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步,乌圆一下就蹲在了木板的一端,占据了属于他的位置。 过了片刻,穿着青色衣服的长脖子鸡才小心翼翼地从树后探出身子来,他双手兜在袖子里,慢慢挪动到木板的一端,两只眼睛转了转,突然挥动袖子跳起来,吧嗒一下跳上木板。他比小猫要重上许多,这样突然一下直接把另一头的小猫弹上了天。 乌圆吓了一跳,喵一声,在半空中转了个身,变成一位发辫上编着红绳,长马尾在空中飞扬的小小少年。那少年从空中落下,狠狠蹲上木板的一端,将对面的长脖子鸡同样弹上天空。 看着那只鸡咕咕咕地在空中扑腾着手臂,猫耳朵少年发出解气地嘲笑声。 “哈哈哈,看你那怂样,还敢构陷小爷。” “把身形藏起来,你还露着耳朵和尾巴呢,别吓到了我师娘。”袁香儿打发了两只捣蛋鬼自己玩,专心搭别墅。 院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云娘一路小跑着穿过院子出来应门,顺道向袁香儿忙活着的角落看了一眼。 一个空无一人的跷跷板正自顾自地一上一下来回跷动着。 “什么时候搭了这么个玩具。还会自己动呢,真是有趣。”云娘笑眯眯说了一句。 袁香儿时常有一些古怪的行为,身边也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现象。但云娘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从来不过问也不干涉。随意地让袁香儿在这个家里胡闹折腾着长大。 “哎呀,是你呀,快请进。香儿今天有在。”云娘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袁香儿听见这话,伸出脑袋看了一眼,又惊又喜地跳了起来,“阿滕,你怎么来了?” 院门外,眉目如画的女子,梳着整整齐齐的发鬓,亭亭玉立地同云娘说话。 “打扰您了,这家里自己种的。”她礼道周全地将手中的提着的礼物递给云娘,规规矩矩地向着袁香儿点头示意。 “真是太客气了,怎么好每次都拿你的东西。”云娘伸手接了过来,是一篮子尖尖的冬笋。 袁香儿将阿滕让进自己的屋子,沏茶端点心招待她。 “阿滕,你现在住在哪里?怎么有空来找我玩。” “本来我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住在山上,不想再到人间这个伤心地。”阿滕捧着茶杯喝茶,一边优雅而不失速度地吃着点心,一点看不出她有什么伤心的模样。 “几日前,我在山里闲逛,偶然捡到了一个人类的幼崽。他看起来惨兮兮的十分可怜,我就把他拎回巢穴里去了。他好像病得有些厉害,所以我来找你求一道祛病符。” “人类的幼崽?不会是走丢了的孩子吧?你应该把他送回来才对。” “可是他说他父母都死了,族里的亲戚为了抢占家产将他折磨得不成人形,丢进深山里。”阿滕一派纯真地伸出一根手指撑着下巴,“我觉得他的模样十分忍人怜爱,既然是没人要的幼崽,就决定把他养在身边当做宠物好了。” 袁香儿捂住了额头,“你怎么能养人类当宠物呢?” “为什么不可以?”阿滕不太明白,“你都可以养天狼的幼崽。” “那怎么能一样?”袁香儿瞠目结舌,半天倒是说不出不一样的理由,她想了想开口道,“你看看啊,人类的寿命那么短,你把他养在身边,一会儿萌萌的孩子,就变成了俊美的郎君,你还没来得及高兴,他又满脸皱纹,腐烂到泥土里去了。你花着心血养了半天,得了这么个结局,心里不难受吗?” 阿滕眨了眨眼,“说得也是,那等他好了,我还是把他放回去吧。对了,你那只小天狼呢?你怎么不养他,反而要了这只毛都没褪干净的小野猫做使徒?” 她有些嫌弃地看着耳朵和尾巴都还收不回去,凶巴巴坐在桌子边和她抢糕点的猫少年。 乌圆听得这话,一拍桌子猫起身,双目立成金色的竖瞳,冲着阿滕露出尖利的牙齿。 袁香儿还来不及阻拦,端庄娴静的阿滕,摇身一变,化为人面蛇身的妖魔,六只眼睛齐睁,张着血盆大口,作势向着乌圆一口咬去。 乌圆喵呜一声,吓得瞬间变回原形,窜到袁香儿身后瑟瑟发抖。 “行了,行了。别欺负他,他还是个孩子。”袁香儿一手拦住蛇妖,一手护住自己的小猫。把那只吓到了的小猫抱到屋外玩去了。 “真是的,你看吧,一点用都没有。”阿滕变回了原形,得意地伸手摸摸发鬓,整了整自己的衣物,“你说说看,是不是你被这只猫妖的美色迷惑,见异思迁,所以才把小南气走了?” 袁香儿啼笑皆非,“你胡说什么,小南是不愿意做我的使徒,自己走的。” “害,你是不是傻的?”阿滕拍了一下手,伸出青葱般的玉指遥点她的脑袋,“你怎么连这点常识都没有,天狼族,乃是上古神兽,血脉高贵,一个两个都矜持得要死,怎么说可能主动留下。那只小天狼一直在你身边,磨磨唧唧不肯走,不就是想做你的使徒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吗?” “这,这样的吗?”袁香儿表示不太相信。 “你听我的,”阿滕卷起袖子出馊主意,“下次见到他,直接施展束魔阵把他捆在地上,然后强制他结契,他肯定就半推半就的从了。” 袁香儿捧着肚子哈哈大笑。 第21章 从集市上归来,袁香儿挽着云娘的手臂亲亲热热走在回家的路上。 正巧遇到斜对门陈家的长子铁牛。如今的铁牛有了大名,单名一个雄字,现在县衙里做捕役。他下衙归来,穿一身崭新的圆领衫,戴交脚幞头,腰上束着青白捍腰,跨一柄雁翎刀,身高腿长,剑眉星目,已不再是当年猴在树上摘果子的顽童。 人高马大的陈雄见了云娘和袁香儿反而有些局促,见了个礼面皮就红了。 袁香儿站在云娘身后,平平淡淡地叉手行礼,既无扭捏,也没有一丝多余的热情。 袁香儿知道这个从小一起玩大的男孩对她那么一点的青春萌动之情,可惜她对别人没感觉,也就不想留下什么不该有的误会。 陈家大婶正好推开门扉出来,瞥了一眼自己没用的儿子,拉住云娘就站在路口说话, “韩家的事听说了吗?” “东街口永济堂的那位大夫吗?” “可不是他家吗。”陈家婶子一拍大腿,“韩大夫那么好的人,也不知道犯了什么忌讳。年头的时候夫妻两个接连着走了,只留下一个八九岁的小公子。偏偏他家还有两个黑心窝的族兄弟,明着收养,暗地里变着法磋磨自己的亲侄儿,一心想要断送了那韩小公子的性命,好占了他家的铺面田产去。” 陈雄在边上插了一句:“娘亲,此事还不曾定案,倒不好这般说。” “你懂得个屁。”陈家婶子一把推开儿子,挤在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