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他们年复一年,为明日的口粮发愁。 说到底,不过拨乱反正四个字。 让这个三合一的太新县,成为有律法,有监管,有保障的地方。 不过裴家纵然万般不好,能抵御外敌,纪炀便把负一万分的印象分加上九十分。 虽然对百姓们来说,外敌来了是剥削,裴家在的时候也是剥削。 相比之下,还是敌人更残忍点。 所以这个九十分还是加上吧。 这路上的八天时间,纪炀一行人还在学习灌江府的方言,至少要把日常所说给学会。 否则到那之后,简直一问三不知。 他们里面,纪炀跟林婉芸学得最快,几次模仿已经有些样子。 其次的玉敬泉,卫蓝,也还行。 只有凌俊鹏,一开始学就头疼,韩家带来的一个会医术仆从给他诊脉,诊了几次都说没事。 也让人哭笑不得。 江小子跟江乖乖也在学,估计他俩年龄小,学习的速度不比玉敬泉他们差。 特别是乖乖,说起话有模有样。 凌俊鹏见江小子说得还行,干脆道:“我教你使枪法,你以后给我当翻译算了。” 江小子今年九岁,平日吃饱喝足,已经有大孩子模样,让他跟着凌俊鹏似乎也不错。 听此,江小子当场拜了师,以后跟凌县尉学他家祖传枪法! 这枪法还是扶江县凌家湖老人家翻家底翻出来的,应该是以前迁徙到这里的兵士留下。 凌俊鹏练了两年多,如今很有些模样。 估计这就是天赋? 现在还可以继续喊凌俊鹏为凌县尉,毕竟马上要上任了! 边赶路边学习,他们这一路过得十分充实。 汴京的繁华已经抛到脑后,扶江县的平静也已经是过去,迎接他们的,是新的地方。 越往西边走,越是寒冷。 不仅因为已经到十月底,更因为灌江府的冬日比其他地方要长。 到了冬日,这里更是冰雪覆盖,风霜像锋利的刀刃一般。 此地的百姓,生来都比其他地方的人受苦,也生性更加坚韧,万中无一的地方磨炼了他们的意志。 走着走着,被纪炀围得严严实实只剩俩眼睛的林婉芸忽然指着前方,一边骑马一边扭头看向纪炀:“看,那是,是雪山?” 远远看过去,再往西北的地方,竟然有座冰雪覆盖的雪山? 只是距离太远,若有若无的模样甚是梦幻。 韩潇见他们夫妇俩骑马,只开了条马车的小缝隙道:“是雪山,只要天气晴朗,偶尔看到雪山。” “从东到西,途径鲍县,裴县,刘县的清澈河流,那水便是雪山之水。” “只是能看见而已,如果想要到雪山附近,骑马也要一个多月。” 不仅因为往那边路难走,跟因为远。 这也进一步说明,那边的雪山有多高耸。 “看到雪山,也就说明,我们离裴县更近了。” 韩潇习惯性喊鲍县,裴县,刘县,显然还没习惯三县合一,纪炀也不去纠正,不过再去看梦幻般的雪山时,那雪山已经消失。 看来方才能看到,全因为运气好。 没见过“世面”的潞州,汴京人士们齐齐惋惜。 这反而让韩潇偶然笑了:“在这要待好久,以后总有机会的。” 再次回灌江府裴县,韩潇心里忍不住感慨。 上次走的时候有多狼狈,这次来的便有多坦然。 甚至带了莫名的安心。 韩潇看看还在马背上跟娘子说话的纪炀,这点安心从何而来,自不用说。 当然,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这点私心也寄托在纪炀身上。 偶然见到雪山的影子,让众人兴奋不少。 不同的地貌带来的新鲜感一直持续到临近太新县。 太新县,听名字就知道,太是泰康安稳的同音字,代表朝廷的心愿,新自不用说,这确实是个新县。 隔壁的今安县也有异曲同工之感。 无非便是希望这两个地方平安顺和。 如今名字是刚起不久。 但这地方设县的时间可不短,至少要追溯到千年前。 之前的扶江县大几十年历史跟这一笔,都是孙辈的孙辈。 进到太新县里便能察觉到这种古老的沧桑感。 此处城墙的建造方式,还是更早的法子,千年来修修补补,也很堪用,巨大的冷色石块形成城墙的基石,看着便有厚重之感。 韩潇道:“裴地关卡跟城墙,也跟这里入城的修建方式相同,对了,此处距离边关的关卡城墙,仅有一百五十里。” 一百五十里,骑马两天的距离。 听到此话,众人才真正理解,这里是边关。 是承平国的最西边。 骑马两天,过了关卡,便是关外,是塞外。 要知道他们这行人,在九月二十四的时候,还在承平国的都城。 今天十月二十九,快马赶路,已经到承平国的边关。 这种错置感让众人一时沉默中带了兴奋。 但走在街道上,此处的街道甚宽,纪炀一看便知,这是用于出兵铺设的道理,如此宽阔结实的道路,用来运送兵马粮草最为合适。 好家伙,那不用给城里修路了? 可再往两边看,只觉得一切都灰蒙蒙的,土地上无人耕种,偶尔路过一块有些庄稼,但冬麦还没种上。 全国各地,因为地理位置不同,气候不同,所以耕种时间并不相同。 比如说天气温暖的南边,更为寒冷,比灌江府还冷的最北边。 两处耕种时间能错四个月。 灌江府这边主要种小麦,一般是冬小麦,秋冬时节种上,等到来年春天发芽,夏天收获。 现在看着田地无人耕种,约莫是逃荒的人扔下。 但无人耕种的田地,难免有种落败感。 纪炀这人,就看不得田地空着,一些祖传的种田基因作祟。 直到临近县城周围,才看到大片耕种的田地。 只是这些田地情况并没有让众人觉得好受。 因为大片田地被分割的均匀,每处田地里都有着骨瘦如柴的农人。 而他们的身后则站着举了鞭子的监工,谁动作慢一点,停下来了,鞭子便会抽打上。 眼看那个酒糟鼻监工又要打人,纪炀示意凌俊鹏上前阻拦。 凌俊鹏长枪出手,直接挑下那人的鞭子。 酒糟鼻震怒,直接破口大骂:“哪来的狗骨头,敢在你爷爷地盘动手!找死不成?” 等他抬头,见鞭子是被长枪挑走,更是骂:“长枪乃是军械!你敢在裴县懂军械?裴家必然会治你死罪!” 纪炀听此,似笑非笑道:“裴县?裴家?” “我只听过太新县。” “什么狗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