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天空中像是密密麻麻地飞满了红色蝴蝶。 而那吹吹打打的声音迅速接近,几乎没过几秒钟,就看见一队大红色的仪仗出现在了街尾! 仪仗逼近后,刺耳的唢呐声几乎穿透骨膜,令人几欲发狂。 在楚千酩惊恐的视野中,大红色的队伍转眼就逼近到面前,他随后便身不由己地被裹挟进队伍,仿佛变成了傀儡一般,开始无法控制地随着队伍往前走。 楚千酩:“!!!”他这是要去哪里啊啊啊! 他左顾右盼,想要找到同伴。好在周围的人群都穿着大红,祝凉的一身白衣就格外明显,他立刻就看到了。 他连忙扯着嗓子叫起来:“凉哥!凉哥!” 可惜他们太远了,周围又吵,他叫了几声祝凉都没听见,也没回头,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么,居然连兄弟都不管了。 楚千酩只好放弃,又看向身边,随即看到一个身穿灰色粗麻布衣服、垂头丧气的人影。 ……虽然那人连脸也没有,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垂头丧气的。 或许是因为看到了丧气的脸,或许是因为在这一片大红的海洋中看到另一个和自己一般的异类,楚千酩顿感亲切,连没有五官的脸看起来都顺眼了很多。 他一边控制不住地随着队伍往前走,一边凑了过去:“仁兄!仁兄!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那人回过头来:“啊……外地人啊,第一次见是吧?那也难怪。哦对,小兄弟叫我薛大哥就行!” “薛大哥!”楚千酩立刻叫道。 “哎!”薛大哥大概也觉得遇见楚千酩有点亲切,往这边挤了挤:“就是陆家小少爷和宋家班主千金的婚礼啊,来抢宾客了……” “抢宾客?”楚千酩难以置信地问道,“抢去干嘛,吃席啊?” “是啊。每天早上都会来一回,我们可都怕死了。”那人挠了挠头,“我也是倒霉,昨晚喝多了酒睡在街上了,今天早上直接被这唢呐声吵醒,二话没说就给抢到队伍里了。” 他光溜溜的脑袋上下动了动,好像打量了一圈楚千酩周身上下:“不过还好啦,你我身上都没有红色,就算被抢去也就是吃个席就回来了,除了会见到鬼有些恐怖,吃了死人食闹几天肚子之外,倒也没有大碍。” “红色?”楚千酩猛然回想起来,他在灰蒙蒙的小镇上一直觉得怪异,原来这怪异在于……整个小镇的街道上,根本就没有红色的东西。 他随即想到,自己桃木符的穗子正是红色的! “那身上有红色呢?”他惊恐地追问,一边问一边伸手到腰间一摸,却摸了个空。 ……啊对,桃木符已经送给小道士了。 他额上冷汗被风一吹,凉得瘆人。 “啊,那就难说了,”薛大哥打了个哆嗦,“那对新人最讨厌宾客穿红,抢了他们的风头。听说如果有人穿了红色……红色穿在身上哪里,婚宴结束回来的时候,哪里就被生生挖掉,身上剩下的衣服也整个都被血染成了红色……” 楚千酩脸色骤变。 完了完了完了!那小道士身上穿的,可不就是一件从头裹到脚的大红袍子吗! 第29章 表里 坐进花轿之后,小道士马甲就眼前一黑,下线了。 这边的另一个马甲舟向月则非常平静,毕竟他早有预料。 他之前在境幻里看到过原本的小镇。 看到满街包括灯笼和神龛在内都灰扑扑完全没有一点红色,到处都是辟邪辟凶煞的东西,再结合此前对班主女儿出嫁的一些猜测,便不难猜到猜到身上带点红,大概是要出事的。 但他们现在探索剧情陷入了停滞,而魇境里的时间又在不断加速流逝,如果不冒点风险触犯魇境里的某些禁忌,时间很快就会到今晚的大傩了。 虽然舟向月觉得刁辛刹有点傻,但他和他一样,对那个大傩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定要在那之前找出境主。 到目前为止,这个魇境里所有的死亡都有个说法,比如境客因为某个原因招惹了某个鬼,然后被鬼杀死,从来没有过突然的蒙头杀。 也就是说,他的本体大概率早晚还会醒的。 虽然醒了之后还算不算人,能不能接着活下去就看命了。 是祸躲不过,在红衣小道士的马甲醒来之前,他先专注眼前榆生的院子好了。 “哦对了,这望远镜给你。”刁辛刹走过来,把一个沉甸甸的金属器皿塞到他手里,“这里要是没什么别的线索了就爬屋顶上去,多看看四周,有危险及时吱声啊。” 舟向月问道:“这是……小宋的望远镜?” 小宋就是那个一直畏畏缩缩不吱声的小眼镜。 “对。”刁辛刹说,“他刚才在后院发现了一口井,我让老贾一起去瞅瞅。” 他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舟向月的肩膀:“小吴,这是对你的奖赏。好好干,争取得到邪神的认可!” “好嘞,多谢刁爷信任!我会好好努力的!”舟向月笑嘻嘻应下,跟在刁辛刹身后走出了屋子,沿着墙边架着的梯子爬上了屋檐,找个地方舒舒服服坐下来。 嚯。 在这种地方,能看到更多、看得更远,恐怕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舟向月一边想,一边把望远镜架到了眼前。 随着天一点点亮起来,戏院里远处灰蒙蒙的层叠院墙都变得更加清晰可辨,一片片屋檐上鱼鳞覆瓦,连瓦片间缝隙里的青苔都看得清清楚楚。 清晨凉风飕飕,吹在身上微凉,却有几分特别的惬意。 舟向月拿着望远镜左看看右看看,画面移到屋后的院子里。 这院子的设计着实有些奇怪。他们是从前院进来的,没想到堂屋后面出去还有一片院子,里面还有一口井。 不过,刚才刁辛刹不是说师爷和小眼镜在这里吗?他们去哪里了? 舟向月拿着望远镜看了看院子里,没看到两人的人影,只看到那口井。 从这个角度看不到井里,只能看到井沿厚厚一圈石墩上长满了诡异青黑色的苔藓,旁边系打水绳的铁架子生满了锈,像是紫黑的铁架上绽破一片斑驳的猩红色水疱。 他正要把望远镜移开,忽然瞥见石墩子后面黑色衣角一晃。 咦? 舟向月又把镜头移了回去。 穿着黑衣服的人背对着这边,好像正靠坐在石墩里侧。那身黑色衣服不知怎么的,看起来似乎有些奇怪……舟向月又把镜头旋近了一点。 粗糙翻卷的衣服纹路在视野中放大,焦黑中带着一点灰白的毛絮,似乎不像是黑色的衣服,倒像是……一件烧焦的衣服。 衣袖底下露出的手一片焦黑,好像有六根手指。 舟向月怀疑自己眼花,刚要仔细看时,忽然想起来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