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状况,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 可施泽母亲这会儿皱起了眉,想到施泽从头到尾其实也只简单提过几句,含含糊糊,现在别是为了要面子说的假话? 她忽然提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施泽,妈妈是希望你想通回来、留在云城,但你不用骗我啊,你看看你衣衫不整又去喝酒了?已经错过的感情挽回不了,总还要向前看吧,你就当被甩了也没什么,你爸爸当年还差点被我甩了……” “妈,妈,”施泽捏着煤球的两只爪子往后退了退,把它卡在腿间,可他越听越不对劲,连忙打断道,“我哪骗你了,真没有,怎么说得好像我有妄想症一样。” “好,人家跟你和好了对吧,”施泽母亲干脆放下钥匙,问道,“你怎么跟人和好的,告诉我。” 施泽两眼一黑,僵持着往餐厅那边瞟了一眼。 “真是不现实,这么多年过去了,该放下了,”施泽母亲说,“不懂你们男人之间怎么回事,难道还要霸王硬上弓?你手里是有别人什么把柄吗?” 就差说出手里有裸照的话了。 施泽心里讪讪,无奈哀叹说:“您能不能相信我……”他怕徐砾在窗帘里憋久了难受,也不愿意听类似自己亲妈在老婆面前说这么多坏话,等会勾起些不愉快的回忆,万一徐砾反悔真不和他过下去了,那还得了? 他想着速战速决,但心里不太有底气,生硬地开口:“真的和好了,这才刚没几天,约完会各回各家才对吧,不然多不好。” 他话音才落,餐厅里忽然传来一点声响——徐砾没忍住笑,轻轻吭哧了一下。 “什么声音?”施泽母亲下意识问。 “没什么,”施泽掩饰道,“……是煤球打了个喷嚏。” 煤球作为家庭一员听见自己的名字,嘤嘤仰头看向施泽。 施泽母亲看看煤球无辜的豆豆眼,又往餐厅看看,拎上手提包往门口走了两步。 她关心则乱,这会儿一想施泽的话也有理,可刚进门时施泽那副模样实在奇怪,让人怀疑属于情有可原。 “你这家里也布置布置,看着冷清清的,谁愿意跟你回家,真是连一分浪漫情调都没继承到,哎,”施泽母亲气鼓鼓的,看他哪里都不顺眼起来,转头又突然往他卧室推门看了看,“家里门窗记得关,楼层也不怎么高,别进贼了。” “放心吧。” 施泽跟着站起来,然而一个没注意,煤球倏地从他手里挣脱出来,直奔餐厅里的那片窗帘去了。他顿时一惊,紧张地一边瞧着他妈出来没有,一边赶紧大步走过去拦住这条将要闯祸的小狗。 很久没有过这样做“坏事”怕被逮住的心情体验了,施泽有些忍俊不禁。 “既然如此,千辛万苦才找回来的人,要对人家好一点,”施泽母亲一回头却不见人影了,走出来对着坐在餐厅里玩狗的施泽又是一通数落,“我也懒得管你们那么多,以后安顿好了让我见一见就行。你们还是高中同学,连张照片都没有,真是的,说明你这个人问题很大,被甩情有可原。” “是我的问题,妈。” 施泽一本正经地起身,去把煤球关进笼子里,终于把他妈送到门外:“我开车送您回去。” “不用了,你爸爸在楼下等我。” 她忽然停顿了顿,说:“以后这是你和你想选择的、爱的人共同的家,不要再担心别的,闹了这么多年了,你爸爸那里有我。反正爸妈也不能跟你一辈子,人生在世,你自己过好就行。” 施泽哽着嗓子“嗯”了一声。 趁着施泽母亲等电梯的时候,施泽回去探头朝那块窗帘低声喊了一声,说关了门就出来,别憋坏了。他在自己家里也像极了偷鸡摸狗,来不及等徐砾回应,又赶紧跟出去把他妈送到楼下,看着她坐上了父亲的车,才折返上楼。 重新打开门,徐砾已经从窗帘里出来,像是从客厅阳台那边过来,显得有一丝慌乱,看见施泽的瞬间顺势坐到了沙发一角上,坐姿别扭。 施泽走过去不由分说把人拉到腿上坐着,问道:“刚刚跑去阳台看了?” 徐砾这会儿又被施泽抓了包,短暂噎住两秒,很快说:“约完会应该各回各家才对,我们这太不正经了,你放开我,我要走了。” 施泽缄默片刻,忽然就说:“你怎么这么相信我啊?” 他从见到他妈起一直憋到现在的话,终于不管不顾地问了出来。 从小到大,施泽都不算是多安静懂事的小孩,父母忙没人管,他就跟着伙伴们一起调皮捣蛋上天入地,想做来去自由的风,有个豪情壮志的英雄梦。施泽不知道有什么不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觉得好像没什么人相信他,总是在被怀疑和否定,父母不相信他会改邪归正,老师不相信他除了闯祸也会做好事,甚至连兄弟朋友也只能拍一掌锤一拳算作安慰。只有徐砾那么奇怪,特立独行,永远仰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他,说你真好、你好厉害、我相信你,神情纯粹而热烈,好像他真的可以做他世界里的英雄。 徐砾听见施泽的话,咧嘴笑了一下,说:“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睡人不疑,疑人不睡。” “谁说的?”施泽一愣,没好气说道。 徐砾又笑:“我说的。” 屋子里安静下来,徐砾似乎想了一阵,才平静地回答:“因为我与众不同啊,因为你对我来说也与众不同,这多难得,为什么不信呢。” 施泽喉结滚动,穿过徐砾的腰搂着,再握住他的手,难掩紧张。他说:“我妈想见一见你。” 他补充道:“等你愿意接受的时候。” 徐砾偏头隔得很近地看着施泽。虽然只是一个很小的问题,这次不成还有下次、下下次、无数次,但施泽仿佛是在等待审判。 “我没有不接受。” 他没有资格面对施泽的父母长辈说不接受这样的话。 徐砾眼神里带着询问:“但给我一些时间。” 施泽心里的大石重重落下,安稳着地,他按着徐砾的后脑勺低头吻了吻,一把抱着人起了身,脚边围着见证过他们从青春年少做同学到此刻迟来的重新谈恋爱的不停乱转的小黑狗。 这一瞬间能想起的似乎有太多。 徐砾再见到煤球时一下就认出了它耳朵上的缺角,施泽也是如此。 在过去没有徐砾的七年里,施泽结识过很多人,认识过很多人,遇见过很多人,与成千上万的人擦肩而过,可他在寻觅和等待的只有那唯一的一个人。一如徐砾在比他早很多很多的最青春的年华里,独自爱上一个无望的人,不惧流言蜚语和冷嘲热讽,包容且擅长等待。 那一年徐砾闯入施泽的世界,带着热烈的风急急匆匆撞向他,对他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