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瞬间抚平了暴雨带给人的躁意。 四周逐渐安静。 申思杨趴在桑怀杞背上撑着伞,微侧过脸静静注视着桑怀杞,脑海中又一次不受控地闪过早上村长的话。 他嘴巴几次张合,几次都没能够吐出任何一个音节。 直到桑怀杞察觉,停下脚步,侧过脸和他对上视线,关心问他:“怎么了?” 申思杨凝视近在咫尺的漂亮脸蛋。 他嘴唇轻启半晌,最终只是笑道:“发现你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好看。” 桑怀杞眼底浮上笑意。 和申思杨对视片刻,他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去。 雨水砸在伞面,又顺着伞面滚落。 串成珠映在桑怀杞眼前。 桑怀杞眼帘半阖,思索着申思杨今天明显不对的情绪。 显而易见的欲言又止。 申思杨很少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想说的话说不出,唯一的可能,就是话题比较敏感,不好开口到聪慧如他都要反复再反复斟酌。 桑怀杞迅速回想到现实世界里申思杨离开那天,村长说他曾因邵雁山出走,不小心跟申思杨透露了他家的事情。 今天早上他隐约有听邻里提及邵雁山早上没去上学的事。 所以现在,申思杨反常,大概率是因为知道了他家的事情。 桑怀杞垂眸。 静静走出大半段路后,他用平常的温和语气出声:“你们今晚,还要再开晚会吗?” 背上的人隔了会,才回神应:“要开。” 停顿了一小下,申思杨又补充:“不过明晚大概率不用开,周老师今天说会空出一到两晚的时间,让大家在村子里逛逛。” 桑怀杞顺势应:“那要是明晚不开会,明天下午又正好没雨,我们就去镇上?” 申思杨想了想,问:“这么下雨,花能晒好吗?” “能,有专门的晾晒方法。” 申思杨闻言,整个人往桑怀杞背上攀了攀。 而后他将下巴抵到桑怀杞肩头,双臂轻圈住桑怀杞的脖子,点头应:“好,不下雨不开会,我们就去镇上。” —— 和申思杨预料得不差。 隔天下午的确取消了会议。 正好没雨。 两人成功赶上下午的公交,一块乘车去了镇上。 到镇上时,天已经昏黄一片。 申思杨走下车望见天边的彩云,扭头问身旁的桑怀杞:“买茶叶的店提前找好的吗?这么晚会不会赶不上?” “不会,有夜市。” 镇上比起桑怀杞生活的小村庄热闹许多。 村庄里天一黑,路上就很难再碰到人。 两人朝夜市走的路上,天色渐暗,却碰到不少的同行人。 到夜市,桑怀杞直奔目的地买下茶叶。 买完后却没离开,而是带着申思杨往更深处走去。 申思杨出声问:“还有别的东西要买?” 桑怀杞点头。 点完后,微侧过脸,看向身侧的申思杨。 申思杨和他对上视线。 见他目光专注,便问:“怎么了?” 桑怀杞没有过多犹豫,温声开口:“村长跟我说了,昨天他跟你说过的话。” 这个话题总归是要在两人间摊开的。 与其让申思杨花精力去斟酌,倒不如由他自己来挑明。 申思杨一下子愣住,停下了脚步。 桑怀杞跟着停下,目光温和地看他。 申思杨少有得说话摸不着方向,只能遵循本能开口:“对不起,我没想瞒你,只是一直没想好怎么开口。” 桑怀杞抬手,轻揉了两下申思杨的脑袋:“我知道,我看得出来,你不用内疚。” 温暖的手掌穿过申思杨发间,慢慢落下,又轻捏了两下申思杨的后颈。 申思杨瞬间安静下来。 他静静注视着桑怀杞,最后什么也没说,径直倾身将桑怀杞抱住。 得知桑怀杞家发生过的事情这一天来,申思杨想过无数句安慰的话语。 可话语一句叠一句,最后却越叠越苍白。 没有人可以轻易释怀至亲的离世。 别难过。 别伤心。 有我在。 安慰一字一句,却更像拨开尘封过往扎在心头细密的针。 申思杨想得越深,话便越难出口。 因此他只是长久地拥抱着桑怀杞,久到过往的路人纷纷驻足侧目堵了路,他才勉强松开桑怀杞,将人往边上拉。 走进阴影处。 申思杨借着黑,壮胆开口:“你知道我从小就攒了钱的,攒到去年过年,在袁女士那存了至少有二十万。” 话说完,他在黑暗里有些忐忑地与桑怀杞对视。 他怕桑怀杞拒绝。 又觉得桑怀杞大概率会拒绝。 沉默对峙的空档,申思杨在脑海中飞速翻阅一天来想好的所有应对话语。 神经正绷得紧,忽然听见对面的人开口:“老婆本?” 申思杨肘着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顺口就应:“这钱我现在拿着也没用……” 话刚说到一半,脑子终于跟上:“什么老婆本?” 桑怀杞轻笑:“你小时候跟我说的。” 申思杨反应两秒,在黑暗中红了脸:“说着玩的,都怪小时候我爸老逗我。” 桑怀杞眼底的笑意加深:“啊?不是老婆本,那我不要的。” 申思杨一晚上脑子都不太好用。 听见桑怀杞这话,下意识便应:“那就是老婆本。” 应完隔了几秒,见桑怀杞在笑。 笑得眼睛都弯了,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逗我玩呢?” 桑怀杞抬手。 手虚虚拢在申思杨颈侧,他稍敛笑意认真开口:“思杨,你相信我的能力吗?” 申思杨不假思索:“当然信。” 他又很快补:“但我不想你走太抖的路,而且前几天晚上你跟我说好了的,要考A大。” 桑怀杞垂眸,紧紧凝视申思杨。 他搭在申思杨颈侧的手几次微蜷,最终遵从内心,轻捏了两下申思杨颈侧的软肉。 而后他掌心下滑,牵住申思杨手腕,拉着人继续往夜市深处走去。 走到一间手机店门口。 他停下,走进买了一只手机和一张卡。 从店员手里接过激活完毕的手机。 桑怀杞拉着申思杨走出手机店,一路走到人烟稀少的小路,他才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熟练地输入申思杨的手机号。 拨通电话。 他将手机拿至耳旁,认真看向申思杨。 申思杨在桑怀杞的注视下,缓缓从口袋里掏出震动的手机。 又多看两眼桑怀杞。 他最终按下接听,和桑怀杞一样,将手机拿至耳旁。 “思杨。” 温柔的声音隔了电流,游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