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又沉沉睡了过去。 因为昨夜熬得太晚,这日一早他直到晌午过后才醒。 醒来后洗漱了一番,卫南辞便端了早饭过来。 “不知道你想吃什么,让人弄了点小菜。”卫南辞道。 原悄这几日吐得不厉害了,胃口反倒比从前好了许多,就是还有点挑食。 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清粥小菜,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卫南辞见状问道:“不喜欢吃?” “没有。”原悄忙接过他盛好的粥,喝了两口。 这粥煮得倒是挺烂,味道也还行,就是有点不抗饿。 若是以原悄从前的食量,喝一碗粥再随便吃点东西也就饱了。 但他今日胃口极好,喝了一碗粥之后,半点没觉出饱来。 “想吃什么?我让人去弄。”卫南辞看出来他的心思。 原悄摸了摸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格外想吃面条。” “等着。”卫南辞起身道。 “哎……记得加个蛋,再放点青菜叶子。”原悄道。 卫南辞闻言便去了厨房。 没多会儿工夫,一碗鸡蛋青菜面就被放到了原悄面前。 卫南辞怕他吃不完,还说让他吃不了放着,免得撑着。 没想到他一阵风卷残云,将面汤都喝了个精光,把卫南辞都惊着了。 用过饭之后,卫南辞找到余敏行问了几句: “他这一会儿没胃口,一会儿又这么吃,真的不会吃坏身子吗?” “先前吃得少是胃口不好,如今吃得多说明长身子呢,你不必担心。” 卫南辞一脸怀疑,“他都十九了,还长呢?” “十九怎么了,谁说十九不能长?” 卫南辞拧了拧眉,对小余大夫的医术,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他觉得,往后还是得限制着点三郎,别撑坏了肚子才好。 众人都吃过午饭后,去了一趟昨夜那少年的家里。 少年的阿姐得了疯病,余敏行今日特意来为她诊治,想看看她这疯病还有没有得治。 思忖再三,原悄和卫南辞并未跟着,怕人多刺激到那位姑娘,只派了殷时跟着余敏行。 “你说这县令和刘二,谁更可恨一些?”卫南辞立在回廊上,朝屋内的原悄问道。 原悄正坐在桌边嗑瓜子呢,闻言撇了撇嘴道:“都是人渣,就别比谁更渣了。” “这县令以权压人,指不定害了多少无辜的姑娘呢,”原悄道:“这世道女子本就处于弱势,她们大部分人自幼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识人的本事自然就会差一些,容易被哄骗。” 哪怕是星际时代,受过高等教育的Omega都有被渣A骗身骗心的,更何况是古代社会了! “至于这个刘二,拿情分哄骗人,让人姑娘怀了孕却不肯担当,说不定还想借机忽悠姑娘去敲县令一笔,这样他好从中牟利。”原悄道:“可怜这姑娘,一次遇上了两个这样的货色,到头来一个都靠不住,只能绝望投湖。” 一旁的金锭子道:“可是公子,这姑娘说不定对县令也有攀附之心呢。” “她一个弱女子,就算动过贪慕虚荣的念头也是人之常情。”原悄道:“在这件事情上,她是绝对的受害者,咱们不能要求受害者一点瑕疵都没有。” 这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完美的人,更遑论完美受害者。 金锭子闻言若有所思,一旁的卫南辞则静静看着少年,眼底带着掩不住的欣赏。 不多时,余敏行回来了。 “如何?”原悄忙问道。 “有的治,我给她施了针,很有起色。”余敏行道:“我顺路去了一趟医馆,和他们医馆坐堂的大夫聊了几句,拜托对方继续为她诊治。我想不出一个月,她这病就能恢复大半。” 不仅如此,余敏行还朝那少年留了个字条,告诉他若是阿姐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就让他去州府的济仁堂看看,实在不行捎个信给他也行。 众人闻言都松了口气。 如今,这姑娘的病有了起色,又拿到了县令和刘二的补偿,想来往后的日子不会那么难过了。 因为文县距下一处驿馆并不算远,下午他们便收拾妥当准备出发了。 没想到昨夜那个少年又找来了客栈,朝着他们磕了三个响头。 “你家中除了阿姐,还有什么人?”卫南辞问他。 “回大人的话,小人还有个兄长,已经成婚了。小人的父母身子也还算康健。” “你的兄长待你阿姐如何?” “兄长和阿嫂对阿姐颇为照拂,阿姐的孩儿一直是他们帮着照看。” 卫南辞点了点头,“你在这文县也谋不到什么好差事,顶了天就是种种地,或者给谁家里做个长工。你想吃饷银吗?” 少年眼睛一亮,“想!” “回去找机会认认字,读几本书。”卫南辞道:“等今年的秋招到了,记得去报名。” “多谢大人指点。”少年说罢又朝卫南辞磕了个头。 “你想收了他?”离开文县的路上,原悄朝卫南辞问道。 “有勇有谋有担当,还知恩图报。”卫南辞道:“我觉得他不错。” 随后,他挑开车帘朝一旁的殷时道:“记得到时候跟秋招的人打个招呼,将他要过去。” “是。”殷时忙应下了。 “卫师兄,我看你这一身本事,做个县令也挺合适的,必能造福一方百姓。”余敏行骑在马上阴阳怪气地道。 卫南辞闻言也不恼,笑道:“你还别说,我还真有此意。正好文县的县令没了,我来可以顶了他的缺。” 余敏行听他这么说,顿时哑了火。 不得不说,在和卫南辞互呛这件事上,只有他爹能占个上风。 “你真想做县令啊?”原悄想起他昨晚说不会一直留在京城,便忍不住问道。 “做县令倒是轻省,但是俸禄太低了。”卫南辞道:“我就算不在巡防营了,也得找个俸禄高的官职,最好轻松又自由,可以随时带你游山玩水。” 原悄一怔,心说你游山玩水关我什么事儿? 但卫南辞这话落在他耳中,还是惹得他眼底不由染上了些许笑意。 后头的路程,一直平安无事。 眼看就快到云州了。 如今天气渐渐转暖,余敏行不爱坐马车了,天天骑马,倒是将马车彻底让给了卫南辞。 原悄发觉,卫南辞在马上时,除了喜欢逗他几句,其他的时候总捧着话本看。而且对方似乎带了不止一册话本,这一路原悄看他换了好几册了。 “好看吗?”原悄问他。 “没什么意思。”卫南辞递给他,“你要看吗?” “坐在马车上看书,我怕晃得眼晕。” “也对,你还是别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