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江牧的脸色跟着沉下来:“宋渊的行踪出现在首都特区了,楚部长在处理这件事,我会第一时间联系。” “万事小心,”段宁站起了身,抬手在半空停顿了一下,然后搭在江牧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我先回安全局了。” 江牧拧了眉:“为什么还要回去?没有命令状就没有了,您跟我回军部,无论如何,有冯诺将军在,陆军总部永远不会对您关上大门。” 他不甘心,他替段宁不甘心,他不知道有谁能坦然接受这种现实:“你不需要证明自己是谁,你就是段斯啊!这个世界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段斯,只要你站出来,就不可能没有人记得和相信!傅轻决他有什么资格阻止这一切?!” 段宁等他说完了,微微叹了口气,声音平和地和他解释:“你不明白,楚晃现在虽然看起来春风得意一呼百应,但她根基不牢,联合党内依然各有各的想法,在联邦内部更是危机四伏,她要面临的困难和压力数不胜数,想要成事,就必然会有妥协。她希望我离开傅轻决,是在以为我想走就能走的前提下的希望,因为她一定更不希望和傅轻决交恶。没有傅氏这些所代表的雄厚资本的支持,楚晃就是在国会大厦再演讲一百次,胡安都倒不了台,更不要说登上总统之位。“ 这些道理江牧理应是明白的,可段宁知道,他们都不明白的是什么。 可段宁自己越明白,就越觉得冷,冷得快要喘不上气来。 咖啡喝在嘴里,苦涩之味却像滔天巨浪般把他卷进无边的苦海。 江牧阻止不了段宁,他送段宁回17号的车上时,注视了段宁良久,最终伸手一把按在车门上,然后说:“那等一切结束,真真正正的结束,我们再见面,好吗上校?” 段宁乌黑的眼珠看向了他。 “还有……宋渊现在是头号危险人物,狗急跳墙很可能想要鱼死网破,您一定要注意安全。” 段宁只说了一声好,然后便与江牧告了别,让17号驱车前往市区。 赶上早上的高峰期,车辆在进入市中心前的马路上走走停停,段宁似乎不太舒服,神情一直不好,就又让17号在一个路口停下,说他想一个人静静,下去走走,自己走去安全局算了。 17号欲言又止,显然有些犹豫——任谁都能看出段宁今天的状态不对劲——可他知道段宁不会做冲动的毫无把握的事,更不会拿性命开玩笑。 17号看着段宁下了车。 段宁朝他点了点头,像是表示谢意,然后才转身走进人行道的人潮之中,17号不放心地跟了一会儿,却不得不看着段宁消失在人群里。 段宁往安全局的方向走去,途中经过了一家曾经常去的面包店,他还没吃早饭,便进去买了只牛角包,一路边走边吃,看起来那些人所有的担心都很没必要。 而宋渊现身了也是真的,面包店里播放的新闻仍然回荡在段宁的耳边。 安全局昨晚通宵达旦的工作里就包含了抓捕宋渊这一项内容。 要问宋渊现在最恨谁,又最需要谁,回首都最可能去哪里,要怎样垂死挣扎,段宁还没有回到安全局参与他们的讨论会议,就已经隐隐有了种强烈的预感。 他知道有人在跟踪他了。 段宁没能吃完手里的那一小只面包,只是捏紧袋子拍了拍手,刚拐进岔路想抄近道走到安全局的后门入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从身后逼近而来。不等段宁反应,段宁眼前瞬间一黑,头上被黑色的布袋给笼罩,一记手刀跟着狠狠地劈下来——段宁被抬上了那辆一直在跟踪着他的面包车里。 再醒来的时候,段宁已经是在室内。 他醒来得远比宋渊预想中的要快,宋渊见他睁眼在动了,便从床上翻身坐起来,很快朝段宁走了过去。 段宁躺倒在地上,双手被反剪着绑了起来,入目是深红色的木质地板,暖气不偏不倚地就在他头顶,把他吹得喉咙发干。这里是宋渊曾经强行收来的一处无名住宅,未曾过户,位于城郊附近,房子底层没有窗户,很不显眼,宋渊的所有资产都被冻结监控了,但他还有这里落脚。段宁现在被他带来了这里,可谓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宋渊蹲下身来打量了段宁一会儿,然后伸手拽住段宁被捆死的双手,往上提起,再揪起段宁的衣领,终于见到了段宁那张脸。 他挑了挑眉,冷不丁地抬腿一踢,让段宁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像是为报当初段宁抓着他和他那位干儿子作践的仇:“段长官怎么也有今天,傅轻决为什么这么不小心,敢让你一个人走路在首都晃悠?不知道我回来了?” “段斯长官,从前是我眼拙了,”宋渊如今已是穷途末路,而他如此轻易地逮到了段宁,免不了狂喜,“听说他们打算让你做回段斯?回来了干什么?去做他们宣传的工具,然后让你再去一次西区,再上一次’前线’,再成为叛国者被万箭穿心一次吗?” 段宁头皮发痛,微微喘息着说道:“你想要我怎么样……” 宋渊笑了笑,冷冷地说:“让傅轻决来见我。” “傅轻决不在首都。” “少给我找借口!” 宋渊大声一喝,紧接着又按住段宁说道:“不过不要紧,现在你在我手上,傅轻决迟早都会来的,傅轻决现在看似得到了一切,却落了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不仅因为段长官焦头烂额,还要受到楚晃和军部的牵制,我会说服他的,段长官实在不必做回段斯了,不是吗?想必傅轻决一定会很满意我的办法,也能给我留条活路啊。” 他感觉到段宁的手在颤个不停,反而更加用力地掐住了段宁的十指:“原来你连指纹都被毁了,胡安那个老东西当初确实够狠,连我都自愧不如。” 段宁的肩膀抵着地板,身上的衣服已经全乱了:“连你都能知道这些么,看来胡安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太差……” “连我都能知道?我当然知道,我什么不知道?!”宋渊顷刻间像被点着了火,随手抄来旁边桌上的小刀就往段宁脸上比,“李铎死的时候都得给我磕三个,没有我找来的人,能让他死得那么痛快吗?” 段宁安静地以一种无法动弹的狼狈模样趴跪在地上,只有胸腔在随呼吸一起一伏。他好像完全被宋渊制住了。 “是不是对我恨得牙痒痒,但冤有头债有主,往上了找胡安找苏纳找他们姓傅的去,我们只是狗腿子办事的啊,段长官。” 宋渊看段宁的双手还在发抖,简直令人发笑,他的神色更为讥讽,慢悠悠扯了扯段宁身后的绳子,像特别可怜他,特地给他松绑松绑:“现在就是把刀给你,你能用吗?傅少爷真是会调教,当初还凶神恶煞地来抓人,几个月不见就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