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轻决的不满在这个早晨释放,用一个带着惩罚性的吻作为暂时的结束。 段宁进了安全局的大门,强撑着的精神终于有了能松懈的时候。 他在办公室门口碰见了17号。17号似乎多看了他一眼,他莫名心虚,抬手又擦了擦嘴唇边缘。 段宁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儿,再出来,17号还站在门边,说道:“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来了。” “我要出一趟外勤,去国防部,”段宁说,“你不用跟过去了,汤主任会跟我同行。” 17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仍然说:“你不知道那天我也拍了照片拿给了傅少爷吗?” “我知道,”段宁停下来,“你有你的自保手段,我也有我的,你要怎么做,只取决于你自己。” 他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 昨天的招待会从始至终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任何问题,17号也没有去送死,于是又多活了一天。 段宁竟然毫不在乎这些,无论他是被出卖,还是会被感谢——这些其他人站在岔路口时,在跌宕起伏和千回百转之中做出的选择与妥协,仿佛都会被段宁无视,影响不了他分毫。 只有17号留在原地,嘲弄地笑了一声,他按了按腰间的手枪,紧接着也离开了安全局。 目的地在国防部办公厅大楼。 副部长办公室内。汤越则切实还有些公事没办,先去了其他部门,段宁便单独和江牧坐在了会客厅的沙发上。 这是在绝对安全、封闭的环境下,江牧一开口,脱口而出的还是一声上校。 “您现在在傅氏,”江牧说,“新的身份我看过了,实在太让人震惊了,当年后方一片大乱,我们只收到了讣告,以为……” 陆军总部当年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一方,包括李铎之死,谁都知道有问题,可等待调查结果出来,政权更迭已经完成,军队只需听从命令。 段宁温声打断道:“以前的事就不要提了,”但经过一个晚上,他已经能坦然接受与过去产生联结的事实,“我现在还不太适应……其实和死了也没什么差别,不是吗,”他轻轻苦笑了一下,“我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江牧,你现在还是把我当段宁,行吗?” 江牧喉头哽咽,只能点头:“好。” “那您、那你想见参谋长吗?” “不着急,等军火走私案先过去。” 江牧昨晚回来便马不停蹄地将能搜罗来的情报都搜了个底朝天,才发觉段宁原来就在首都,就在他们的身边,离他们这么近。可在此之前,一次也没有发现过。 他开口说:“那把格洛克手枪是你告诉汤主任的,对么,陆军总部的军事情报组也同步展开了调查,因为我现在在国防部任职,军部那边的具体情况还要等消息。至于军火走私案本身,目前基本只能暂时停在程路安这里。” “我早知道,这条路很难行通。”段宁说。 “不过还有一个人,”江牧说,“军火走私案有关的洗钱公司背后,都有同一个名字,宋渊。” 段宁看向江牧,这些天他一直在回想那份基金会的名单,记忆实在模糊,他现在也隐隐约约不能确定。似乎没听说过宋渊的名字。 “这个人还跟您现在负责的药品走私案有关,”江牧继续说,“至少他参与了药品走私,而且……”副部长的消息确实更为灵通,他停顿片刻,“宋渊在首都是个交际狂人,他跟傅氏继承人傅少爷似乎也交情不浅,所以能在兰亚管辖的停泊港进行药品走私。药品走私不是什么大罪,只不过牵连起来是不小的麻烦,但没人敢在这个关头去碰傅氏这个硬茬。” 江牧在说到傅轻决时,明显在看段宁的脸色。 但凡用特别情报网查过段宁的人,都能轻易地查出,段宁在那位傅少爷身边,是靠什么活下来的。 仅仅是一些零零碎碎的边角料,都让江牧看得想要咬碎牙齿,长官受辱就是自己受辱,可他依然提都不敢多提。他只有一点言外之意,点明傅轻决对宋渊的行径是全然知情的,对眼前局势的发展也一定有数。 段宁假装看不见江牧小心翼翼的试探,沉默少时后说:“我回去后,会着重注意这些。” 段宁当然知道江牧说的这些。 他在江牧临时有事出去时,端起桌上的水杯,拿出药盒里的药放进了嘴唇。曾经他吃过的那一种现在已经停了,那种能够治疗他的药,就来自于停泊港的走私品。 -------------------- 没有人评论 没有人对偶的剧情感兴趣 但必须要写ε=(?ο`*))) 马上就要暴风雨袭来了! 其实除了涉及从前的人和事,段宁出去了对外界其他人是这种,他自己情绪非常稳定,其他人都在愧疚纠结痛苦......把别人逼疯中 第48章 段宁坐在江牧的办公室里等了等,目光扫视一圈,看见书柜上立着几个相框。不用走近,不用细看,照片里一排排都是穿着军装合照的人影轮廓也闯入眼中。段宁不敢再看。 不多时,办公室的门被拧开了。 段宁抬头,进来的却不止江牧一个。 他没能等到所谓的军火走私案过去。他刚刚卑鄙地玩了一点文字游戏,因为军火走私案就算草草了结也不代表能过去,谁知道哪天会过去?那么见曾经的上级和战友的日子,就可以无限被推迟。至少段宁心里是这么应对的。 只是一个刚出现的侧影,段宁的心跳就仿佛暂停了一拍。 段宁立即站了起来。江牧站在后面慎而又慎地关门,面露难色,也压抑着情绪,只能硬着头皮跟过来。 新联邦军部总参谋长冯诺,陆军上将,一身挺阔戎装,帽檐下的鬓发是染黑过的,但仍然有几缕飘白,他借口来国防部参会,急匆匆地特地赶来,只为亲眼见到段斯一面。 那一年冯诺将军还不是将军,段斯却还是段斯。 其实年长的人看年纪轻的人,像看永远长不大的孩子,即便当年的段斯早已独当一面,无论降敌还是指挥军队,都锐不可当,是那样光芒万丈。 “不用行礼,不用。”他声音浑厚,中气十足,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 江牧已经向冯诺将军汇报了所有的情况。他看着段宁,摘掉了军帽。 这是段宁……他感到骄傲的、亲手指点过的卓越之才、联邦最年轻的指挥官,真诚,干净,保有自我,爱护自己的士兵,燃烧炙热的生命,经过了战火、生死和血泪的洗礼,有着用理想和信念浇筑的意志,最终却依然在无人知晓的绝望又残酷的时光里,变成了如今的模样,长成了褪去锋芒、沉默内敛的大人。 只是三年未见,却恍如隔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