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暂时别回来,居然连班都不去上。” 严瑾嘉没想过告状,忙解释:“我来只是确认他的安全,如果家里真的有事,他先处理就行。” 踌躇半晌,又说:“我一直联络不到他,麻烦你跟他说一声,事情解决以后尽快来上班,他手里还耽搁着好多工作呢。” 孙语看他一副秉公无私的态度,眼神却藏不住失落和沮丧,俩人显然是闹了小矛盾。 一番迁思回虑,孙语决定联络邢光川回来,更何况他们母子之间的旧账,早晚也要面对面清算。 餐吧的供货商恰好上门,需要孙语确认价单签字,她抽不开身,先将严瑾嘉送到楼梯口。“你去楼上等,进左手边那扇门,千万别去右边那间,有人敲门也别开,一切等光川回来再说。” 严瑾嘉得到开锁密码,顺着楼梯进入单元住宅区,刚爬了半层,晕眩和黑暗再次袭来,稍稍缓神,才逐渐恢复如常。 严瑾嘉无力叹息,拍了拍发白的脸颊强打精神,除了对将来的罔知所措,他的满腔郁悒,绝大部分是对于邢光川的不舍,拥有了再失去,比从未得过还要痛苦。 神昏意乱间,到达了目的楼层,左边那扇门却是虚掩。 严瑾嘉以为是邢光川在,一看边上的密码锁竟然被暴力破坏,不禁内心大惊,连忙闯了进去。 客厅空无一人,再往右侧的房间寻去,里面站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 回眸对望,那双眼睛和邢光川如出一辙,淡色的瞳仁,一样无感情色彩,却更显妩媚。 严瑾嘉怔愣半晌,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你好?” 孙甜缓缓走近,眼神飘忽,没有初次见面的拘谨和疑惑,直直盯着严瑾嘉看。 严瑾嘉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谨慎道:“你好,我叫许砾,是邢光川所在公司的经理,来找他谈工作上的事。” 孙甜的表情很僵硬,小声嘟囔一句:“怎么不一样……” 转眼又变得激动,直接握住严瑾嘉的手。“看你的模样,你们公司的待遇一定很高,小川赚得很多吧,工资是现金还是转账?你知道他一般存放在哪吗?” 每句话都让严瑾嘉心生不妙,他闪躲到一边,才发现整间卧室被翻得乱七八糟,连床垫都被划破。 单从外貌而言,足以证明这个女人是邢光川的母亲,可她言行举止怪异,室内温度不低,却浑身上下包的严密,给人一种莫名压抑的窒息感。 严瑾嘉蹙紧眉头,直言指出:“虽然你是他的家人,但你将他的房间弄成这样,经过他的同意了吗?” 孙甜理所当然道:“你也说了我是家人,我有困难需要儿子的帮助,有什么同意不同意的?” 严瑾嘉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抱歉,如果你知道邢光川的去向,麻烦先告诉我。” 孙甜瞬也不瞬盯着严瑾嘉,分明是个美人,眼神却让人发怵。 “可以呀。”声音轻快,底气十足。“作为交换,你先借一笔钱给我,你放心,我是小川的妈妈,那孩子会还给你的。” 严瑾嘉一时哑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 孙甜的神态尽显神经质,一直在小声地自说自话:“你和那孩子关系亲密,家里有钱,应该帮我这个可怜母亲,我需要的不多,对你来说很简单的。” 严瑾嘉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惊愕形容,甚至感到可笑,虽然听不清孙甜的胡言乱语,却也大概明白其中意图。 之前听邢光川提起家里的惨剧,除了觉得孙甜可恨,也认为她是因病症才做出杀夫行为,算是另一方面的可怜人,现在亲眼见识到,才明白对方果真病的不轻,还是个毫无廉耻的无赖。 局面陷入僵持时,外面突然传来巨响,没等严瑾嘉反应过来,面前挡了个高大身影。 邢光川的出现让孙甜态度骤变,她宛如慈母,温柔微笑。“小川,好久不见你了,你长大了,快到妈妈这来。” 严瑾嘉看不到邢光川的表情,只听到他冰冷的声音。“出去。” 孙甜仍然在笑。“妈妈很想你。” 邢光川忽然靠近一步,孙甜却反而开始发抖,惊慌向后退避。 怕事态发展成不可预计得可怕方向,严瑾嘉急忙拽住邢光川,跟孙甜确认一遍。“从邢光川中学以后,你应该就没有抚养过他,现在是来团聚还是要钱?” 孙甜一脸诧异,不知在否认哪个。“怎么会?小川是我的依靠,我是他妈妈,我们应该互相照顾。” 转头又对着邢光川露出难过表情,说话间声泪俱下。“这么多年你只去看过我一次,妈妈没有怨恨过你,再难熬也为了你拼命忍耐。” 她举起左手,竟然少了三根手指,参差不齐的缺口看起来无比恐怖。 “在里面她们天天欺负我,但是妈妈为了你都忍下来了,别人都骂我是残废,对我指指点点,你看我出来好久到现在才来打扰你,不是要给你增添负担,也不用你尽责任赡养我,给我一点钱就好了,妈妈不要求你什么,只是想先度过眼前的难关,为了你再苦都可以忍。” 她一个人在表演苦情,说完这些屋内陷入了长久寂静。 断了三指的手掌还举在半空,是孙甜卖惨的工具,却带给严瑾嘉强烈的冲击,他下意识去摸自己的左腿,不受控制地发起抖。 “装够了吗?” 邢光川开了口,就和多年前的那晚一样,因强忍而微微抽动的脸颊,平静到惊悚的低沉声音。 “你他妈一个婊子在外面张腿就有钱,花光了我就应该给你?没钱你就多找几个人,那不是你最擅长的事吗。” 孙甜微微顿住,下一秒就止住了哭泣,用残废的左手轻轻抹掉眼泪,表情尽失,又变为另一幅态度。“我能找到你,自然有把握让你拿钱,小川,在妈妈还为你着想的时候,就不要任性了,别惹妈妈生气。” 邢光川同样面无表情,继承了孙甜的容貌,也继承了母亲的冷情基因。“你现在还能怎么样,再下一次毒?你当年就应该跟我爸一块死。” 严瑾嘉被这对母子的扭曲关系所震骇,也因为邢光川的可怕神态而心怯,这些对话根本不正常,他越听越心颤,将邢光川扯到身后,要尽可能阻止这场闹剧。 “与其做无谓的纠缠,还不如先稳定你自己的状况。”他冷眼直视孙甜,尽量不去看那只残缺的手。“我会联络相关机构收容你,如果你拒不配合,按照你以前的医疗和服刑记录,也能采取强制措施。” 孙甜的目光在俩人脸上徘徊,笑得渗人。“你对小川真好,为了他肯帮我这个可怜母亲,我的请求很简单的,只需要一小笔钱而已,不要那么复杂了。” 严瑾嘉没有被她的鼓舌动摇。“机会给了,不要妄想有什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