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和江云岸认识的时候才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哪里懂什么生活。一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情书邀她步入婚姻,那个时候她也不过二十一岁。 有情饮水饱的新婚日子没过上一年,就迎来了江新年。在如今女孩儿们刚刚大学毕业还在谈恋爱逛街的年纪,赖月柔就已经每天和奶粉尿布相伴,一边忙工作一边照顾孩子,每天忙得连轴转。 偶尔走神的时候她会想,这就是爱情最后的样子吗? 赖月柔不知道问题的答案,但她不敢抱怨,因为身边每一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等到孩子一天天长大,她才终于得以松一口气。赖月柔承认那个时候的她心浮气躁,看着邻居朋友相继搬了新房子,日子越过越好,继而开始埋怨起江云岸不求上进,升迁无望。 但她从来没动过离开的念头,江云岸是她的初恋,江新年更是她的心头肉。但一切的自以为最终抵不过那个人带她见识到的新世界。 银行柜台日复一日的重复工作中偶然迎来一次总部视察,赖月柔被领导带去做接待工作。席间主位上那个男人的目光有意无意总是落在她身上。 他是来自总行的贵客,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赖月柔办公室的联系方式。之后男人绅士地邀请赖月柔共进晚餐,带她去外地出差。 生长在小城镇的赖月柔从来没有住过五星级酒店,没有享受过贵宾式的服务。男人带她体验的一切都是那么地新奇而美好,犹如云端的理想之国。 邹先生留过学,家里在银行系统树大根深。他不经意聊起的话题对于赖月柔来说都像枝头触碰不到的果子。只是从前她不曾抬头去看,如今却充满了渴望。 倾慕在心中悄悄种下,当她发觉对方已有家室也生不出立场去责怪,她自己不也是有夫之妇吗? 后来邹先生如承诺那般同原配离了婚,准备娶赖月柔为妻,同意她带上年幼的孩子。 等赖月柔终于鼓起勇气和江云岸提离婚,她原本以为也要同那边一样很是闹上一场,结果江云岸什么也没说,只说了好。而十岁的江新年怎么也不肯跟她走,她只能只身离开那个曾经给过她温暖的家。 终于送走季晨后张盟很是松了一口气,原因无它,实在是季晨作为一个监督者太过严苛。每天三个小时,少一分钟都得从床上找补回来。这几天张盟脑力和体力都被榨得干干的,送瘟神一样迫不及待地目送对方去上班。 随着电梯门合上,张盟欢呼一声蹿回书房戳开电脑主机,没人管的日子就是主打一个放纵! 谁知季晨就算人没到,监督电话也没落下。约莫是刚下班就给张盟打过来,问他今天看书看得怎么样。 张盟随口胡诌:“看过了看过了。” 季晨冷冷反驳:“你说谎。” 张盟心惊,这是偷偷在他身上安了测谎仪吗?不然为什么季晨这么笃定他没看书? 只听季晨毫无感情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你今天早上十点登录的游戏,到现在都没下线。总时长七个小时,中午饭都是在电脑前吃的外卖吧?” 失策啊!张盟忘记自己之前和季晨打游戏对战加过好友,是以对方能看到他的在线状态和时长。 “我准备等会儿就看,真的。”张盟怂了,准备先把这尊大神哄过去再说。 “那行,我这会儿开车过来。”季晨说完就挂断电话。 不是吧?从前都是自己央着他来,现在这人竟然主动往他家跑。张盟欲哭无泪,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吐槽多了遭的报应。他以前老爱埋怨季晨不够主动,现在可好? 在季晨的强悍鞭策之下,张盟苦哈哈地每天完成着三个小时学习计划。有时候嚷嚷喊脑子疼,有时候又哼哼唧唧埋怨屁股痛。季晨每天机场福田来回跑,光是路上就得花费两个小时。 这天晚上,季晨接到老罗电话,对方约他一起去吃烧烤。季晨正准备拒绝,他人在张盟家还要陪对方看书。张盟这个人老喊白天看不进去,非得等他晚上来了一道看。二则老罗家住宝安,从福田过去挺远的。 他才说了个“不”字,就被身旁的张盟截断话头。“谁约你?去吧去吧,我听到烧烤俩字儿了,咱们一块儿去嘛。” 只要是不用看书学习,去哪儿张盟都乐意得很,撺掇着季晨赶紧答应。季晨无奈,只得应下,跟老罗说要带个朋友,晚点儿到。 他们约在宝安一家烧烤店,老罗是这里的常客,等季晨和张盟到的时候对方已经点好了烤串和啤酒。 罗胜没有见过张盟,在听到季晨介绍的时候还琢磨这名儿怎么有点耳熟呢?听张盟主动说他也在公司,这才反应过来。他不就是……不就是诬赖季晨的那个飞行部的张盟吗! 季晨见老罗一脸便秘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在介意什么。主动讲:“过去的事就别提了,我们俩现在关系挺好的。” 张盟美滋滋地想可不,他们俩现在这关系好得不能再好了。当初的事都是误会一场,说开了就行。 “最早是我想岔了,闹一场乌龙。那会儿和他还不熟,不然我肯定不信季晨会骗人小姑娘啊。” 季晨不是虚浮的人,他对自己工作的认同度很高,从来不卑不亢。冒充飞行员这样的事,指认谁都不无可能但唯独季晨张盟不信。再说季晨根本就不喜欢女人,这一点没有谁比身为枕边人的张盟更清楚的了。 老罗见他们真的冰释前嫌,似乎现在关系还很不错,也吁出一口气叹道:“你是不知道,那段时间小季受了多少白眼。”他是真的心疼季晨这个孩子,一个人在深圳打拼,遇到什么事都只能自己扛。 张盟从前没心没肺惯了,听季晨的同事这么一提,才思及在那样的情况下季晨得遭受怎样的非议。他情绪低落下来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季晨早就不介意这事,也见不得张盟这副犯错小狗般可怜兮兮的模样。手肘碰他一下,哄道:“好了,不用你道歉,后来不都弄清楚了么。” 罗胜是个保守的中年男人,脑筋转不过弯儿。看季晨柔声细语地哄人,只觉得有点儿别扭,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他一向把季晨当自家人,见不得他吃亏。季晨越是跟张盟说没关系,他越觉得要把道理是非给捋清楚咯。 “是真相大白了,可本该你的工程师职称也被别人霸了去。”罗胜忿忿不平。 季晨解释道:“那职称原本就不一定落在我头上,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从前的自己考虑得太少,只凭一腔孤勇就想挣个鱼死网破。他各项技能评分高,材料也写得多,学习考试一项都没落于人后。 季晨那会儿认为职称不颁给他面上说不过去,他就是要领导难堪、难做,以彰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