抠被子又慢慢抬头,叫他的名字。 他根本不知道陆闻在看什么。 昨晚亲在脖子上的吻,今早都变成了吻痕,乱七八糟印在睡衣衣领里,周衡坐着倾身,一切尽收眼底。 周衡全然不知,觉得陆闻目光没平时那样凶,也就大着胆子坐得更近,手轻轻放在他额头上,跟陆闻说,“不烧了。” 香气逼近,喉头缓慢滚着,陆闻就着他的手把他拉到怀里,手在吻痕上揉,欺身亲上去。 一切都来得太快,周衡反应不过来,呆呆给他亲,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刚想说话,腺体被陆闻含抿进嘴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靠着陆闻,像只遭人提颈的小狗。 睁大眼睛,等待发落。 一向只在晚上睡前得到的暂时标记,这才清早,他就得到了,鼻腔哼声细微,忍着咬过后,舌头舔舐伤口的颤栗。 陆闻从来不舔的,他有些消化不了,脸和耳朵红得飞快。 呼吸沉促的离开他,陆闻舔去唇上的水,什么也没说,躺回被窝。周衡没法再睡回去了,他睡意全无,摸着侧颈,眼巴巴的看陆闻。要什么,他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不该在此中止。 静静坐了很久,也盯着陆闻看了很久,他才起来进浴室洗漱。陆闻睡起回笼觉,一觉睡到上午十点多,才洗漱好下楼。 走到楼梯拐角,他闻到空气里淡淡的蓝莓香和刚烘好饼干的甜腻香气,脚步缓和,板脸走了下来。 不出所料,周衡在做蓝莓饼干,刚烤好,整个厨房和饭厅都是它们的香气。见到他,李姐主动去锅里舀温着的粥,“陆先生,喝点粥垫垫肚子,不多久可以吃午饭了。” 周衡把蓝莓饼干也拿了过来,推到他面前,“陆闻,你吃吧。” 送蓝莓饼干,似乎是他专门拿来讨好人的手段,谁身上都可以用。陆闻想着这些,没有抬头理他,口口喝着粥。 周衡往前又推了推盛饼干的细瓷碟,揣摩他的心情,有些结巴,“是专门,给你做的,不吃的话,会软的。” 不应声似乎不行了,陆闻抬起头,“我不喜欢吃蓝莓。”说完起身,连粥也不喝了。 看着他走出饭厅,周衡有些纳闷,低声嘀咕,“之前,你喜欢吃的。”陆闻到六格水果店,经常吃的就是蓝莓和苹果,他不懂,怎么突然就不喜欢吃了。 他想不清楚,后边院子却是传来人入水的声音,他忙端着碟子跟出去。 陆闻又在游泳,周衡站在池边看他。 易感期没法到北圳去,那儿omega太多,怕出事,待在家里却又是闲得无聊,不找点消磨精力的事做,他简直会在周衡有意无意的注视下疯掉。 “陆闻。”今天的太阳特别的好,站在池边的周衡,眼睛被粼粼波光映得眯起,担心的叫着他。 回答他的只有水声,陆闻上岸后,水珠砸地,走进院东的浴室换衣服披浴巾。 两次碰钉子的周衡也有些泄气,没再跟着他,走到廊荫的椅子坐下,朝里对张姐说,“张姐,我想吃点苹果。”张娟在厨房边应声边就从冰箱里拿,洗净切片端出来,放在小几上,“我进去忙啦。” 他不吃,自己吃,盯着院子东边浴室紧闭的门,周衡把蓝莓饼干放进嘴里。没多久,陆闻系着浴巾走了出来,坐在小几旁的另张椅子上。 他安静的坐着,看着周衡。 一颗心,是会被看乱的,周衡默默停了吃东西的动作,和他对视。陆闻凝视他的目光,慢慢移到小几上的蓝莓饼干,停住没再离开。 眨眨眼睛,蓦地,周衡脸先红后站起。 自觉犹豫过漫长的沉默,他拿了块饼干站在陆闻面前,像两人还不熟的时候,有些怯,“你,你是要我喂你嘛。”递到陆闻唇边。 什么也没说,陆闻张嘴吃下,抬头看他。 周衡在这样专注的注视里,很有些不知所措,见他吃下去,又拿起第二块,自言自语的说,“你是喜欢吃蓝莓的。” 陆闻又把第二块吃下,蓝莓酱在口腔融化,酸甜适中刚刚好。周衡大着胆子,又给他喂苹果。 无声无息,不言不语,他俩待在这儿,一个喂一个吃,把饼干和苹果全部消灭。 知道这样很不对,但周衡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看着陆闻没有干透的眉眼,觉得陆闻像只大狗狗。身体长大心却没有,眼睛里有什么委屈待诉似的。 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别的,他不知道。 -------------------- 陆闻:我的委屈就是特别想和老婆贴贴但是不能 ## 39 易感期过去后,陆闻依旧在工作日到北圳办公,但回到家里,有什么东西变了。具体点来说,是周衡变了,他开始偶尔的,跟陆闻搭话,不管陆闻理他不理他。 有些事是这样的,开了头就不可能回到原样,他既然纵容过周衡喂他吃蓝莓饼干,那么,他也就不能不理人。偶尔的,面对周衡的主动搭话,他得应上两三句。 渐渐的,他开始每天在家里吃晚饭,和周衡一起。饭后,再和周衡一起回到卧室。 有时候,他忘记每天的暂时标记,周衡会小声提醒他,坐得离他很近,抓着衣领露出腺体让他咬。 所有所有,一切的细微变化陆闻不是不知道,暗自气恨的同时,找不到任何解决办法,孕期的周衡需要他,他也答应过会尽到义务。 他照着周衡的腺体咬下去,瑟缩的omega会在他怀里待上很久,抬起绯红的脸问,“你明天还回来吃晚饭吗?” 陆闻不能不回答,他的心在皮肉下叫嚣的厉害,叛主似的跳得飞快。陆闻需要用点时间,才能让它恢复正常,淡淡应声“嗯”算是答应。 回家吃晚饭,在他看来,并没有什么值得高兴的点,但周衡脸上的开心肉眼可见,朝他躺下,半边脸藏在被子里,“我让张姐,做你喜欢吃的红烧排骨。” 什么也没说,陆闻关灯躺到床的另头,在黑暗中平复又起的心跳。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和周衡睡在床上的距离在慢慢缩小,omega身上的信息素香气萦绕鼻尖,他平复失败,翻身背对逃离。 他翻身的窸窣声,让周衡想起件事,声音透过黑暗柔和传来,“我打算重新开张水果店。” 心跳在他忽然的声音中漏掉一拍,陆闻语气依旧平淡,“嗯。” 店是现成的,只要进点水果就能开门做生意,不管陆闻想不想知道的,他向他解释,“我跟小松妈妈借了笔钱。” “嗯。”陆闻还是这样应,仿佛他对此事没有任何情绪和态度,听之任之。 周衡沉默下来,他也随之沉默,卧室里安静了,两颗心各自藏匿心事。 没多久,六格水果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