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都觉得阿夏还小,但我娘是预备等阿夏十六岁生后,再张罗这些事情,说再给她一年玩乐,不然到别人家,只怕再好,都不如在自家过得自在。” 其实比起嫁女来,他们还更想招婿,不过觉得只怕招来的都是歪瓜裂枣,这才作罢。 不过方觉也算是看着盛浔长大的,如他所说的那样,知根知底,家里又近,不用担心受欺负,确实是很不错的人选。 但方觉心里这么想,对他还是有点挑剔,不过现下只是盛浔的一厢情愿,也不能在明面上太过于挑刺。 “日后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他用了点力去拍盛浔的肩膀,面上挤出一个很是和煦的笑容,叮嘱道。 盛浔只应了他上头的那句话,“我会等到她过生后再挑明的。” 本来这就是他的打算。 “那最好不过,但也别抱太多的想法,毕竟陇水镇的好男儿多得是。” 方觉扔下轻飘飘的一句话,天色便完全黑下来,他怕阿夏等急了,告辞后牵着小圆子离开。 只留盛浔一人还站在黑暗里。 他踱步回到自己家中,躺到床上时,没有点灯,屋里黑成一片。 入目也全是暗色,可只要闭上眼,他的脑中自动浮现出那日过生的画面。 其实在过生前,他不知道阿夏沾酒即醉,醉后特别缠人。 一个劲地往他身上爬,要背要抱,他以为自己抱住的应当是妹妹,但他抱住的是阿夏,是一个年满十五的小娘子。 很软很热,呼出来的气全是酒香,她很爱抱住脖子哼哼,要贴着他。 黑夜,隐约的光,兰胸纤腰,薄唇,紧贴的脸颊。 那晚上盛浔背后全是汗,热的。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才明白,阿夏长得太快了。早就不是当初要他背着走过许多桥,去书院见兄长的妹妹。 盛浔有段日子不敢去见她。 甚至在阿夏十五后,他娘每次见到他都会说,方姨给阿夏物色了什么年轻小郎君。 不知是作为兄长的不舒服,还是趋于另一种更加隐秘的心思。 他开始有了非分之想。 为何不能是他。 —— 彼时这边,方觉摸黑回到家里,让小圆子回到狗窝里去,再提起一盏灯去晓椿家接阿夏回来。 阿夏出来后很高兴,手比划着在那里说:“大哥,你不知道晓椿家那个侄子,原先看只觉得还有点黑,现在又白又胖,手臂跟藕节似的。” “那她家喂得还不错。” 方觉附和她。 走到半路的时候,小路上人变得多起来,阿夏突然声音放轻了一点问道:“大哥,你说我收了盛浔哥东西,我该做点什么还给他?” 为着这个她已经想了好些时候,左想右想也不知道该做什么送给他。 “盛浔让你做样东西还给他?” 方觉太了解阿夏了,一般她是懒得动手的,能问出这种问题,指定是盛浔想的。 他在心里啧了一声,给阿夏出了个主意,“旁的自己动手都不够有心意,你不如给他做顿吃的。” 想起阿夏的手艺,他又补了一句,“就给他做顿葱油拌面最好,他吃着肯定会很高兴的。” 阿夏听到后沉默了半晌,而后凑近很小声地问,“大哥,你是不是跟盛浔有仇?” “没有。” 方觉说得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哦,那我这段日子惹你不高兴了?” 阿夏摸着下巴又问他。 “也没有,你想说什么?” “那大哥你是怎么想出这种折腾我们两个人的主意的,”阿夏瞟了他一眼,对自己的厨艺心知肚明。她是个煮锅粥都能煮的半生不熟,难以入口的人,指望她做顿面。 就算她能做的出来,盛浔敢吃吗? 方觉失笑,“你不是让我给你出主意吗,我觉得做顿面就不错,让阿爹教你熬点葱油,面就买点长面煮开,也就不用纠结做什么东西还给他。 可能人家更乐意吃到你煮的东西呢,你想啊,一个不会下厨的人,专门去学一道菜做给他吃,任凭都会觉得有心了。” 前提是这东西能吃。 他说话时表情很真诚,让阿夏听着半信半疑,一路走一路想,想到家中时只觉得这个主意还成。 要是山桃那种做饭手艺不咋地的,都愿意去学着给她做碗面,想想还真有点感动。 所以第二日一早她还没吃饭,就缠着她爹问,“阿爹,葱油拌面好做吗?” 方父正忙活着早饭,听她这话还以为是她馋这口了,当即就道:“挺好做的,阿夏你要是想吃,我明早起来给你做。” “哎呀,阿爹不是,”阿夏摇摇头,“我就是想学这个面。” “日头打东边出来了是不是,”方母拿着东西进来,听闻这话笑她,“我家阿夏总算有一日不是想着吃了。大福,你教教她,我看看能学个什么名堂出来。” 方父笑得合不拢嘴,也不好打击她,就问,“真的要学?” “我先试试。” 阿夏想起往年自己下厨的场景,说得底气都没有。 “没事,阿爹今日也没什么可做的,保准教会你。” 方父夸下海口,但没过多久他就沉默了,有的人只能吃做好的,不宜下厨。 阿夏洗葱、切葱都做得似模似样,揉面也还成,到了熬葱油,她偶尔翻炒一下,就在那里看着葱到乌黑再捞出,葱油一股苦味,再怎么试味道都奇奇怪怪的。 方父很想夸奖她一句,最后搜肠刮肚只憋出一句,“阿夏你这葱洗得颇为干净,要不以后你帮我把葱给洗了,我给你熬葱油。” “阿爹,我觉得我可以再多试几次,”阿夏一脸正经,她觉得自己已经找到些许手感。方父也没拦着,左右她要是能学会这面,日后还能做给自己吃。 她又试了一次先熬葱白,再放葱段,也没糊,葱段也还好,她很高兴,忙喊道:“阿爹,快尝尝我熬的葱油。” 方父也喜滋滋地尝了一口,脸色忽地沉默,他很认真地问,“阿夏,你这做了是准备给谁吃?” 是真想倒人家的胃口啊。 阿夏低头盛出葱油,她边做边说:“给盛浔哥吃,上次收了他东西,大哥说做碗面给他应当比做其他的要来得好。我仔细一想,不无道理。” 方父脸上出现了一言难尽的神情,又不好打击她,看她这兴冲冲的模样,由衷地替盛浔感到无奈。 只能又教了她几招,一日半下来也算还成,最多是难吃,还毒不死人。 “好了,忙活大半日的,让你爹我给你做一碗牛肉细粉。” 方父虽则自己是在灶间忙活惯的,但看见自己闺女忙的脸色通红,到底还是心疼的。 “牛肉?”阿夏惊奇,“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