道,然后便端起那碗色味浓郁的燕窝粥,用汤匙轻轻搅拌了一番,将里面的热气均匀地吹散。 林玖点头离开之后,他便舀起一小勺粥,小心翼翼地递到顾澜潇面前: “来,阿潇,张嘴,吃点,这么饿下去,你的身体会受不了了的。” 一直处于呆滞状态的顾澜潇听到这话,终于回过些许心神,他木讷地转过头,看向男人,看着对方眼里的诚恳。 “听话,吃几勺就好。” 俞裴商轻声哄劝着,见到顾澜潇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静,不由得暗自松了口气,然后将勺子又往前递了递。 顾澜潇却只是看着他手中的碗,眼底有着一抹浓浓的抗拒和排斥。 下一秒,他忽地一把抓起他手中的碗,毫不犹豫地狠狠朝地上砸去! “砰!” 清脆的声音,瞬间响彻整个房间,碗里的燕窝粥也瞬间洒落满地。 一直待在门外的林玖也被这巨大的动静给吓到,想要推开门进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却被走来的管家阻止了。 “魏叔,你干嘛拦我呀?” 她嘟起嘴,埋怨地叉了叉腰。 魏叔:“俞总和顾先生之间的事情,你一个小丫头瞎掺和什么?” 林玖并不知道顾澜潇和俞裴商之间的那些血海深仇,只是不解地嘀咕: “你说顾先生怎么就不接受俞总的好意呢?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俞总对一个人这么上心,要什么就给什么,温柔体贴,甚至可以为了顾先生亲自下厨,顾可先生为什么就是不喜欢呢?我都心动了!” 她掰着手指细数着俞裴商为顾澜潇做出的改变,在她的心里,俞裴商简直就是一个有钱有颜有情的好男人。 说到底魏叔比这小姑娘多吃了几十年盐,对于两人之间也看得比较透彻: “感情的事强求不来,更何况因为小迪少爷的事,恐怕他们是没可能了!” “对了,小迪少爷到底怎么样了?俞总也不告诉我!”林玖焦急地问道。 “唉……” 魏叔长叹口气,原本严肃的表情忽而变得痛心起来,低声道:“我偷听到的,好像是小迪少爷不行了……” 这话一出,林玖立即捂住嘴巴,眼中露出惊恐和难以置信的神色,眼眶里的泪水也跟着一并涌了上来。 “怎么会这样……” 她喃喃自语,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怎么也没想到,前几日还活蹦乱跳和自己荡秋千的小少爷,会就此毙命。 魏叔是看着顾笛长大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意外来的太快了……” 屋里。 刚出锅的燕窝粥很烫,顾澜潇的手背上红了一大片,但他却没有感觉到疼,只是断断续续地啜泣着,悲痛欲绝。 俞裴商也顾不得地上的狼藉了,看到他的手被烫伤,心里就跟被刀剜了一样难受,连忙拉起他的手查看: “我去拿湿毛巾和烫伤膏!” “滚……” 许是气急攻心,顾澜潇竟感觉到喉咙一阵发紧,一股铁锈味涌了上来。 他用力咳嗽了几声,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血雾弥漫在半空中,迅速翻滚,像是一朵盛开的曼珠沙华。 俞裴商大惊失色,眼眸慢慢睁大。一颗心也一瞬间揪成了一团。 “阿潇,你怎么了?!” 他惊恐地伸出纸巾,去擦拭顾澜潇嘴边的血迹,也血越擦越多,那触目惊心的颜色,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 这样子看着眼前满口是血的人,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