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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1 / 1)

,我钓了一轮月亮上来。” 方觉笑得大声,而后手指向天,“那我还变了满天星子,配你这轮月正好。” 阿夏也笑,今日的月相让兔子吃掉半截,正好是她手里月灯的模样,星子灿烂。 出了小道,月就落下点光来,像斑驳的树影。路过的窗棂中也泛一点光,是水波粼粼。 阿夏和方觉偶尔会猜,下一道光的模样。 一路晃到明月河边,那里宿着渔船,檐下的灯熄了,河里游着船和树的倒影。 两人靠在桥上,吹过一阵夜风,风里荡来画舫歌娘的小调,“一轮明月当空下,走过了南楼看见了她,羞答答,假装未见不说话——” 阿夏哼唱,手里提的月灯晃出调子来。 后面走到廊桥尾,阿夏总算舒坦了,方觉问她,“那我们回去?” 眼下天色晚,明月坊里的人家早就歇下了,她也要回去。 两人慢慢悠悠回去,方母给他们留了门。阿夏洗漱完换了双软鞋上楼,楼梯边挂了只灯笼,照得亮堂。 年糕从它的小窝里探出脑袋,舔舔毛,咪呜一声又蜷缩成一团睡下。 阿夏也得睡了,她点起香,熄灯缩在被褥里,窗外冷风打在墙上,吹过瓦檐,她枕着风鸣深眠。 第二日时,天渐亮,明月河上笼了一层薄薄的朝雾,一艘尖头尾阔的渔船划破雾往前游。船家有副开阔的嗓子,他念起陇水镇的俗话来,“宁可丢掉四两油,不可丢掉鲫鱼头。” 他又喊:“鲫鱼头,谁家要鲫鱼头?” “船家,”方母忙从屋里出来,推开小门走到水阁靠明月河的露台上。手倚着木栏杆,探头往下问,“今早现捕的鲫鱼呀?” “是诺,天都没亮拿张网子捕的,还活着哩,你要是不要?” 船家腋窝下抵着桨,手提起那兜子还正活蹦乱跳的小鲫鱼给水阁上的方母瞧。 “我要,多少铜子一把?” “便宜着呢,一把给个五文就成。” 方母算算还实惠,忙数出十文铜板攥在手心里。木栏杆边上有只用麻绳吊着的小木桶,她把铜子悉数扔到里面,解了绳线往底下垂。 “给我来两把。” “哎。” 船家划了小桨过来,摸出钱,从网兜里抓起两把鱼扔到深木桶里,鱼也跳不出去。 方母拉住线扯上来,打眼一瞧,是刚捞上来鲫鱼。 她唤了方父出来,踢踢鱼桶,叫他去拾掇,自己把小门关上,怪冷的。 “眼见着就要倒春寒了,阿夏最吃冷风,沾到身上就要冻倒,给做个葱焖鲫鱼补补。” 方母说着,半弯下腰从瓮里捡出几粒炭,塞到炉眼里。生起火后又拿铫子去灌水,置在上头,泡壶滚水。 “我晓得,”方父乐呵呵地笑,用刀给手掌宽的小鲫鱼去鳞。再拿把剪子从肚皮划开,扯出内脏全给扔到泔水桶里。 他做得利索,那边砧板上方母切好小葱,又热起砂锅。 放两把鲫鱼,小葱全抖落下去,油要是菜油,淋一遍。再倒醇香的绍酒,糖得洒一撮,最后浇上酱油,中小火慢慢焖煮。 方父擦擦自己湿腻腻的手,又去舀了勺米熬碗粥。等砂锅里咕嘟咕嘟冒泡时,底下的炭火刚好燃尽。 外头阿夏裹了身长袄,打着哈欠推门进来,一副惺忪的模样。 “你来的倒正好,也省得我请你下来吃,去叫你太公太婆和大哥,今早在灶间凑活一顿。” “好。” 方母把锅里的葱焖鲫鱼倒进贴花釉碗里,端到灶间的花腿方桌上,又取了小盏的酱菜。 等大家过来后,粥也盛好了,阿夏抽筷子,挨个发,再自己整整筷子坐下。 葱焖鲫鱼和粥吃顶好。 来一条煨得酥烂的鲫鱼,骨刺早就熟透了,咬下半截,骨脆掉渣。吮一口汤汁,老酒的醇,葱香混着鱼鲜。 挑一点鱼肉顺粥碗沿起拨到嘴里,热乎乎的咽下肚,阿夏就这样磨磨蹭蹭吃了大半碗。 听见她爹问道:“阿夏,早市去不?” 她想了想,点点头,“去。” “那你吃快点,晚些人家要收摊的。” 方母催促她,阿夏忙扒了几口粥下肚,抹抹脸就要跟方父出门去。 作者有话说: 银鱼炒鸡蛋参考《寻味中国:上海·苏州》 一轮明月当空下,走过了南楼看见了她,羞答答,假装未见不说话——《扬州清曲曲词卷》 宁可丢掉四两油,不可丢掉鲫鱼头和葱焖鲫鱼的做法出自《鲁迅笔下的绍兴菜》感谢在2022-06-09 00:24:10~2022-06-11 23:4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小观音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章 腌笃鲜 陇水镇的早市在承明河边,五更天一过,各乡各村的人赶着车,划船挑担从城门过来。 方父头戴斗笠,披着绿蓑衣摇桨,乌篷船破开轻雾,缓缓行出。雾里带着湿气,阿夏坐在船舱内,手里捧袖炉,从半开合的窗往外瞧。 明月河的河道很宽,两排水阁,偶有挨得近的人家,从小窗上支一根长竹竿搭到对面去,铺一层花绿的衣衫,滴落的水咚的一声,溅回河里。 越往早市走,渔船也逐渐增多,从桥洞底下过,桨和摇撸还会碰撞,这时就要搭个话,闲聊一番。 阿夏趴伏在窗头,听渔家说今早又去捞了什么鱼,不拘卖多少。换几个铜子打壶烧酒,叫老妻煎盘小鱼,焐得香脆,再温起酒来。 方父笑着摇桨,还他一句,“老丈会过日子。” 陇水镇人家的日子,无非是水为乡,蓬作舍,鱼羹稻饭常餐也。 一路往前,晨雾飘到鱼肚白的云里,早市的影子显露出来。 河岸两边的柳树挂满将抽未抽的新芽,珉桥边立了根抛光柱子,绑一张青色幌子,叫风给吹得猎猎作响。 阿夏手拎个小竹篮,方父将船停靠上岸领她从台阶踏上去。岸口铺了张陈年老木板,暄黑色,却摆一排青碧的菠菜。那老汉穿黑布蓝补丁袄子靠在树干上,一旁栓的小驴还想凑过去吃菜,挨了老汉一掌。 春时的菠菜让阴雨打了一波又一波,寒霜都不怕。方父停住脚,蹲下身挑拣,卖相属实不错,便道:“老丈,要这三把。” 菠菜在家就用稻杆给捆扎好,卖不得价,一把才两个铜子,收进袋里听个响。 方父将菠菜竖起放到竹篮子里,阿夏眼眉弯起,“阿爹,菠菜和豆腐一道煮?” “不,给你们做个菠菜鱼茸羹,我跟其他帮厨学的,”方父摇头,又乐陶陶地说:“晚间请山南晓椿几个过来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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