琢磨出不对,还想同小生子打听。 喻誉冷声道:“滚进来!” 那几个膳房太监面色霎时一白,再看到殿内立着的寇世子跟喻小侯爷,差点没腿软跪在地上,他们连滚带爬进了去,跪倒在地。 完了,完了!那小生子怎么没说那两份食盒是供给这二位爷的! 他们惶恐极了。 寇辛攥着裘衣,冷不丁地笑了,“是啊,三份食盒确实吃不饱,你们要不要亲自去尝尝?” 几个膳房太监看了眼地上混杂着灰尘的汤汤水水,把头磕得砰砰响,“世子爷饶命!世子爷饶命!奴才并不知道是您——” 喻誉突地道,“算了。” 几个膳房太监眼神一亮,往喻誉那膝行几步,正想磕头。 喻誉却道,“几个欺主的奴才罢了,费那么些事作甚,拖下去废其口舌,关在牢房里饿死算了。” 膳房太监们眼前一黑,差点晕了过去,抖着身子磕得头破血流,哀嚎道:“奴吃,奴吃!” 寇辛眼睁睁瞅着几人血泪横流,肥胖的身体不停抖动,伏在地上像几头野猪般,将地上的汤水及灰尘舔得干干净净。 寇辛眼前突地一暗。 喻誉的手遮住了寇辛的眼,“别看,脏。” 寇辛眉眼郁郁,“我要净手。” 喻誉应下,“嗯,把那些宫娥处置了就带你去。” 寇辛眨了眨眼,眼睑扫在喻誉的掌心,像一把小刷子,痒得不行,“我还要沐浴。” 喻誉再应,“好,我让人去准备。” 寇辛想了想,“我饿了,我要吃金丝鸭。” 喻誉眉角抽了抽,“行。” 寇辛吧唧了下嘴,“燕离归送你的那几个越王头也拿一个过来,我渴了。” 喻誉笑了,“寇辛,你别得寸进尺。” 寇辛:“……” 寇辛瘪了瘪嘴。 那几个膳房太监以及偷工减料的宫娥一俱被人拖了下去打了二十脊杖,等寇辛沐浴完回来,膳殿已然焕然一新。 燕京涵还是坐在同样的位置,他也换了身新衣,不过没有寇辛那么精致,看上去是旧衣。 经此,膳房不敢再随便唬弄,燕京涵头一次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份例,甚至更好。 喻誉嘴上说让寇辛不要得寸进尺,但该有的一份没少,他做的很是周全,连自己的份都算上了。 三道荤食,金丝鸭、丝鹅粉汤、烧里脊、一道素食莲蓬豆腐,一碗越王头做的甜汤,还有一盘时令蔬果,燕京涵咽了口晶莹剔透的大白米饭。 他在淮亲王府恐怕都吃不上这么好的吃食,这算什么?寇辛想来整治他,却让他以后都不会被克扣份例。 长公主府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寇辛吃了口金丝鸭,突然道,“小淮亲王该如何谢我?” 寇辛与喻誉坐在一块儿,位置在燕京涵对面的案桌,中间的屏风被寇辛撤了下去。 燕京涵碧眸幽深,“你想我如何谢你。” 燕京涵做足了寇辛狮子大开口的准备,反正金枝玉叶的寇小世子要的东西,他一个小小的淮亲王,一定给不起。 寇辛从来不是好人,这么好的机会,他自然得狭恩图报,他想了想,“今日夫子讲得《六国论》你可做了记要?” 燕京涵猜不透寇辛为何问这个,语气犹疑,“做了。” 寇辛:“将你的书简给我。” 燕京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我的书简?” 寇辛挑眉,“你不肯给?” 燕京涵默了默,“不是,我放在了学舍里。” 寇辛,“等用完膳,我们一道回去拿,你可别想赖账。” 燕京涵:“一份书简罢了。” 寇辛盘算着:“以后只要你在膳殿用一次膳,就得给我一份你做了记要的书简。” 燕京涵读不懂寇辛心里所想,他沉吟半响,还是颔了下首。 寇辛计谋得逞,忍不住弯了弯眉眼。 他夺了燕京涵的书简,将那些记要都拿来自己背下,这样一来二去,学富五车的就是自己。 等燕京涵成了一个不学无术的废物,看他背后的人还怎么选他登帝。 还有那些今日诧异他变了性子的宗室子弟,等下次考校功课,他定要拿头名让他们好生瞧瞧! 作者有话要说: 小世子想得挺美 第10章 破相 字如其人。 寇辛捧着燕京涵的书简看,他定听得很认真,上面做满了记要。 燕京涵的字笔锋强劲,字字遒劲,同他长得一般,极为锋芒毕露。 反观寇辛,他的字虽还算工整得能入眼,却是秀气极了。 寇辛忍不住将自己同燕京涵比,半响,他把自己的书简默默合上,语气状似轻松,“夫子何时来?” 他们在膳殿耽误的时辰太久,再等会儿,又该听学了,接下来还是李教傅的课,讲那没讲完的《六国论》。 喻誉忍笑,“你的字其实也不丑。” 寇辛瞪他。 喻誉翻开自己的书简,“只是没我的好罢了。” 话落,殿外传来了些走动的声响,兴许是有些人见时辰快到了,提前来学舍等着,他们似乎没料到殿内还有人在,说话的嗓门儿大得丝毫没有掩盖的意味。 “听说膳殿那许久未清扫了,也不知寇小世子是在哪用的午膳,该不会饿着肚子来听学罢?” “膳房又不是摆设,宫里怎么敢饿着他。” “你怕是不知道,那膳房每日只做一份学子食盒,但里头装的可全是猪食。” “难不成是给燕京涵那个西域人吃的!” “堂堂小淮亲王,却日日都吃的猪食,想想就令人痛快,不枉我先前提点了膳房两句。” “这事是你做的?” “谁让他没有半点自知之明,一个低贱的西域人也敢在每次考校功课时霸占头名!” 寇辛恍然,不自觉跟着点头,占了头名,那确实有点过分。 寇辛点完头才发现被人议论的正主还在场,但他丝毫不心虚,给燕京涵喂猪食的又不是他,说燕京涵低贱的也不是他。 况且寇辛先前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因为这些小伎俩玩弄到了自己头上,他让燕京涵日后都能吃香的喝辣的,已算仁至义尽。 几句闲言碎语,又没说到他的头上。 殿外突然传来:“还有那寇小世子——” 寇辛:“……” “京中谁人不知他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今日在教傅面前作秀给谁看呢!” “说不准人家以为自己入了太学,日后便能摆脱这个臭名声了,自然得做些表面功夫。” “谁信?你信?他在国子学磋磨这么些年,早废了,若不是仗着母家,看在长公主的份上,他以为他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寇家在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