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伺候他这么些年,偶尔的犯了错,赵云澜从不像旁的主子那般,不拿她们当人,叫着她们下跪,或是骂她们骂得跟狗一样。
主君平日不争不抢,也最是能忍,这下竟是动起了手……
肯定是少爷惹到主君了。
两个小丫鬟火急火燎,然刚到半路,就见赵云澜摇摇晃晃的回来,似乎走这么些路,已经耗尽他所有的力气一样,这会儿靠着一旁的柱子,大力的喘着粗气。
两个丫鬟眼眶立时就红了。
“主君,您咋伤得这么重?”
“奴婢扶您回去,您忍忍,奴婢马上去给你叫大夫。”
赵云澜摇摇头:“不必了。”
他的声音很轻,透着一股心灰意冷的死气:“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吧。”
沈府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这里,从来就没有人护他,爱他。
因此,这里从来都不是他的家。
两个丫鬟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突然酸得厉害。是啊!
呆在沈府,日日守着空房,丈夫不爱护,小妾又整天的上蹿下跳,无人可依无人可靠,以前是为了小少爷和两家名声着想,主君才留在沈府,这地方,外头人瞧着金贵,可其实对于主君来讲,不过是一金子盖的牢笼。
如今回去了也好。
两个丫鬟东西收拾得很快,在沈老夫人回过神来,想找他算账的时候,赵云澜已经走。
沈老夫人是气得差点背过去。
“这贱人,跑得倒是快,打了人还想走,沈管家,派人去,去把他押回来。”
沈老爷沉着脸,情绪莫测:“够了,你真让人去了,你让亲家咋的想?”
“我管他怎么想。”沈老夫子帕子掩着,哭嚎道:“他爱咋想就咋想,他赵云澜打了当家的汉子,他难道还有理了?你也是,咱儿子都被打成这个样子,你还有那闲工夫去想旁人咋的想,正阳还是不是你儿子了?”
沈老爷不想同她说话。
妇道人家,就是爱意气用事。
他儿子确实是被打了,可赵云澜就没被打?
见他不说话,沈老夫人又更气了,李柳柳扶住她:“娘,你别生气。”
“我咋的能不气。”沈老夫人抹泪道:“这些年,他是占着茅坑不拉屎,嫁到咱沈家,十来年了,除了个哥儿再无所出,要是换了旁人家,不是被休就是下位,也就我儿念着情,没休了他不说,也依旧让他坐着正妻的位,结果好了,这人就是个白眼狼,不念着恩情也就算,如今竟还把我儿打成了这样,正阳要是有个咋三长两短,我让他整个赵家都跟着赔命。”
李柳柳火上浇油:“大哥往日就对夫君没个好脸色,但妾身总觉得大哥是个晓事理,有分寸的,可没想到,他竟对着夫君下手,可怜夫君,往日最是怕痛了,先头他见我绣衣裳,觉得新奇,还拿着花针把玩了一下,后头不小心被扎着了,夫君当时都都差点没忍住,现在却被大哥打成这个样子,也不晓得他该有多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