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只是建议了家长如果给了孩子手机,请尽早收回管控。 但对施泽来说,他再清楚不过,所以的夸奖都是不值一提的,他爸只会记得坏话。 “就是刚刚那个女同学?”施泽父亲低沉着声音,敛眉严肃地盯着他问道。 他一声不吭。 “把你的手机交出来。都是你妈妈惯的,上学带手机,就是让你带着胡搞的?!” “我胡搞什么了?”施泽和他父亲差不多高,只是身板远不如军人出身的父亲宽厚魁梧,他一抬头反驳,气势汹汹到底也带着点怯。 施泽父亲曾经和他大伯一样,在部队服役十多年,即将提拔之时却因为身体原因抱憾退了下来,后来回到云城,去了晚报报社工作,从武转文,照样不改威严作风。 施泽父亲在晚报的主编工作一忙也忙了几十年,虽然工作繁忙,但他从前对施泽抱有很高期望,一心期望自己的儿子能完成他的理想。 然而现实似乎总是不尽如人意,施泽越长大越不服管教,高傲自负是有了,可身上一点儿纪律严明、听话懂事的影子都没有。 “施泽,”施泽父亲一身喝令,“不要让我说第二遍,等一下我就要走了,你妈妈找你要不到,现在就给我把手机交出来。” “我说我胡搞什么了?”施泽同样拔高了声音。 徐砾在教室里散伙后第一时间跟着下来的,周围还没有几个人,他远远看着施泽和他爸走到一起,还没说话氛围就降到了冰点,才说了两句话就一触即发要吵起来—— “你没胡搞,你上次一晚上没回来把你妈妈急成什么样了?我看就应该把你关在外面,滚出家门,让你一个人去自生自灭!”施泽父亲手里握着带下来的资料,怒目圆瞪地喝道。 “好啊,不过你不是要出差么,怎么还不走,这个家长会开得太耽误您时间了。” “你——” 施泽他爸气急就扬起手来,施泽却挺着脖子动也不动。徐砾一看吓坏了,张着嘴愣了愣,下一秒冲动就凌驾在了所有思绪之上。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不管不顾往施泽身上一撞,碰瓷似的,施泽果然没注意过来,两人趔趄着往旁边倒退好几步。 “操!” 一阵疾风卷地,徐砾扑到了施泽身上。 扑到的同时徐砾暗暗急刹着车,可他心急如焚太担心了,好像冲得有点猛,站都站不稳马上就要脸着地了。施泽搂着徐砾的后背和胳膊往反方向推去,看清是谁之后顿时无语,他见徐砾被他推得又快往后仰,自然而然拉了一把,两人有惊无险的都站稳了。 “哎呀,对不起,我没看路走太快了……”徐砾气喘吁吁地松开了施泽。 “整天操操操的,脏话数你最会说,你要翻了天了!”施泽父亲逮着错处又骂道。 徐砾喉结滚了滚,心里登时虚得很。他转头看向施泽父亲,连忙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一脸歉疚地说:“叔叔,真巧,您是施泽的爸爸么?” 施泽父亲在外人面前到底收了严词厉色,一看是这小孩,微点了点头说:“是施泽的同学吧。” “我是他学习搭档!”徐砾抹了把自己乱飞的头发,笑嘻嘻说,“施泽这次月考多亏了我帮他,数学考了八十五分,我们肯定是班里进步最多的小组,我也考了班里第十五名呢。” 施泽深吸口气,默默翻了个白眼,瞧徐砾挺着小腰板絮絮叨叨的模样,只想赶紧把他拉走,跟他爸说再多都是废话。 “那太好了,多谢有你帮施泽,”施泽父亲剜了施泽一眼,“他成绩不好还贪玩,你帮叔叔多督促他。” “好啊。”徐砾看向施泽。 下课铃叮铃铃响了,刚稍稍缓和了些气氛,施泽却待不下去了,偏过头看别的地方,回来漫不经心问道:“你还不走吗?” 施泽父亲说:“手机。” 事情回到了原点。 施泽走过去,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递到对方眼前,面无表情地说:“那我今天回不去了,刚好就不回了。” “你有本事就别回,施泽。” 施泽父亲不欲再跟他多说,捏着他的手机快步离开了学校。 很快变得噪杂喧嚣的傍晚的校园让人回过神来,徐砾仍然有点懵,刚刚不小心撞到了肋骨,还闷闷发着痛。 徐砾眼睛一滴溜转到施泽身上,两人面面相觑。 “才发现你这么爱多管闲事。”施泽嘴上奚落着,趁着四周还没有人,伸手一捞拽着徐砾走进了地下停车库里,下坡路走得急冲冲,“我忘了,第一次酒吧后面你就在了,很爱看热闹,看我的热闹?” 徐砾被他用力搂着,感觉双脚都快离地了似的,但他心里有点高兴,有种飞起来了的感觉,断断续续说:“第一次是看热闹……这次不是。” “第一次是看热闹,”施泽点头,声音冷冷地一字一句复述,揉搓着他的耳朵问,“看出什么了?” 他们走到了专停非机动车的狭小的地下停车库里,徐砾仰头看了看施泽,咧着嘴角说:“看出你好帅啊。” 施泽哼笑了一声,插兜站在低矮的顶棚外,个子高出了一大截。 他直直看着徐砾,脸色没有完全从之前的负面情绪里脱离、变好过来。 徐砾站在顶棚下不用怎么弯腰低头,忽然忘了要干什么,迟钝住了。 “你的车呢?”施泽问道。 徐砾哦了一下,从口袋里拿出钥匙解了锁,推着自己的自行车慢慢走出来。见施泽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又踩下车撑站在了一旁。 施泽朝他走近几步,一手搭在车把手上,另一只手掰正了徐砾的脸。他问道:“我什么都不懂吗?” 徐砾单一只耳朵被刚才那几下揉得红红的,他眼睛平直地看出去,说:“可能吧。” 外面最后的一点斜阳从露天的斜坡照了进来,头顶上踏踏的脚步声越踩越近,又由近而远,却一刻不停,有如擂鼓。 “可你知道我喜欢你,还不够么?” 第39章 施泽一边握着车把手捏了捏刹,一边踢开了车撑。徐砾下意识地往后退一步,看着施泽二话不说就跨腿骑到了他的自行车上坐着。 徐砾脑子里空空如也,其实不太明白此刻的感觉。 但他已经习惯,习惯话说出口也没有回应,并不觉得自己是在自轻自贱做无用功。本身就没有抱有什么期望的。把喜欢说出口该是一件勇敢而美丽的事情,是他正大光明想要做的事情,无论有没有回应。 他的人生原本就是灰色的。虽然因着徐砾的强烈自我、欲望和付诸行动的胆大妄为而有了勃勃生气,有了坚持的理由,但无人问津、烂无可烂的人生也没有别的快乐活法了。 上天不声不响,像是要全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