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道:“这东西朕听说也不错,你想做什么,便去提请军器司,需要人手或者银两他们都会调拨给你,你也可以自己去各营借调人来配合你。” 比如这响箭是制了给巡防营用的,那他就可以去巡防营找一队人来帮忙,批量制作。至于所有的银子和花销,自有军器司会负责善后。 “陛下……小民要每日去军器司当值吗?”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随意。”皇帝道:“来日朕让人给你弄个腰牌,允你在各营四处走动之便。” 原悄闻言高兴不已。 不用点卯还能挣俸禄,做的也是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的好差事去哪儿找啊?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那个……没了。” “问吧,朕让你问,你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小民想问问,每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你二哥俸禄的一半。”皇帝道。 “这么多!”原悄没问过原君恪的俸禄,但他知道那个数目应该不少。 “整个京城像你二哥这样的人才虽然不多,但两三个总还是有的,可你不一样。”皇帝道:“给你原君恪一半的俸禄朕都觉得少,只是如今你尚且年幼,朕也要看看你的性子,让你多磨练一二。若你好好表现,将来朕自是要赏你的。” “多谢陛下。”原悄忙朝皇帝行了个礼。 他还记得这位陛下出手有多大方,对方当年可是赏了他二哥一处豪华庄子。 从御花园出来之后,原悄远远便看到原君恪负手等在外头。 “二哥!”原悄快步跑上前。 “没说错什么话吧?”原君恪问。 “我还以为二哥不担心我呢。” “废话,你是我弟弟,我不担心你担心谁?” 原悄心中一暖,冲原君恪笑道,“陛下说让我做甲弩使,这是什么官儿?大吗?” “前朝的甲弩使是正八品,在京城不算是很大的官职。但据我所知,我朝的军器司如今并没有这个职位,这应该是陛下专为你设的职。” “正八品,也行吧。”原悄道:“陛下说给我你一半的俸禄。” “不要骄傲。” “我没骄傲。”原悄扯了扯原君恪的衣袖,“二哥,你陪我去一趟玉器铺子。” “做什么?”原君恪问。 “我如今要拿俸禄了,去挥霍一下。” “……”原君恪无奈一笑,带着他出了宫。 两人去了街上的玉器铺子,原悄在里头挑挑拣拣,最后选中了一块羊脂玉制的玉佩。 “好看吗?”原悄问原君恪。 “还行吧。” “二哥你先替我付银子,等我领了俸禄还你。” 原君恪闻言只能取了银子替他付了。 “今天是上元节,人家年轻的男男女女都要护送信物,我想着买一块玉佩送给大哥。”原悄道:“旁人有的东西,大哥也得有。” 原君恪盯着自家弟弟看了一会儿,心中颇为欣慰。 不过他嘴上还是忍不住问道:“今晚也没有人送我信物。” “哎呀,差点忘了。”原悄道:“要不二哥你也挑一块?” “算了,花的都是我的银子。” 原悄将玉佩收入贴身的衣袋里放好,这才跟着原君恪出了铺子。 两人路过济仁堂时,原悄忽然想起了什么。 他顿住脚步,朝原君恪道:“二哥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余先生在不在。” “你找余先生做什么?” “我有点事情想朝他请教。” 原悄说罢便快步进了医馆,巧的是余舟今日还真的医馆里。 他见了原悄有些意外,问道:“看你气色不错,不像是有恙。” “余先生好。”原悄朝他行了一礼,“晚辈正好路过,就想着过来打个招呼。” “那去后头坐一会儿吧,江月斋刚送了点心来,还热乎着呢。”他说着,便将原悄带到了后头。 原悄进了内院一看,才发觉这济仁堂不止外表看着气派,里头也挺讲究的。 不过想到这里原是花楼改建的,看着讲究点倒也不足为奇。 “我听卫副统领说,济仁堂是您一手筹建起来的?” “我没操什么心,只是提一些点子,都是裴将军一手操办的,陛下也帮了不少忙。” 余舟一边说着一边将刚送来的食盒打开,取出了里头的点心,推到了原悄面前。 原悄道了谢,捻起一块点心拿在手里,却没急着吃。 “余先生当初怎么会想到让大夫给人开刀的点子?我听说的时候都吓了一跳。” “其实开刀这种事情听着吓人,实施起来并不是那么难,只要克服几个难点就行。”余舟见他感兴趣,便朝他解释道:“一是大夫要熟悉病人的身体,二是要保证开刀的过程中,病人能得到恰到好处的麻醉,最后就是保证开刀之后伤口不感染。” “第一个问题,通过解剖动物和人的尸体可以解决,第二个问题可以用药加施针控制,最后一个问题,保证开刀的环境尽量达到无菌……就是足够干净……” 原悄听到“无菌”二字时,眸光不由一亮。 余先生在这个词之后立刻就换了一个说法来解释,也就是说在本朝这个词是不常用的。 可对方为什么会下意识说出这个词来? 无菌这个词,太现代化了…… 原悄看着眼前的余舟,不由想起了自己昨日的猜测。 当时他听到卫南辞说起济仁堂给人开刀的事情,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虽说古代的典籍上,记载过一些名医给病人开刀的例子,但那种例子并不多。因为古代人的观念和医疗水平,都不支持这种行为。想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有充分的准备,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结果更是难以预料。 但听余舟说起这件事时,却是那么的轻松自然。 “当然,不到万不得已,济仁堂也不会轻易给人动刀子,风险还是太大。但遇到那种不动刀子只能等死的情况,我们还是愿意试一试的,哪怕有一成的胜算,也好过死路一条。” “余先生……”原悄斟酌了半晌,开口道:“其实我今日来找您,是有难言之隐,想找您看看,能不能治好。” 余舟一怔,问道:“你怎么了?” “我这病很奇怪,只是太过隐秘,所以不好意思对旁人说。”原悄道:“您能不能替我保密?” “当然,我保证不朝旁人说。” “我此前坠湖的事情您应该听说了吧?自从我坠湖之后,身体就与从前不大一样了。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天……”原悄说到此处,故作难为情地顿了顿。 余舟闻言表情顿时变得有些精彩,不得不极力克制住让自己不表现出来。 “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