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没什么,只是闻氏祖先开创的江山基业,将来总得有个人继承,这些进宫读书的孩子里,若有心性、才智、品格都可堪托付的,便将其留在宫中,咱们亲自教养,将来叫他继承大统。” 闻楚这番话说得极简单,内里涵义却足以让人惊掉下巴,青岩沉默了一会,道:“皇上……是不打算立后纳妃了吗?” 闻楚侧环着他的腰,把他的下巴扭了过来,看着他道:“怎么,你不乐意吗?” 青岩道:“……不是,只是朝臣们不会同意的。” 闻楚笑了笑,道:“你别管他们同不同意,只告诉我你乐不乐意就是了,你不高兴吗?还是你真的希望我立后纳妃?” 青岩没答话,不轻不重的在他眼皮子上吻了一下。 闻楚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将他拉近,两片唇贴了上来,把青岩蹂|躏了个气喘吁吁,末了才在他耳畔轻笑道:“如今怎么老是喜欢偷偷亲人?可不能总让你占了便宜去。” 青岩眼睫微颤,一双一贯冷清的丹凤眼却透出了点笑意来。 闻楚也是最近才发现,青岩如今这张脸不笑时还只是清冷而寡淡,可一笑起来却总是隐约有点清澈的媚态在里面。 这些日子两个人几乎都忙的没什么空隙亲近,这么一来一回,别说闻楚,连青岩亦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两人没羞没臊的在夜色里无人的书房中折腾了足足小半宿,直到后面青岩连扶着那绣制着百鸟朝凤图的屏风都站不稳的时候,闻楚才终于咬了咬他的耳垂,算是放过了他。 翌日醒来时,青岩只觉得半边身子都酸痛的几乎不归自己控制一般,御帐中早已找不到闻楚的身影了。 青岩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过夜了,头两次他还有些做贼心虚的感觉,哪知闻楚这个事主却是无比坦然,大大咧咧就吩咐了下去叫内侍宫女们准备热水热毛巾来亲自替他清理,半点不避讳自己宠信之人不仅不是女子,更是个内廷宦侍之事。 如今养心殿里虽没有漱青却有德春德喜等几个有品级的内侍,自然是知道该如何提点底下的宫人们什么该说什么该问,因此并没有人敢多嘴或是嚼什么舌根。 尽管如此,这里不少小内侍小宫女仍是从前潜华帝还在时便用过的,自然都认得青岩,这会子忽然发现新君宠信的这内侍不是旁人,竟就是谢公公,还是有人流露出了些不可置信的神色。 青岩刚开始还想着跟闻楚提一提,这么坦荡……是不是有些太张扬了……只是后头见闻楚的样子,显然他一点没觉得这样坦荡有何不妥,只得自己把话咽了回去。 一回生二回熟,如今青岩在这张龙床上醒来,倒也不觉得心虚了,他强撑着坐起了身来,问了问外头候着的小内侍已经什么时辰了,才得知竟然已经巳时了。 这个点,闻楚多半已去见那几个来朝贺新君的外邦使臣了。 青岩昨日已经揽了差事,要替闻楚去大理寺提审宣王,因此虽然身上散了架一般酸痛,仍是勉强起了身,两个小内侍服侍着他更了衣,又简单梳洗过,青岩这才出宫往刑部去了。 大理寺的官员见来的是他,又看过了皇帝的手谕,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审堂是早就布置好的,当即便请青岩上座,又命狱卒提了闻迁入堂。 闻迁已是一身囚衣,模样比当初青岩与他初见时狼狈了不止一点,被押上堂来连头也没抬,大理寺少卿沉声道:“逆犯闻迁,皇上今日亲命了钦差来审你,还不抬起头来。” 闻迁却只哼笑了一声,并未回答。 大理寺少卿皱了皱眉,也只得回头对青岩道:“谢公公勿怪,这些天审案,他一贯都是这副模样……” 青岩看着底下蓬头垢面的闻迁,沉默了片刻,才道:“不必押着他了,都松开吧。” 大理寺少卿闻言,立刻朝那两个狱卒摆了摆手。 两个狱卒会意,一左一右松开了闻迁被反剪的胳膊。 闻迁跌坐在地上,这才抬头望了望,看清了青岩面貌,却顿了顿,道:“……是你?” 青岩面色淡淡:“宣王殿下,好久不见了。” 闻迁赫赫笑了两声,道:“你……你还敢来见本王,就不怕本王杀了你吗?” 青岩道:“宣王殿下若真能早杀了咱家,也不至于落到今日这步田地了。” 闻迁眼神变得阴狠了些,哑声道:“你这阉货……如今是到本王面前耀武扬威么?本王的确是看走了眼,本王当初就不该相信你……” 青岩道:“我有些话要单独问宣王,可否请何少卿先回避片刻?” 他带着圣谕出宫提审宣王,那大理寺少卿自然不会多说什么,闻言点了点头,带着狱卒们到衙门内堂回避去了。 闻迁见状,咳了两声,才道:“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如今怎么给本王定罪,还不都是你们动动嘴皮子的事,何必假惺惺的再审什么?本王没什么好交代的了……咳咳。” 青岩静静望了他片刻,道:“殿下的定罪檄文,刑部早便写好了,咱家今日来审殿下,只是心中有一件事不明,所以想来讨个答案罢了。” 闻迁冷笑一声,道:“本王为什么要告诉你答案……” 青岩直截了当的打断了他:“当年,大皇子妃假死的事是你做的吧?” 闻迁脸上神情瞬息僵住了,继而他瞳孔微微放大,哑声道:“……你怎会知道此事,难道……月娴在你们手上,她……她如今在哪里……?” 看着闻迁这副模样,青岩心里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心里一时倒不知是该震惊还是该感慨了,半晌才叹了口气道:“竟然真是你做的,宣王殿下……她是你的大嫂。” 闻迁却只是面色愈发凶狠,怒道:“她在哪里……本王问你她在哪里?!你们是不是把她杀了?她在哪里?!” 青岩没答话,面上却挂了个淡淡嘲讽的笑意,轻声道:“咱家从前原以为……几位殿下占着中宫所出的身份,个个高贵,要跟你们斗,怕是不容易,没成想到头来你们兄弟几人却是一个赛一个的蠢货,连宣王殿下您……也不例外。” * 春秋倏忽一逝,转眼过去了两个月。 秋末的时候,处置宣王及其麾下一干叛党与齐氏的旨意终于下了,慈安宫的太皇太后得知后,本来死了儿子都没什么大碍的她,却大病了一场。 闻楚并没有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太皇太后,是以太皇太后也只当他是自己的皇孙,并不知道这皇孙壳子里其实是曾今的应王,青岩知道闻楚心中对太皇太后的感情不比寻常,即便得知了当年下毒之事,她也脱不了干系,他仍是没有对这位曾今的长嫂表露出半分恨意。 风寒本不是什么大病,然而太皇太后本就体弱,又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