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的东西寻了个遍,哪怕同样是茉莉绿茶的香气,和桑怀杞身上的味道总是差点。 现在寻到了根源,他大咧咧上前,凑近了观察。 观察半天,没见到商标,他干脆问桑怀杞:“是你们当地买的肥皂吗?” “自己做的。” 申思杨瞬间惊讶地看向桑怀杞。 桑怀杞轻笑:“山上有茉莉花树,茶叶是从隔壁村买的。” 申思杨嘀咕:“我说怎么味道这么独特。” “我房间还有新的,要给你拿一块吗?” 申思杨将衣服放上架子,摇摇头:“不用,我跟你用一块就行。” 夜里蚊子多。 桑怀杞知道申思杨招蚊子,也没有再多说,退出了卫生间让申思杨洗澡。 虽然是盛夏,山里的夜晚却无热意。 隐约还泛着丝丝冷意。 申思杨三下五除二褪去衣服。 注意到门口似乎一直没响起远去的脚步声,他试探性出声:“你还在门口吗?” 很快便得到了回应。 申思杨摸索到淋浴区:“你先回去吧,不用在门口等我。” 桑怀杞温声应:“洗完澡要关热水器。” 申思杨不假思索:“你告诉我地方在哪,我洗完顺道去关就行。” 屋外安静了片刻。 而后响起桑怀杞一声清浅的笑。 “思杨,我不招蚊子。” 申思杨刚要抬手去够淋浴的开关。 听见桑怀杞的笑声和含着温柔笑意的话语,一下子停了动作。 声音隔了扇门,又见不到人。 申思杨脑海中却清晰浮现了桑怀杞此刻应有的模样。 漂亮的眼睛微弯,上扬的唇角攥着无限的包容。 心脏不受控地猛跳了两下,耳朵也跟着发烧。 申思杨愣在原地半晌,抬手揉搓了两下发烧的耳垂,才有些气虚地应:“那我洗快点。” 申思杨洗了人生中第一回 漂浮在云端的澡。 云还是茉莉绿茶泡过的。 氤氲的雾气裹挟着独属于桑怀杞的香气,跟被桑怀杞圈怀里洗了个澡似的。 申思杨晕头转向地洗完,刚探手要去拿毛巾,忽然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他下意识出声:“要下雨了?” 屋外响起桑怀杞的答应声。 申思杨迅速扯过毛巾,加快了穿衣服的速度。 门外的人似乎早有预料,适时出声:“雨不会马上下,你不用着急,慢慢来。” 桑怀杞的声音清浅平和。 跟有魔力似的,申思杨听见,不受控地放慢了动作。 如桑怀杞所言,申思杨穿好衣服出浴室时,天空乌压压一片,雨却还未下来点滴。 桑怀杞关好浴室门,带着申思杨回到主屋。 关上热水器的开关,借着灯光,发现申思杨身上还是蚊子叮出了几个大包。 没人比桑怀杞更清楚申思杨的皮肤究竟有多嫩。 虽然不容易留疤,但比寻常人都要容易过敏发红许多。 桑怀杞快步回到房间,将手电筒安置回原位,拉开另一边的柜子,精准翻找出涂抹蚊虫叮咬的药膏。 跟在他身后的申思杨瞥见,下意识伸手去接。 却见桑怀杞径直拧开了盖子,明显是打算自己上手,没有要递给他的意思。 两人十年来惯有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 桑怀杞总是能够方方面面地将他照顾到位,小事上几乎不会由他经手。 直到作为守护灵的桑怀杞即将离开前一年,这种相处模式才在两人有意避开下,逐渐改变。 而如今,桑怀杞又默不作声地将轨迹拨回了原位。 申思杨的手悬在空中,微微轻蜷片刻,最终收回到身侧。 他像未改变前的过往十来年那般,老老实实走到床边坐下,坐好了静等桑怀杞动作。 桑怀杞用指腹沾取药膏,动作轻柔且细致地往申思杨身上泛起红包的地方涂。 冰冰凉凉的触感让申思杨有些发麻。 他仰头静静凝视着桑怀杞。 洗过澡的少年穿了一身质地柔软的睡衣。 睡衣洗得发白,应该是已经穿了有些年。 可被那张漂亮的脸蛋和少年完美比例的身形一衬,陈旧的睡衣仿佛并非陈旧,而是特意做的陈旧风格。 涂抹完申思杨脖子胳膊上的红包,桑怀杞又在申思杨身前蹲下。 他边往申思杨肿得更加严重的腿上涂药膏,边温声叮嘱:“山里蚊子毒,这些包一定不要挠。” 申思杨抬起一只手托住脑袋,手肘抵在膝盖上,凑近了盯桑怀杞:“那要是很痒怎么办啊?” 桑怀杞动作微顿,抬头看了申思杨一眼。 正撞上对方澄澈的目光,他眼底浮上笑意:“可以挠我。” 申思杨瞬间乐了。 白日里乍见桑怀杞时惊喜忐忑等一系列汹涌的情绪逐渐在相处中被完全抚平。 申思杨静静注视着桑怀杞,仿佛回到过去朝夕相处的时光。 从未有过改变。 从未有过离别。 这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夜晚,他们轻松闲聊。 “你平时在家,晚上都做什么啊?” 桑怀杞温声应:“看书。” 申思杨摸过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未到九点。 于是他又问桑怀杞:“今晚还要看书吗?” 桑怀杞摇头:“小姗有点感冒,她睡前我给她喂过感冒药,不确定药效够不够,等下我要再去奶奶那看看情况。” 涂抹好全部蚊子包,桑怀杞收起药膏,用没碰过药膏的手轻拨了两下申思杨还湿着的头发。 见已经不滴水,他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吹风机,娴熟地替申思杨吹干头发。 关掉吹风机时,被热风吹得舒服的申思杨阖着眼,脑袋靠在桑怀杞身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桑怀杞轻笑:“你先睡,我去奶奶那要待上一会。” 申思杨撑开眼,打了个哈欠:“你去吧,我一会看情况。” 桑怀杞收起吹风机,又叮嘱:“不用给我留灯。” 见申思杨点头,他才转身离开了房间。 在奶奶房间待了大半个小时,确保桑怀姗不会再像现实里那样半夜发烧后,桑怀杞才回得自己房间。 回去时房间门半开,屋内亮着灯。 桑怀杞走近,见申思杨盘腿坐在床尾,身上披着件外套,正面朝着贴满了奖状的墙。 桑怀杞走进屋,坐在床尾背对着门口的人没有丝毫动静。 正当他以为申思杨是看得入神时,背对着他的人忽然点了两下脑袋。 紧跟着一个激灵,一下子坐直,身上披着的外套滑落到床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人转身去摸外套,正正好撞上走进屋里人的视线,迷蒙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明。 申思杨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