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用不用不用。这宅子是卫副统领花银子置办的,我只是暂住在这里,咱们人太多只怕会打搅了人家。” “无妨,末将替小公子找一处宅子……” “陈将军,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咱么出门在外,不好太铺张浪费。”原悄道:“不然回头事情传到京城,多影响我二哥啊。” 陈年听他这么说,一想也是。 他们此番毕竟是出来办差的,不是出来游山玩水的。 “小公子有何打算?”陈年问道:“要不要递一封折子进京,朝陛下知会一声?” “我离开京城时陛下说过,我此番巡察不必太赶时间,若是觉得哪里好小住几个月也没问题。所以我受伤的事情就别朝陛下递折子了,省得二哥知道了又要担心。” “那兵部的两位大人和其他随行之人如何安排?” “云州营不是挺热情的吗?就让他们在营中多住一阵子呗。” 云州营的主帅此前提过,让他们帮着制三十架弩机。制弩机一事不好让外头的木匠来帮忙,只是军器司的木工加上云州营的将士打下手,最快也得数日才能制好一架。 这三十架弩机,满打满算也得制上三四个月。 当时陈年还说三十架弩机太多了,每个大营给他们十架便可。他并不知道,原悄此番是故意答应云州营这要求的,因为这样就能让他们顺理成章地在云州多逗留数月。 “也好,那小公子便好生休养吧。”陈年道。 “陈将军,此事千万别朝我二哥提,我不想让他惦记。” 陈年闻言忙应下了。 离开宅子之后,陈年便去了一趟济仁堂,找到了余敏行。 他原是想朝对方确认一下原悄的伤势,没想到余敏行比原悄和金锭子那主仆俩还会编,将原悄那伤势编得“惊心动魄”,愣是把陈年说得出了好几身冷汗。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肯定能让他恢复得好好的。”余敏行道。 “多谢余大夫费心。”陈年朝他行了个礼,又问:“小公子这伤得多久才能彻底恢复?” 余敏行掐指一算,“怎么也得过年了。” 原悄是正月十五怀上的,怀胎十月加上坐月子,怎么也得近一年的功夫才够。 依着余敏行的打算,原悄最好是过完了年再行动。 陈年听他这么说,心中也算有了数,这才告辞。 他虽然对原悄住在卫南辞那宅子里有些不大放心,但仔细一想,这个姓卫的似乎在京城时就与原悄走得很近,他们原统领为此还颇有微词。 所以卫南辞照看原悄,他倒也不算太意外。 另一边。 送走了陈年,原悄依旧有些不放心。 他拿不准这人的脾气,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朝二哥说此事。 “你没必要担心,凡事都有我呢。”卫南辞朝他安慰道。 原悄看了他一眼,心道就是因为有你我才担心。 这孩子但凡不是卫南辞的,他都不至于那么难朝二哥交代! 随着原悄的肚子慢慢开始有变化,他如今的胃口一天比一天好,而且时常想吃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若是放在从前,卫南辞肯定什么都依着他。 但那日余敏行又来替原悄诊了脉,说要让他控制饮食。 从那以后,原悄每天吃的东西就都要定量了,乱七八糟的也不让吃了。 “你看我身上其实都没长肉。”原悄站在铜镜前照了照,除了小腹微微隆起之外,他身上确实没有多余的肉,身形看着还是纤瘦的。 卫南辞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屏除满心杂念,这才开口道:“不让你吃,是因为有些东西吃多了对身子不好。小余的话还能有错吗?你就忍忍,等过去这段日子,你想吃什么……就算是要吃天上的月亮我也给你摘下来煮煮。” “说得好听,回头你想给我吃,我还不吃了呢。”原悄往软榻上一瘫,话都不想说了。 “来,尝尝这个。”卫南辞端过一小盘果脯给他,“我喂你。” “太酸了,越吃越饿。”原悄有些委屈。 他从来不知道有孕竟然这么麻烦。 那种饥饿感,或者说不叫饥饿感,就是馋……像是肚子里长了馋虫似的,疯了一般地想吃这个想吃那个。若是吃不着,心中就会委屈烦躁,想发脾气。 “你别整日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了,不是很想看到你。”原悄朝卫南辞道。 卫南辞不敢气他,闻言忙起身走了,换了金锭子来陪他。 “金锭子,你帮我……” “公子,卫副统领说了,要是敢乱给你吃东西,就扒了我的皮。” 原悄:…… 他不能随便乱吃东西的怨念,在不久后得到了改善。 卫南辞不知从哪儿请了两个新厨子,每天变着花样给原悄做菜。 原悄一日三餐外加一顿宵夜吃得可口,便抵消了不能乱吃东西的遗憾。 这日,余敏行又来替他诊脉。 原悄倚在软塌上,摊开肚子让他看。 “啧。”余敏行一手在他小腹上摸了摸,又替他搭了搭脉,一时间表情十分复杂。 “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原悄被他这副样子吓得够呛。 “也不算是问题。”余敏行道:“你这算起来,快四个月了吧?” 原悄点了点头,“差不多,怎么了?” “胎动了吗?”余敏行问。 “好像有点,但是我也不知道是饿得肚子动,还是孩子动的,没太注意。” “一开始胎动都会比较微弱,多动几次你就能分辨了。”余敏行挠了挠鼻尖,“我上次还不大确定,这次也说不准,你这肚子……” “到底怎么了?”原悄被他急得够呛。 “好像是双胎啊!” 原悄一怔,“双胎?什么意思……两个?” “我平日里替有孕之人诊脉不多,所以有些拿不准,上次回去我特意找济仁堂资历深的老大夫问过。”余敏行道:“我诊着像。” 余敏行虽然医术高明,但毕竟年幼,又是个男子,所以寻常妇人有孕,不怎么愿意找他诊脉,因此他在此术上并不算十分有经验。 “像,就是不确定?”一旁的卫南辞问道。 “八九不离十吧。”余敏行道:“要不找旁人来诊一次?” 原悄摇了摇头,“别,万一事情传出去怎么办?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反正我提前知会你们一声,心里有个数。”余敏行道。 原悄看向卫南辞,便见他一脸茫然,也不知是犯愁还是高兴。 “你怎么想?”待余敏行走后,原悄朝卫南辞问道。 “我自然是高兴的。”卫南辞道:“就是怕你多吃苦。” 原悄想了想,“要真是两个也好,到时候你一个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