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要说话的意思,似乎是要出声回应,但还没想好要回应什么。 没等他想出来,葛家宝又开了口:“我不是要你原谅的意思,申思杨跟我说过的,是我做错事在先,你永远不原谅我也可以。” 话虽是这么说,语气却难掩失落。 桑小十看着葛家宝,嘴巴张了张,最后温声开口:“你在…在思杨哥哥…那里的…玩具……” “大黄蜂!”葛家宝接上话,“那个申思杨几天前就还给我了,他之前说过的,等我有一天愿意真心实意地叫你的名字,就会主动还我。申思杨虽然很多时候都很气人,说话还是挺算话。” 桑小十听见葛家宝的话,一直平静的眼底泛开一阵波纹。 他脸颊渐渐烧红,小声嘟囔:“思杨哥哥…还…还说过这样…的话吗?” 恰好电梯到达,葛家宝没听见桑小十的嘟囔。 他领着桑小十走到一间病房前:“就是这儿了,不过申思杨还没醒,我得回去了,我爸还在楼下等我。” 桑小十还没回过神来,懵懵懂懂的,就答应:“好,再见。” 葛家宝听到这声「再见」,面上一喜,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脑袋,也回了句「再见」,就跑了。 桑小十站在病房门口,消化了一会刚才听到的话,才抬手要敲门。 手快要碰到门时,他忽地又停下,眼中有犹豫。 就在这时,门被从里面打开。 袁琳菲目光温和地注视着桑小十:“刚才听见你和家宝说话的声音,等了半天没见人进来,我还以为听错了呢,怎么不进来?” 桑小十对上袁琳菲的目光,紧张地攥紧了拳头,认真开口:“对不起。” 袁琳菲一愣:“为什么忽然道歉?” 她说完,看见桑小十眼底深深的愧疚,想起些什么,当即开口:“刚才阿姨不是在赶你走,我在楼下看见来做笔录的警察,猜想她们应该是要去找你姑姑的,所以觉得你陪在她身边会好些。” 她说着往里退了一步,给桑小十让出路:“先进来吧,杨杨应该快醒了。” 桑小十点点头连忙进屋。 到屋里站定,他又开口:“还…还是要对不起的,是我……” 袁琳菲笑着打断了他的道歉:“这不是你的错,不是你拿啤酒瓶砸伤的杨杨。你也不用自责,就该让他吃点教训。这小子从小到大就没让人省心过,四岁那年人还没村头的狗大,就敢帮一只小狗跟大狗吵架,结果被大狗追得满镇子跑,傍晚回家满脸泥,裤子上还破了两个洞。” 桑小十听着袁琳菲的描述,看了眼病床上申思杨白嫩的脸,脑海中不自觉浮现申思杨被大狗追得满镇子跑的画面。 他眼底渐渐涌动暖意。 半晌后回过神来现在的情况,又瞬间正色,板正一张小脸认真道:“不是,是…是我……” “小十。”病床上忽然响起的声音再次打断了桑小十的话。 桑小十一听见申思杨的声音,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他紧张地跑到病床旁,轻声唤:“思杨哥哥。” 申思杨眼睛还闭着,嘴巴张张合合,半晌吐出一个字:“渴。” 袁琳菲拿出一早准备好的水,拧开瓶盖。 刚将吸管放进瓶子里打算拿到病床边,一转身,就看见桑小十睁着一双又圆又亮的眼睛看她,一副已经准备非常充足的认真模样。 袁琳菲忍不住笑,改变主意将水递给桑小十:“辛苦小十啦。” 桑小十小心接过:“不…不辛苦的。” 桑小十拿着水慢慢转身,将吸管递到申思杨嘴边。 喝下去大半瓶水,申思杨睁开眼,恢复了点力气,问袁琳菲:“妈,爸呢?” “警局。”袁琳菲回应。 申思杨一听警局,来精神了:“妈,让爸跟他的律师朋友说,咱要往死里告,这不十年起步,都对不起你儿子我被噶的腰子。” 袁琳菲冷笑:“腰子没了,你现在还想躺在这里跟我说话?” 申思杨笑:“哦对了,你和爸应该还有机会见罗企风吧,你们要是见到他,帮我带句话——我们家杨杨听说你十分看重钱,所以体贴地让你少赔点钱多进去几年,听说牢里还管吃管喝,省下来又是一大笔钱,坐牢这几年心里要感恩谁,你心里应该清楚吧?”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记得面带微笑露八颗牙,这是精髓。” 袁琳菲欣赏着自家儿子的表演:“也就现在麻醉效果还在,等一会麻醉失效了,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申思杨乐:“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能让我亲眼看见罗企风气得跳上桌恨不能把我撕碎的样子,麻醉消了我都能下床打两套军体拳。” 袁琳菲上前揉一把他的脑袋:“好了,少说两句,好好休息,让小十在这陪你一会,我回家拿你的衣服和日常用品来。” “几点了?” “一点。” “那你直接回去睡一觉再来吧,有事我可以让小十帮我按铃。” 桑小十忽然被点名,小鸡啄米点脑袋。 袁琳菲看了两人一眼:“行,那我明天早点来。小十带着手机吧?” 桑小十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思杨哥哥…给的。” 袁琳菲笑:“里面有阿姨手机号,晚上杨杨给你发短信的那个号码就是,有问题可以随时给阿姨打电话。” 桑小十点头,认真应:“好…好的。” 送走袁琳菲,病房里就剩下两人。 桑小十走回到床旁,就听见申思杨开口:“现在可以说你今晚想说的话了。” 桑小十轻轻地眨了眨眼,两只小手交叠在身前,认真地看着申思杨:“对不起。” 申思杨也注视着他:“原因。” 桑小十垂下眸,睫毛轻颤:“害你…受伤了。” 申思杨眯起眼:“你还有一次回答的机会,回答对了,今晚到床上来跟我睡,回答错了,一个人睡地上。” 桑小十倏地看向申思杨。 他两只手攥紧又松开,攥紧再松开,嘴巴越抿越紧,始终不敢轻易回答这个问题。 申思杨看着他这副比上阵考试还要紧张的态度,没忍住,心一软:“那天在车里,我们的谈话你都听见了?” 桑小十诚实地点点脑袋。 申思杨便又问:“现在知道错哪了吗?” 桑小十认真想了想:“应该…要逃。” 申思杨放柔声音:“小十,罗企风就是进去把牢底坐穿,也不配换你身上的任何一个部位,明白吗?” 桑小十下意识看了眼申思杨受伤的背:“他也…不配,让你…受伤。” 申思杨轻笑:“躺上来吧,已经很晚了,我们这么可爱的小十可不能秃头。” 桑小十一张脸瞬间烧红:“会…碰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