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是否正常。 江新年将发动机起动电门打到地面位,“活门开,N2有,N1有。”继续观察着发动机的转速变化,“N2,25。” 褚煦梁将发动机起动手柄放到慢车(IDLE)位。 江新年继续汇报:“流量有,EGT上升,N1,N2上升,滑油压力有。”在N2转速达到46%的时候,证实发动机起动电门移动到关(OFF)位,发动机起动活门打开灯熄灭,喊出:“起动机脱开,活门关。” 褚煦梁监控着N1、N2、EGT、燃油流量和滑油压力指示正常,等发动机增速到稳定慢车状态之后,下口令起动另一台发动机。 双发起动稳定后,作为机长的褚煦梁通知地面人员撤离。然后他们一起完成了再现检查即证实所有系统的信号牌面板灯光亮,然后再熄灭。 褚煦梁:“襟翼5。” 江新年将飞机的襟翼设置为5的位置,做好准备。 褚煦梁:“滑行前检查单。”他们通过标准检查单再一次确认程序没有错漏。 江新年通过无线电联系地面管制取得滑行路线和许可,接受滑行指令。褚煦梁打开了滑行灯,向地面机务给出滑行手势。在得到机务允许滑行的手势反馈后,按压并旋转ET已飞时间按钮开始计时。 飞行员的薪酬与晋升都与飞行时间挂钩,而飞行时间就是通过机上这一按钮来记录的。 航空公司会有航班的预计起飞与降落时间,但实际上根据机场流量和天气等原因会与计划有一些偏差。最终记录在飞行员云执照档案上的是实际飞行时间,就是以飞机上的这一记录器为准。 在滑行阶段,作为副驾驶的江新年尽责地在每一次接近转弯的道口前报出预计转弯方向和下一滑行道名称,“A5,右转A。” 他们两人都检查着飞机前后方有无障碍物,按理来说跑道上是不允许任何人车滞留的,但工作难免有疏漏。民航历史上不是没有出过这样的案例,特别是在夜间,疲劳困顿以及缺少对规章的敬畏,轻则对飞机造成结构损害,重则便是血的教训生命的代价。 褚煦梁更新了起飞简令,调定气象雷达和地形显示。“起飞前检查单。” 江新年开始核对:“起飞襟翼5,绿灯。减速板下卡位,安定面配平,导航……” 做完检查单,江新年打开飞机的频闪灯和应答机。在得到ATC起飞许可后,按压已飞时间按钮。刚刚褚煦梁记录的是飞机自滑行开始的时间,那么现在记录的将是飞机离地起飞的时间。 褚煦梁操纵着飞机正对跑道正中心,江新年将内侧着陆灯打开。褚煦梁前推油门杆到约40%N1的位置,在发动机高转速的嗡鸣之中,这架737开始加速滑行。 作者有话说: 民航小知识:民航中除了数字读法与日常不同,字母也有特殊读法,避免通信混淆。24个字母对应24个单词:A-Alpha,B-Bravo,C-Charlie,D-Dea,E-Echo,F-Foxtrot,G-Golf,H-Hotel,I-India,J-Juliet,K-Kilo,L=Lima,M-Mike,N-November,O-Oscar,P-Papa,Q-Qeubec,R-Romeo,S-Sierra,T-Tango,U-Uniform,V-Victor,W-Whiskey,X-Xray,Y-Yankee,Z-Zulu江新年在报跑道A5,右转A时实际发音是:Alpha5,右转alpha 第9章 虽然是在夜间,但今晚天气很好无大风干扰,几乎该是一次毫无记忆点的例行起飞,除了身旁搭班的人。 飞机进入平稳巡航,褚煦梁看江新年也不说话,一直认真地盯着仪表盘,似乎难以放松下来。开口问他:“是不是有点儿不习惯?” 这架737和当时他们飞的模拟机舱还是有些许不同,面板很多地方都有一些磨损。因为货航用的飞机基本都是购买的其他客运航空公司的退役飞机,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二手的。 民用航空飞机一般服役十五到二十年左右就退役了,但其实这个时候飞机还是完全可用的。理论上来讲一架飞机只要维护得当可以飞上好几十年,但客运航空公司鉴于维护成本及旅客舒适度的问题,更倾向于变卖旧款购买新机。 而货运航空公司正好接手了这些退役飞机,将它们加以改造,比如将内部座椅全部去除,机门改换成更容易上下货物的外翻式。因此当褚煦梁瞧着江新年盯着面板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起了这一话头。 江新年楞了一下,褚煦梁抬抬下巴补充道:“老家伙了。” 江新年明白过来对方的意思,笑道:“可别这样说咱们的战友。” 他用战友来形容飞行员和飞机之间的关系,褚煦梁觉得确实还挺贴切的。每一次飞行平平无奇或是小有波澜,最后能平安降落都是飞行员和飞机的共同成就。 说真的,万一碰上那种致命的机械故障,就是机长技术再牛也回天无力。另一方面,航空史上也出现过不少例飞机本身没有任何故障,纯属飞行员人为失误造成的空难。所以说这样一种双向护航的关系,用战友来形容还真是没错。 虽然这架737比较老旧,内部的面板布局设置,灯光还有座椅都比不上之前飞的空客先进,但江新年其实并不在乎这些。如果他是那种在乎表面的人,他就不会自己亲手摘下曾经那顶光鲜的帽子。 江新年努努嘴小声示意:“录着呢。” 驾驶舱里有语音记录器,属于黑匣子的一个。平时并不会有人来听驾驶舱的录音,但如果出了安全事故,调查委员会就会根据这些记录来还原当时的情况。 江新年声音洪亮地讲:“我觉得咱们公司飞机挺好的。” 褚煦梁并不认为他们现在的聊天会被公司的领导拿出来回放,但他仍然清了清嗓子,也附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都觉得自己挺幼稚的。 “还适应吗?”褚煦梁问。 “嗯”江新年点点头,飞行上他适应得很快,同事们也都挺好的。 至于夜航确实比以前累多了,特别是干一整个通宵,白天再怎么补觉都还是觉得疲累。不过S航班排得不紧,不像之前在E航基本飞四休二,现在有时候他能连休好几天,反正年轻熬几天大夜缓一缓就又好了。 “就是深圳这天气,太热了,热得我吃不下饭。”江新年可怜兮兮地,他说的是实话,很多时候特别是运动完之后,一瓶电解质水灌下去,什么东西都不想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