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让他喝了点药,估计已经又睡了。” 傅轻决说:“我现在就要看见他。” “段宁他……”佣人虽对段宁那样早见怪不怪,但多少还是替人觉得尴尬,“他一直躺在客房里了,傅先生,您要不回房吧。” 傅轻决径直扬了扬手,往一楼客房大迈着步伐,气势汹汹,然而他又骤然停在交叉处的楼梯口,质问道:“我是要让他来见我,怎么,他是腿断了吗?每次都要我去看他!谁允许他睡在客房的,怎么不直接睡去大街上?!” 隔着一扇门,里面忽然传来了几声咳嗽声,带着点急促的喘息。 佣人面露难色地扶稳了傅轻决,又去拧开客房的那扇门,打算进去把段宁叫起来,让段宁出来见傅轻决。 房间里一片昏暗。 段宁侧身躺在了床上,弓着脊背,双腿蜷缩,身上穿着傍晚稍缓一点时换上的长袖,此时却被浑身的汗给浸湿了,手臂交叠在胸前锁着,像在习惯性地忍耐什么。 窗外月光薄薄一层,如水般倾泻下来。段宁整个人都十分平和沉静,急促的呼吸声也随咳嗽停止而放轻,让人乍一看,看不出是被欲望折磨得癫狂又难堪的模样。 他后颈贴着阻隔贴,屋子里也找不到信息素的一丁点影子了。 不知何时,傅轻决已经走进来,站在进门处远远往里看着。 佣人被叫了出去,傅轻决反手关上门,踱步到床头柜边,随手翻了翻上面七零八落的东西,其中就有那只空掉的茶盏,被他弄得哗哗响。 段宁睁开眼,循声般缓缓地翻了个身,便看见的是傅轻决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再往上,傅轻决垂下来的目光隐于黑暗中。 响声停下了。 段宁的脸色苍白中透着点红,神色却有些冷,带着惶惶的戒备,他像是只当傅轻决是团黑影,偏过头又移开了茫茫的视线,然后闭上了眼。 傅轻决的心情本就差劲到极点,想得通的事也变得想不通,他一时间气血上涌,挥手一扫,床头柜上的东西应声而落—— 伴随着一阵短促尖锐的声响,四分五裂的碎片骤然四溅,茶盏掉在地上,被摔了个粉碎。 段宁喉结滚动,像是被吓到了,身影一晃。 “多亏了你给汤越则的东西,”傅轻决往前一步踩在碎瓷片上,开口说道,“军火走私案的主谋已经有人选了,程路安三年前撤案,属于知情不报,接触到走私途径后,三年来利用职务之便和傅氏的关系买通官员,联系军火商,证据确凿。叔父被他蒙在鼓里,十分震怒。” 段宁的后背僵直。 傅轻决说:“程舟会不会很后悔之前对你说的那些,然后跑来求你?”他冷冷笑着,“你不会还怕他恨你吧?” 段宁急促地吸了口气:“没有傅氏的作用,这几年的军火走私可能猖獗吗……你明知道程路安不是主谋……” “他不是主谋,难道你以为他当年抢着接你走就是来救你?!” 床垫猛地一沉。傅轻决按着段宁的手臂压过去,拔高了声音道:“你可以舍命把消息传给汤越则,他是怎么对你的?一点蝇头小利就能让他供你出来。没有傅氏还有别人,程路安宁愿把程舟嫁给一个废物,不就是为了抱紧傅氏的大腿?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 段宁忽然笑起来,轻声带颤地说:“在所有人眼里,我又哪里不是个废人......还有什么更多的价值?” 他被傅轻决用力搂着后背,无力挣脱和动弹。 两颗心脏隔着皮肉和骨骼交相跳动,酒气仿佛都被撞散了,蒸热了,四处弥漫,扑鼻而来。 傅轻决钳制着他浑身湿热的身体,手上摸过去滑腻不已,他掰过段宁的肩膀,强行扯开段宁防备的双手,俯视着段宁。 段宁像被逮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躲避了一下,傅轻决早已把他看透,更用力地压覆了上去。 第29章 到家宴举办时间的前一天,段宁已经能够下床。 他仍然在客房醒来,拖着黏腻的一身自行去洗了个澡,热水淋下,身体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走出来看着没来得及收拾的满地狼藉,段宁又艰难地蹲下身去,一点点打扫干净。 碎瓷片飞溅得到处都是,摔下去那一刻的响声仿佛还萦绕在耳边。从茶盏的残肢碎片来看,都显现得出上好的釉色和质地,不知道是傅轻决哪一次在外出差带回来的,看着十分可惜。 刚打开客房的门,听见外面有车开进院子,他想了想,就又关上门坐回了床上。 不一会儿,脚步声逐渐逼近,段宁才莫名松了口气。 敲门走进来的是许医生。 许戈林对自己的病人十分上心,也可能因为段宁的身体指标给了人太大的惊喜,他都不用傅轻决提醒,每天自己按时按点地来别墅给段宁复查。 他很惊讶,段宁的假性发热竟然真的已经结束了,比预计结束时间提早了太多。 “看来之前我的判断有误,”许戈林一边收着医药箱,一边颇为严肃地念叨,“进入新阶段了,没有性行为,没有信息素介入,反而能好得更快……可能因为没有快感,只是显得更痛苦。” 段宁大概是热的,脸上薄薄的红晕还没消退,他有些难以启齿——没有信息素介入这一条倒是吻合,因为傅轻决后来根本没用手或嘴多碰过他,更称不上有多动情。 忽视掉这一次性行为,也不影响检查结果,指标数据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提前好了,他就没开口说话。 在这里条件有限,能确认段宁没事了就行,许戈林看着段宁说:“过两天来医院再详细检查一下吧,段宁,你的后遗症虽然不一定能完全治愈,但目前看来,已经有了很明显的改善,性征基本稳定,假性发热很可能不会再来了。” 段宁呆住两秒,说:“那我……” “你早就没有Alpha的腺体了,以后和Beta不会有什么差别。” 这对许戈林这个主治医生来说自然是最好的消息。但许戈林一时间觉得自己说话太直,又说:“生理上的痛苦会减少很多。” 段宁点了点头,缓缓说:“但我还能隐约感觉得到信息素。” “这是一个说不准的过程,”许戈林说,“包括你自己的Alpha信息素,只会越来越少,所以有些药可以慢慢停了,有些还不行,但总之,这是个好消息。” 这确实是一个好消息,傅轻决对段宁的信息素嫌恶的时候多,尽管那常常来自无意的挑衅。傅轻决真正需要的,也从来不是Alpha的信息素。 至于他在夜灯的床上说过的那些话,可能只有三岁小孩才会当真。 段宁沉思着许戈林刚刚那短短几句话,不知道这算不算意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