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放开也不是,恨不能直接遁走,装作自己从来没有来过这个可怕的地方。 国师最终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不碰你,你按着我也行,身体压低一点,放松点别出声!” 郁燃感到身下的身体放松了,不再试图反抗他的压制。 他的心脏怦怦直跳,手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虽然本能极度抗拒,但理智告诉他他确实不能一直这么僵持着,在这里显得太可疑了。 “咔哒”一声,门开了。 同一时间,国师手指微微一动,郁燃束发的发冠应声断裂,滚落到软席上。 青丝倾泻而下,将两人的脸都遮掩在了里面,又在软席上宛转纠缠在一起,仿佛极尽缠绵。 那一刻,郁燃看见身下之人眼睛弯弯地望着他,星夜般的眸中似有笑意,有种隐约的熟悉感。 他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门口传来一个询问的声音:“二位爷是否……啊,啊呀,抱歉抱歉,打扰了……” 那人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都联想到了些什么,语调一下子变得慌乱,声音也收敛下去,听起来像是低下了头。 门再次关上了。 房间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到能听见郁燃压抑的鼻息和怦怦的心跳声。 可是只有他一个人的。 郁燃压着国师的肩膀,清晰地感觉到他心跳如常、身体放松,没有半分像自己这样的紧张局促。 ……他完完全全是在逢场作戏,收放自如。 “噗——” 国师竟然笑出了声,仰面注视着他的眼睛里满是揶揄笑意:“殿下,你不会真以为我要对你图谋不轨吧?虽然你是很好看,但也还是个孩子啊!别把我想得那么禽兽好不好。” 郁燃:“……” 很难说现在叫他“孩子”和之前的“男人”哪个更令他恼火,这种情绪和反应被人拿捏在股掌之间的感觉实在是令人不快。 他一把松开国师,远远避到一边。 国师爬起来,一边揉着自己刚才被郁燃用力攥着或压着的地方,一边细细地倒吸冷气。 郁燃偷偷瞥了一眼,余光里刚碰到雪白皮肤上那一抹触目惊心的红,立刻像触电一样猛然移开了目光。 心中却有愧疚油然而生——国师也是为了帮他遮掩身份,他却把人家伤成这样,未免有些恩将仇报。 郁燃一时间心头五味杂陈,想道歉,但又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说不出口。 国师悠悠然道:“抽查算是应付过去了,过一会儿你先走,我来善后。总得把这里处理一下,看起来像是发生了该发生的事。” 郁燃低声道:“……你要怎么善后?” 国师轻笑一声,“怎么,殿下要帮忙吗?” 红衣身影忽然像鬼魅一样掠到郁燃身前,那双深不见底的黑亮眼眸逼至郁燃面前,柔美的轮廓有一种令人心惊的熟悉感…… 郁燃忽然惊醒,心头怦怦直跳。 他坐在桌前,此时正是午后,阴沉的乌云积聚在天幕下,隐隐有雨意。 他站起来,平复自己的呼吸。 ……他刚刚梦到了几天前去明暗巷时遇到国师的事情。 那一晚,国师打发他先走了。也不知道他后面是怎么处理那个地方,让它“看起来发生了该发生的事情”的。 郁燃没有细想,毕竟一想就难免不适,总觉得自己好像也连带着不干净了。 而且……之后发生了太多事。 远比那更重要的事。 郁燃离开半斋欢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暗巷里隐匿了身形潜藏起来。 结果,果然就让他发现了诡异的地方。 到了后半夜时,小楼里传来高高低低的笑声,像是醉酒的人在发酒疯,但远比那更加疯狂。 有人在走腔走调地唱歌,有人在大笑,甚至能听见情动的忘我尖叫声,听得他面红耳赤。 郁燃察觉到这不太对劲——发出那些声音的人,听起来神智已经完全不正常。 他们好像进入了某种极其兴奋乃至癫狂的状态,仿佛在自己的世界里达到了极乐。 有两个身影从小楼的门里出来,一边低声说话一边从郁燃藏身的位置旁边走过。 一个年轻小厮的声音说:“忙死了,这两天来楼里的客人越来越多了,没想到还得半夜去买灯油。” 另一人打了个哈欠,声音听起来更年长一点:“那是,毕竟只有咱们这儿才有长生香嘛。虽然是醉香楼送过来的,但只能在这儿用……除了最有钱的贵人能买得起回去自己用,其他人可不都得上这儿来,蹭那一点点。” 长生香。 郁燃心里一沉。 他隐约猜到,这是不是昨晚彤娘给他们介绍的那种“欲骨香”? 就是这种东西让半斋欢里那些人如此疯狂么? 如果他和国师之前把那种香点上了,是不是也会像那些人一样失去神智…… 年轻小厮向往道:“海哥,长生香是不是真像他们说的那样,特别香、闻起来特别舒服?” “岂止是舒服啊……” 海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咋一咂嘴,仿佛无限怀念,“我也就是在客人走后的房间里闻过那么一下,都觉得整个人飘飘欲仙,好像有仙女来接我……真是没法想象那些客人该是怎么样的感觉,那得是欲.仙.欲.死吧!” “哎,真想再闻一闻长生香啊!可惜现在的客人都要把香吸得干干净净才走,连香灰都要拿走……”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突然有一个人从黑暗中窜出来,扑到他们面前:“再给我一点长生香吧!” 两个小厮吓得尖叫一声,赶紧往回跑。 那个人却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紧紧追在他们后面:“求求你们!再给我一点长生香吧!” 两个小厮惊慌失措地窜进了小楼的门,同时有好几个彪形大汉提着棍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彤娘也跟在后面出来了。 借着半斋欢门口的光,郁燃看清了那个人的模样——大腹便便、头发散乱,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明明用料讲究、样式精致,此刻却沾满了污泥。 而那人全然没在意自己身上的脏污,一见到彤娘就眼前一亮,连连招手,“彤娘!彤娘,我是老金啊!之前来过好多次的……今天一定有长生香,对不对?彤娘,再给我一点长生香吧!” 那几个彪形大汉在旁边警惕地护着,彤娘则轻笑一声,拿起烟斗吸了一口,又吐出一个烟圈,“长生香价值千金,不知道金老板这次带了多少金子来买呢?” 金老板一见彤娘吐出的那个烟圈,骤然激动无比的冲了过去,却被那几个保镖模样的大汉拦住,不让他继续接近。 尽管如此,他还是深深吸了几口气,脸上出现了隐约的迷醉神色。 随后,他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