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停下脚步,拉下申思杨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等申思杨重新站直,他才看向申思杨笑问:“怎么罩啊?” “端茶、送水、跑腿。”申思杨一一细数,“这些都没有。” 桑怀杞忍不住笑出声。 “但是你哥我全年级前三,借笔记,教错题,帮忙制定学习计划,想怎么提升成绩,就怎么提升成绩。”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去。 桑怀杞非常真情实感地夸:“哇,这么厉害,那一定要给联系方式了。” 说完便报出一串号码。 申思杨一听,乐了。 “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手机号?还倒背如流。” 他一把勒住桑怀杞的脖子:“是不是转学前就偷偷打听我,暗恋我了?” 桑怀杞含着笑的声音响起:“被发现了,怎么办?” 申思杨趴在他身上乐得不行。 一抬头,正好撞见路灯下桑怀杞漂亮到叫人心头打颤的脸。 可比起漂亮的脸本身,更加吸引申思杨的却是那人眼底仿佛望不到底的温柔和包容。 心脏说不清缘由地漏跳了一拍。 没等申思杨细想,已经走到宿舍楼下。 桑怀杞将歪七扭八的申思杨拉直。 替申思杨整理好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抬手揉了揉申思杨有些被冻红的耳朵尖。 捂暖了,才松手问:“要不要送你上去?” 申思杨好半晌才回神,摇摇头,从桑怀杞背上拿回书包:“就三楼,我自己上去就行。” 桑怀杞闻言也没有多说,点点头和他道别。 申思杨背上书包,往楼上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往下望。 他忽然出声问桑怀杞:“小杞哥哥,我什么时候生日?” 桑怀杞应得很快:“明天。” 这一次不用申思杨再问,他很快温声接道:“我会来。” 申思杨盯着桑怀杞。 盯了半晌,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又道了声别,便转回身上了楼。 走到宿舍门口,拿钥匙转开锁。 门刚打开一条缝,屋内的光和声音便一同传了出来。 “我的守护灵昨天走了。” 申思杨动作骤停。 说话的是睡申思杨对床的室友。 “这么早?突然就走了吗?” 问话的是申思杨隔壁床的室友。 “嗯,我一觉睡醒,就怎么都找不见它了。不过也不算早了,我十八岁生日都过了好几个月了。” “说实话,你哭没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好吧……我昨晚的确闷被子里难过了一晚上,不过转念想想,这也是我已经长大成熟的证明,人总要往前走嘛,昨天新闻里不是还说,越优秀,守护灵离开得越早,你说我高考有没有可能黑马考上A大?” “美不死你,以你现在的成绩,那得黑成啥样?” 欢乐的打闹声传出。 闹到一半,对床看到门口的申思杨,顿时单方面停战:“杨哥!可算等到你了!两张数学卷的最后两道大题!快救救我!” 申思杨垂下眼,进屋带上门。 屋内开了暖气,暖烘烘的。 申思杨却觉得刚才被桑怀杞捂热的耳尖又开始冷了。 他将书包放到自己的桌上,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应对床:“我也不会。” 对床扒住申思杨床旁的柱子:“我不信,你骗我。” 申思杨将卷子拿出递给他。 对床接过,没忍住骂了一声:“靠,真没写,你都不会,那得多难。” 隔壁床凑过来撞他肩膀:“A大?还想不想A大了?” 两人你撞我我撞你。 “你不是也不会?” “我躺平,我可不敢想A大。” 八点半宿管查寝。 九点半准时熄灯。 室友陆陆续续上床,申思杨坐在床下的桌前没有丝毫要动的意思。 对床探出脑袋:“杨哥,还不睡啊?明天第一节 就是魔头的催眠课。” 申思杨靠在椅背上轻转着手里的笔:“我再想想最后两题。” “靠,学霸你别卷啊,你卷起来,我睡不安心。” 隔壁床非常不客气地道出事实:“你想到天亮也想不出来的,所以你还是安心睡吧。” 寝室里一时笑骂声一片。 半个小时后,寝室彻底安静下来。 申思杨垂眸,盯着台灯下早就清楚解题思路的题目半晌。 最终也没有落笔。 他放下笔,轻手轻脚地将书包里的三个礼盒拿出。 家里三人送礼一直非常有他们各自的特色。 因此哪怕不标名字,申思杨也能很轻易分辨哪个是谁送的。 第一个拆出的是一本习题册。 想都不用想,干这种缺德事的肯定是申拾武。 申思杨笑着将习题册放到一旁,继续在礼盒里掏。 意料中的,翻出了真正的礼物——一只钢笔。 将钢笔放进笔筒,申思杨拆开下一份礼物。 一张寺庙里求来的平安福和一只手表。 申思杨几天前在餐桌上提到过现在的手表有问题,分针偶尔会停转。 袁琳菲的心一直很细。 申思杨将串了红绳的平安福挂到脖子上,又将新手表换上,才去拆第三份礼物。 一款数码游戏机。 多年前的老旧款式,机身却很新。 和家里那只去年被他和桑怀杞玩坏了的数码游戏机很像。 桑怀杞每年总能淘到一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送给申思杨当生日礼物。 申拾武和袁琳菲给申思杨的生日礼物一直在随着申思杨的年龄增长而逐渐成人化。 桑怀杞送的却没有。 好像申思杨永远是长不大的小孩似的。 申思杨试着开机游戏机,发现是满电状态。 临近十点半,他已经有些困了。 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他没有上床睡觉,而是抬起椅子到窗边,将窗户打开一条小缝,在窗边坐下。 冷风顺着缝隙扑到申思杨脸上。 睡意顿时消散不少。 他将腿盘到椅子上,脑袋轻靠在墙边,低头玩着手里的游戏机。 不清楚是什么时候失去得意识。 再醒时,是冰凉的脸颊感觉到一抹柔软的温热。 熟悉的温柔声音在耳旁响起:“怎么开着窗户。” 声音里满怀担忧和心疼:“脸都冻僵了。” 申思杨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地看向窗外的人。 熟悉的一身白衣,熟悉的完美脸庞。 洁白的羽翼在空中展开,羽翼中漫出淡淡的光芒。 申思杨下意识抬手,抓住了正在轻抚他脸颊的手。 实实在在的触感让他逐渐回到现实。 他忍不住收紧手,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攥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