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应该感到荣幸吗?” 乔青云并没有理他的戏谑,嗓音冷酷:“因为是匆忙写出来的,还有很多bug,搞不好随便出个意外就会死。所以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舟向月耐心地问道:“所以你想做什么呢,师妹?” 乔青云:“尘寄雪是怎么死的。” 舟向月了然地笑眯了眼:“就知道你想问这个。” 乔青云冷冷道:“你很聪明,会利用所有人的弱点。” “但你弄错了一点,我没有弱点。我的弱点已经死了……不,他从来都不是我的弱点,他是我仰望追逐的光。” 她顿了顿,声音绷紧,让人想起箭在弦上即将杀人的弓:“是不是你杀了尘寄雪?” 舟向月抱拳:“师妹,说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他的死真的和我没关系。” “你看,他活着的时候我已经死了,我现在活过来他也早就死了。我们根本没有交集,扣帽子也得讲道理对不对?” 还未等乔青云接话,他漫不经心地笑起来:“还有,我可不是你那些学生。匆忙做出来的法阵是会有很多问题,但绝对不是一不小心就杀人。这话你哄哄小孩子可以,哄我还是算了,我杀过的人比你见过的死人都多。” “师妹啊,你得知道,”他意味深长道,“杀人,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话音刚落,他的身影突然消失无踪,就像是程序里突然抹去的一段指令。 周围的景物同时坍塌,程序崩溃。 在另一个地方,乔青云重重地一扔鼠标,暗骂了声草。 她从没有如此迫切地想要变强。 强到在真正强大的力量面前,也不会被轻视戏弄。 强到可以守护她想要守护的人,也让伤害他们的人……付出代价。 *** 凌云台会议成了邪神高调回归的秀场,把各位大佬气得七窍生烟,最后草草收场。 更可气的是,第二天清晨,所有门派都准时收到了魇境免费递送的《魇境报》,一眼就看到上面头版头条加粗大字“他回来了!!!” 底下巨幅配图是邪神站在塔尖耀武扬威、满天传单如同钞票乱飞的场景,旁边还配了各个大佬目瞪口呆的丑图。 大佬们:“……” 这一天,十大门派里的九个都拒绝给送报纸的手骨灵辛苦费,结果被那只该死的手骨比了个中指。 九死界最惨,因为他们的门派令牌挂在一块贴满了邪神信徒和魇境线索的黑板旁边,手骨离开前甚至铆足劲在黑板上蓄意划拉了好几下,发出令人发疯的刮擦声。 唯一一个例外是无赦道。 无赦道主李黔骨收到报纸就高兴疯了,开始调动自己所有的人脉关系,想要一张当晚邪神发的传单。 在得知所有传单都被郁归尘一口气全烧掉之后,他气得对郁归尘连下了好几道诅咒,然后开始高价求一双看过邪神传单的眼睛。 最重要的是,要记得那上面写的三步请神指南,给他复述出来。 这些年来,他想过各种各样的方法试图请无邪君,却从来没有成功过,为此一直百思不得其解。 最终得知那个正确仪式步骤的时候,他深深震撼了。 多么简洁! 多么神圣! 多么富有力量与美感! 是他境界不够,想得太过复杂,以为要请邪神一定少不了杀人血祭,要有最佶屈聱牙的咒语和最深沉厚重的魇,要在最阴暗的子时,以全身心奉献—— 大道至简,原来这就是千年来唯一邪神的境界吗! 他深恨自己当时不在场,没能亲眼看见邪神的神迹,没能抢救下一张写有邪神神谕的灵纸。 “不过,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无赦道的时代来临了!” 他兴奋地立刻动手,布置请神仪式。 他找了一块上好的宣纸,恭恭敬敬写下了请神的文字和图画,滴了一滴自己的血。 然后,烧掉了那张纸。 柔软的宣纸燃烧出一缕橘色火光,可是一秒、两秒…… 并没有发生什么。 李黔骨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前逐渐扭曲消失的宣纸,心态也逐渐扭曲。 不可能!神明明是这么说的! 心想难道是哪个步骤出问题了吗? 还是复述给他的步骤的人记错了?那就杀了吧—— 就在宣纸即将烧尽的那一刻,一只蝴蝶不知从哪里翩翩飞来,落在了他的手上。 扑闪的翼翅刚好扑落了宣纸燃烧后的细碎灰烬,有如点点死去的星屑飘落。 李黔骨恍然大悟。 神谕! 这是神谕! 他第一次完成请神仪式就成功获得了神谕,他悟了! 神谕当然不可能给他说得那么详细,但蝴蝶就是神的暗示! 他大手一挥,吩咐无赦道的手下:“三天,我要蝴蝶有关的所有资料!” *** 无灵狱收到报纸的时候喜气洋洋,破天荒地给了手骨灵辛苦费,而且阿乐扑过去抱着手骨好一顿亲亲蹭蹭。 最后,手骨离开前给他们比了个心。 不只是翠微山行动大获成功、一炮打响,而且还有更好的消息。 无灵狱跻身百强门派,如今位列97! 虽然这个消息被淹没在邪神回归的爆炸性新闻里不为人所知,但舟向月还是相当满意。 无灵狱刚刚支棱起来,他们不过一起进了一个魇境,就已经挤进了百强。 他相信,只要再过一个魇境,无灵狱一定可以拳打九死界,脚踢翠微山! 除此之外,无名氏的排名已经上升到了49,刚刚好挤进境客榜前五十的至尊榜上。 这几天的大新闻实在太多,各个门派的情报研究员们还没来得及把注意力放到这里。 只有一些翻看榜单关注自己排名的人不经意看到了这个名字,震惊一下怎么会有人都排进前五十了还不改默认名字,这是什么新型momo潮流吗? 舟向月自己也没来得及庆祝。 因为他为了这场惊喜消耗太大,早就远远透支了灵赋,反噬后遗症已初现端倪,急需补觉。 或许是这一天闹得太开心,乐极生悲,也或许是被逃离翠微山时看到的那段小电影留下了点心理阴影,他睡着时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他看到一只被红绫束缚的手腕。 手腕纤细而苍白,像是常年不见天日的模样。 侧边的腕骨瘦削突出,雪白手腕上细细的蓝紫色血管隐入红绫之下,苍白肤色与鲜艳欲滴的红色相衬,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美感。 梦里的画面朦胧飘忽,他的目光沿着手腕往上,看到那只手里紧紧捏着什么东西。 他看不清那个东西,只能隐约看出它似乎有着细长的形状。 那只手捏得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