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躯体倏地僵住。 片刻后, 自方才一直恍惚无措、任她乱来的人,开始反客为主地占据主导地位。 他拿下小桌板, 欺身上来,伸手将她摁在怀里,比任何时候都要用力。 他胡乱地埋头在她颈项领口, 掌心从她肩头一寸寸抚下,最后重重捻在她腰窝,像是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面。 再没有所谓的礼貌、克制与隐忍。 唇齿啃咬时比她更加莽撞,甚至是粗野。 两个人互相触碰着、亲吻着、啃噬着,不像是情到浓时温柔缱绻的缠绵,更像是本能地想要把自己一头扎进对方的世界里。 告诉彼此。 别怕,我与你在一起。 直到许久许久之后,迟晏摁着顾嘉年的腰将她往下带了带,下巴强势地搁在她发端,两个人才轻喘着停下。 病床本就有坡度,这一番动作下来,顾嘉年才发现自己越滑越下了,而迟晏也半躺在床上,双手还禁锢着她。 她方抬眸,便见到他精致的锁骨与白皙颈侧泛着不寻常的红,性感的喉结上下滑动着,难捱的喘息声绕在她耳尖。 初见时寡淡又英俊的吸血鬼,此刻被拖拽着沉沦于人间门。 ——每一寸皮肉上,都写满了情与欲。 顾嘉年鬼使神差地抬头,看向他的脸。 他亦毫不掩饰地垂眸看她,眼皮透红,那颗藏在眼睫中的痣轻微抖动着,眼底卷刮起与皮肉一致的浓烈**。 “别动,”迟晏压低头颅吻她鼻尖,轻慢地笑,语气却无比诚实,“你让我……缓一缓,我有点控制不住想……” 他顿了一下,闭着眼喘息着摊牌。 “想要你。” 他的声音哑得不像话,却首次向她坦诚他的**与占有欲,甚至在直白地和她商量起这件事。 “只是在病房里不行,今天也不行。” “得等到你身体好起来,以后在家,你也愿意的时候。” 原本一直觉得她太小了。 他潜意识里总认为,她年纪小,不管什么事都该慢慢来。 私心里也端着一点年长她六岁的架子,想要在她面前当个稳重端庄的成年人。 所以每次与她接触时,他都克制地关起**的兽,收敛着内心狂乱的情意,小心翼翼迁就她的天真烂漫。 所以一直斟酌着不敢与她说曾经的事,不敢触及他心底的那方阴暗世界。 怕吓坏她,更怕她对这个泥泞又复杂的世界和他,失望。 可今天忽然觉得。 他的小姑娘一直顽强又坚韧地飞速成长着。就像她说的,于漫长生命而言,六年的时间门并不长。 她早已足够与他并肩,甚至能做到他殚精竭虑都没法完成的事。 那么他也不必再自以为是地遮住她的眼。 就让她与他一起,直面最原始的**,看这世界的隐秘角落,窥探人心的难料与诡谲。 果然。 在听到这样直白的情.事之后,怀里的女孩子虽然脸色猛地爆红,却没有被吓跑。 她满脸发烧地把脑袋埋进他颈边,露出领口的那截脖子都泛着红。 呼吸紊乱了半晌后,她声音嗫嚅又含糊地应了一句。 “嗯,那就以后再说。” 迟晏的唇角勾起来,努力平复生理上的情.欲和狂乱的心跳,终于哑涩地开口问她。 “怎么知道的?” “又是怎么……做到的?” 或许在看到先生的那封序言时他还有些恍惚,可听到她随后热烈的告白,感受到锁骨上的疼痛,再听到那句“十九岁”。 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今晚他原本忐忑不安要说的话,无需再言。他的停停比谁都清楚他曾经的痛楚、龌龊与执念。 顾嘉年闻言缓了缓,镇定着不为之前的旖旎片段和他刚刚的话发疯。 她清了清嗓子,徐徐地把一切都告诉他。 从那天他“随口胡诌”的那个《荒原》的结局开始,到她在陈妤的书屋里重温《荒原》,满心觉得不对劲。 再到在私房菜馆,眼见到程遇商与他之间门的争执、发现程遇商撤掉所有与《荒原》有关的版权、组里聚餐时郑齐越的话…… “所以我便大概肯定了,《荒原》是你代笔写的。” 迟晏一直僵着身子听到这,下颚猛然收紧。 听到她如何敏锐地从这些细碎的线索中发现他腐朽的曾经,哪怕此刻已经听过她说爱他,依旧免不了心慌,下意识地企图分辨她的语气。 无法控制又真切地害怕,怕她瞧不起他。 他艰难地开口,本能地想要解释迟延之在签合同时做的手脚,也想解释自己已经付了违约金收回了这本书,却没能说出来。 心底觉得自己这样急于在她面前撇清的样子,更加龌龊。 “迟晏,”顾嘉年感受到他的不安与欲言又止,心里难受地揪了揪,伸手抚上他脸颊,“你别怕。” “虽然没机会和十九岁的你说。” “但我很爱他,也很心疼他。” 迟晏闭了闭眼,脊背绷直着,好半天才“嗯”了声。 无话可说地把脸搁在她发端。 ——她知道了这一切,却没有他以为的滤镜破碎后的失望与不屑。 ——她穿梭进时光里,拾起了那个最难堪的他,递给他最好的礼物。 他的小姑娘。 比他曾经想象的、奢望的,以千万倍计,更加爱他。 “后来我在工作室看到《林间门人》的样书,才知道你的执念,于是就去找了郑齐越。” “他和我说了一些沈教授的事……” 迟晏听完,也觉得诧异。 这件事连他都不知道。 他心里叹了口气,更能体谅先生的不容易。他对他的态度竟是因为心里的结。 又觉得宽慰心酸。 原来曾经想要渡他半程山水的恩师,并不是他以为的那样痛恨、瞧不起他。 “我就在想,或许沈教授只是害怕看到你变得像沈乐安一样,丧失了文人的信仰与灵魂,所以才不肯看你的书。” “但是怎么样让他看呢?” 顾嘉年说到这里,仰起头,嘴角高高挂起来,双眼亮晶晶地讲自己的高光时刻:“然后!我就忽然想到!他可以拒绝看任何书,但不能拒绝批改学生的作业!” “所以我就利用文学鉴赏课的大作业,写了一篇《林中人》的分析和鉴赏,冗长啰嗦地写了四十九页,逼得先生不得不看。我一开始还有些担心会弄巧成拙,不过好在没有,沈教授给了我A+呢。” “我就再接再厉给他发了封邮件,结果!真的如我所期盼的那样,在凌晨之前发来了序言。” “迟晏,”她笑容灿烂,眉眼飞扬,张着一口白牙向他邀功,“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