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让傅轻决对段宁彻底死心,反而好像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他说:“还让你看到了段宁怎么对你死心塌地,不够吗?” 这才哪到哪,叫什么死心塌地?傅轻决可忘不了之前段宁的那副模样。 但段宁适应新工作似乎适应得很快,终于不再垂头丧气、破罐子破摔地对他说一些要死要活的话,可以高效地为他在安全局光明正大办事。 傅轻决得意地笑了,睨了谢革一眼,不悦地说:“你知道他对我死心塌地就好,以后不要再做这些,”他把手指点在桌上那只文件夹的表面,摩挲了两下,“不要说做个新的身份,就算是段斯死而复生了,他也去不了别的地方。” 第32章 拿到那部分银行交易信息后,段宁没有立即回安全局,而是让17号开着车在首都特区的市中心四处转了一圈。 谢革给东西给得爽快,段宁如果回去得太早,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和麻烦。 药品走私案原先由程路安主导,他当初就是冲着兰亚来的,只可惜港口出现走私问题再常见不过,除非能拿出兰亚内部包庇、参与或主谋了药品走私的证据,其他说再多都是白搭。 用文件夹里的东西再加上兰亚港口部自己的档案记录,已经基本能够预见这桩案子最后的结局。 这对兰亚而言,只能算点小风小浪,分分钟就能平息。 而段宁虽然是以协同工作的名义进入安全局,但他的个人档案也已经备份挪了过来,因为港口走私问题将永远存在,也就长期需要这么一号人物,充当兰亚与安全局之间的桥梁。 杜局长对此非但没有意见,还在傅轻决的提议下提前促成了此事——自契克大街92号的火灾和军火走私案有了重大突破开始,外面的风向一天一变,如今程路安即将倒台,虽然杜局长不急于站队,但一些必要的准备还是得做,未雨绸缪总不会坏事。 安全局在用人方面,也向来百无禁忌,能达成目的即可。 为了将资料分析尽快做完,段宁刚来安全局的头几天十分忙碌,连那间分配来的公寓宿舍都没去看过一眼,而是直接睡在了办公室的休息间里。 这期间傅轻决竟然真的没有找过他,连电话也没打过一个。 想必无论是段宁在安全局的任何动向,还是那天在谢革办公室里发生的插曲,傅轻决也早就知道了。 17号的存在不会只是个保护段宁安全的摆设。 然而说段宁不会用枪,在17号看来是个天大的笑话。 17号清楚,段宁早已不是当初在夜灯的那个段斯了,但即便如此,光论武器枪械的使用,他在段宁面前还不够看的。 如果段宁对他是傅轻决的眼线而产生不满,他哪天挡了段宁的道,段宁要反将他一军,简直易如反掌。这种隐隐的猜忌,会令17号保持神经紧绷的状态,和段宁的工作虽好推进,但他不得不多多提防着段宁。 自然,这也是他的工作内容之一。 这天,段宁终于将银行交易分析处理完毕,在下班后拎上了自己的外套,整齐地搭在手上,然后他像每一个正常结束工作的人一样离开了安全局。 过去几天的一切都还算正常,除了在调查组里常常有人抽烟,几乎人手一枪的情况下,也不可避免每天能看见他们检查枪械、进行保养,这样的环境对段宁来说稍有敏感,好在他大部分时间能一个人待在办公室里。 通过这几天的深入调查,段宁回想着之前傅氏那些离岸公司的信息,缓缓穿过马路。 他对首都特区的街道仍然陌生,藏在外套下的手里拿着把钥匙。 它能打开公寓楼十一层的某间套房的门。 那里是段宁可以独自居住的地方,据弗雷克所说,他的东西都早已被搬进去了。 段宁走在人行道上,第一次在日暮之际不是走回别墅,而是去一个陌生的其他地方。 他的心跳得很快,对住到别墅之外的地方来竟然会有些焦虑和恐惧。按照心中默念的数字,他站在狭窄的走廊里,抬手将钥匙插入孔中,咔嗒一声,他看见房门口地上歪了的地毯,本就紧张的情绪变得更厉害了,几乎是瞬间有了种强烈的预感—— 屋子里有人。 段宁轻轻关上了门,弯腰将地毯摆正,换鞋,再抬起头。 从旁边那扇玻璃门里钻出来的傅轻决冷不丁看向他,咳嗽两声,一站直,不小心就撞了下顶上的门框。 傅轻决吃痛地皱眉,嫌弃道:“这什么破地方,这么小!” 段宁一动不动站在原地,他早做过心理准备,但在这么狭窄普通的屋子里,和傅轻决这么面对着面,实在有些怪异。 傅少爷估计一辈子都没来过这种“贫民窟”。 段宁又隐隐担忧起来。傅轻决知道他今天下班后回的不是别墅,很可能已经生气了,是特地提早过来的,为了把居然真的敢来住宿舍的段宁带回去。 “你怎么来了。” 这话里带着惊讶和不敢置信似的。傅轻决突然也有些不自在,差点忘了是为什么而来。 傅轻决盯了他一眼,冷哼道:“我不能来?没有我你能住在这里?” 几天不见,傅轻决四处出差累得够呛,别墅别墅没人,该有的私人秘书也没了。倒是段宁,每天睡在安全局的办公室里,看上去像是好得很,一天比一天容光焕发。 “我不是这个意思,”段宁走进来,习惯性一般先给傅轻决倒了杯水,放在傅轻决手边的斗柜上,“就是有点意外,如果要见我,你可以叫我去别墅的。” 他对傅轻决的态度自动恢复了过来,仿佛对那天的失态充满歉意,不愿再回想的模样。 傅轻决没理那杯水,也没理段宁,绕开走到沙发边坐下,修长的双腿交叠。他说道:“听说那天你去了联邦银行总部,见了谢革。” 段宁抿着唇,看见傅轻决是从厨房里出来的,开口之前又先环视了屋内一圈。 “别看了,”傅轻决说,“房间我已经让人搜过一遍,排查过监听设备,隔壁也不会有人住进来,”他看起来竟然心情不错,戏谑地说,“我们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段宁于是回答:“那天我去找谢革要佐证港口吞吐数据的银行交易信息。” 他见傅轻决突然伸了手,迟疑两秒,端起水杯又递了过去。 “我听谢革说……” 傅轻决话到一半突然又断了。 他接住玻璃杯壁的上沿,虚虚握着,段宁等了一小会儿,以为自己已经能松手,顷刻间一只杯子两只手都握不稳,水杯哗啦一下倒向一边。 那半杯水直直洒在了傅轻决的身上,傅轻决今天穿着套浅色西服,衣摆和裤子中间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