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原悄见车队停下迟迟没有前进,忍不住想下车看看。 “在车上待着。”卫南辞控马过来,朝原悄道:“再等一会儿,问题不大。” 他说着朝一旁的陈年道:“带着你的人留在这里,哪儿也别去。” 陈年虽然和巡防营不对付,但在这种时候还是很靠谱的,忙点了点头。 吩咐完了之后,卫南辞便又回到了队首。 原悄坐在马车上看不到前头的情形,十分好奇。 不过没多会儿,卫南辞就回来了。 他大概是猜到了原悄会着急,朝对方解释道:“前头的路被人挖了,还在地上楔了木钉,殷时正带人处理呢。” “有人拦路啊?不会是要打劫吧?”原悄警惕道。 “附近的高点我都派人去看过,没发现异样。再说了,打劫也要打劫商队,打劫咱们也太想不开了。”卫南辞道。 “不想让咱们过去,是想让咱们绕路,还是留下?”原悄问。 “不好说。”卫南辞思忖半晌,朝一个亲随道:“拿着文牒去一趟县城,把他们的县令找来,我要问问话。记得把路上的情形告诉他,看他什么反应。” 那士兵闻言忙取了文牒快马加鞭去了县城。 “你想干什么?”原悄好奇道。 “陪他们玩玩呗。这种情形我估摸着八成是有人故意想把咱们留下来,反正不急着赶路,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带你见见世面。” 原悄一听他这话顿时来了兴致,问道:“要抓贪官吗?” “你话本子看多了吧?”卫南辞笑道:“不过也不好说,一会儿等他们县令来了,咱们一试便知。” 不多时,传讯的士兵回来了,身后跟着文县的县令,以及一帮府衙的官兵,打眼一看得有二三十号人。这些人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手里还拿着工具。 “他们想干嘛?”原悄有些紧张。 “怕咱们留下来,想把路当场修好,送咱们赶紧走。”卫南辞扶着原悄下了马,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看热闹。 与这县令交涉的是同行的两位兵部的文官,卫南辞并未出头,而是带着原悄在不远处看戏。 “咱们是京城来的,按理说他们不得留下咋们好好吃顿酒套套近乎吗?”原悄小声问道。 “大概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怕咱们看出来吧。”卫南辞转头看向他,一挑眉,“想留下看看这位县令大人的热闹吗?” 原悄想了想,“那万一他想报复咱们,把咱们害了呢?” “你还真是话本子看多了。”卫南辞笑道,“放心吧,狗急了跳墙也绝对咬不到你,有我呢。” 他说着上前几步,朝那县令问道:“前头驿馆还有多远?” “不远不远,很快就到了。”那县令赔着笑道。 卫南辞与原悄对视一眼,那意思这人果然急着赶咱们走。 “可是本官累了,一刻也不想等了,咱们能不能去城中歇息歇息?”原悄说罢看向那县令,一脸无辜地道:“大人不会不欢迎吧?” “呃……不敢不敢。”那县令擦了擦额头的汗,赔笑道:“只是小县连像样的客栈都没有,只怕怠慢了贵客。” “无妨,带路吧。”卫南辞开口道。 那县令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带着一行人回了县城。 这县令说城内没个像样的客栈,倒也不算谦虚。 这里只是个小小县城,与京城确实没法比,城中仅有两家客栈,规模都很小,他们一行人甚至要分开住,因为一家客栈没有那么多客房招待。 当晚,县令亲自吩咐城中的酒楼置办了酒菜。 兵部随行的文官倒是讲究,死活不让县令出银子,用皇帝拨的公款将酒菜钱结了。 “房间不够住,你和我将就住一起,不介意吧?”卫南辞朝原悄问道。 原悄心道,你这一路上哪一天没和我住一起,但卫南辞不承认,他也没戳破。 而且他知道,卫南辞这是为了安抚他,又怕他不好意思。 “看出什么来了吗?”原悄问他。 “我已经派人在城中四处查探了,没发觉什么异样。” “挖路的人应该会主动来找咱们吧?” “不好说,对方若是胆子大一些,根本不需要挖路,直接在路上拦着咱们就行了。” 原悄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说不定对方是怕被报复,所以才暗中行事。 “我让殷时在客栈周围都安排了人,只要有可疑之人靠近,就先拿了再说。” “对,背后之人就算不敢露头,但肯定会偷偷过来查探。”原悄道。 毕竟,原悄他们在此地顶多逗留一晚,对方若是不来,那这路可就白挖了。 果然,众人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有人送上门了。 殷时将人从客栈的后门带进了,众人一看发觉对方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路是你挖的?”卫南辞问。 少年瞪着卫南辞,晒得黝黑的小脸上,带着戒备。 “不说话就扔出去,困了,早点睡了明早还得启程呢。” “我看到你们和那个狗官一起吃酒了!”少年愤愤道。 “你可别瞎说,我们自己付的银子。”原悄道。 少年看向原悄,见他长得白净漂亮,不似一旁那个武人那么跋扈,面上的戒备收敛了几分。 “你们和狗官不是一伙的吗?” “是不是你都没选择了,不说你那路白挖,说了我们帮不帮你,你都没什么损失。”卫南辞道。 原悄瞥了卫南辞一眼,自己都被他这逻辑说服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倒不如歪理来得更有效。 那少年迟疑半晌,竟是被卫南辞说服了。 估计他等这个机会等了挺久的,所以不愿轻易放弃,哪怕希望渺茫也想试试。 “那狗官糟蹋了我阿姐,把我阿姐的肚子搞大了,却不愿负责……我阿姐没脸做人,投了湖,被捞上来时就疯了……”少年说着抹了一把眼睛,却倔强地没有哭出来。 原来这少年的阿姐原是县令府上的丫鬟,后来被县令搞大了肚子后,被赶了出来。他们一家人气不过想去找县令理论,对方哪里肯认,还将讨公道的人打了一顿。后来眼看肚子越来越大,这少年的阿姐就想不开投了湖。 好在命是捡了回来,孩子也保住了,但人却疯了。 “岂有此理!”原悄怒道,“畜生!” 卫南辞被他这反应吓了一跳,忙伸手在他手腕上捏了捏,示意他稍安勿躁。 “我问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路过此地?”卫南辞朝少年问道。 “我在前头那驿馆里给他们干杂活,京城来的人我都知道。”少年道:“昨天晚上你们睡了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