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汗。庄绍迎着月光看向他,发现他头上身上全是汗,衣服也没脱,脖子上青筋绵延,眼睛还有点儿肿。 这场面。 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庄绍回过神,转身要走。下一秒孟野就冲上来把人搂住,圈住,勒住腰扣住后背,勒得死死的。 “找你一晚上,你跑哪儿去了啊,急死我了!” -------------------- 后面还有一章 第23章 高烧不退 “我到处打电话,还跑到教师公寓去找你,被师太骂了一顿。”孟野死活抱着他,生怕一松手人就跑了,“你说你这人,怎么就那么小气……” 庄绍没想到会被抓住,站那儿沉默着。 “吭个声啊。” “我回来拿东西。”庄绍说。 孟野问:“拿什么东西,你要干嘛?跟我吵一架就要离家出走,至于吗?” 庄绍叹了口气。 他有种不知道是福是祸的感觉,认识孟野。他说:“你让我别跟着你,不就是嫌我管你,想眼不见为净?我准备收拾东西住到宿舍去,往后咱俩只当同桌,别的不当了。” 别的还有什么,无非就是好朋友,最好的朋友。 孟野眼一热,心绞痛。 他放开庄绍的腰,坐床边不出声。庄绍过去把台灯打开,看见他低着头,两手攥着拳,后背绷得像弓弦。 “上去休息吧,”庄绍说,“明天周日考英语,别再睡着了。” “我不去。”孟野哑声。 “那你想怎么样,就跟我这儿耗着?” 庄绍坐到另外一边,跟他背对着。 孟野闷声:“晚上跑哪去了,见你那青梅竹马去了?” “青梅竹马你妹,”庄绍低斥,“少胡扯。” “……” 孟野被骂得臊眉耷眼的。 “于娜说的又不是我说的。” “你们兄妹俩一个德性,见风就是雨。”庄绍说,“我跟姑娘说句话等于谈恋爱,给姑娘讲个题你们就敢编排我私定终身,别以为我不知道。” “那你到底去哪儿了?” 庄绍根本不想回答。 怎么说?总不能告诉他自己跟流浪狗一样四处溜达,差点儿又回公园睡了一夜吧。 孟野的酒早就醒了,太阳穴却还是难受得一跳一跳的,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他回头望了一眼庄绍,见庄绍的肩膀塌着,校服后背上蹭了好多铁锈,突然一下就明白他去过什么地方。 本来还觉得有点儿抹不开面子,这瞬间就悔恨交加了,“对不起”三个字脱口而出。 “我混蛋。”孟野说,“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行不行。” 庄绍吸了口气,沉默。 孟野又说:“你要真生气就揍我,往我脸上揍,我绝不还手。” 庄绍还是沉默。 孟野急了,翻过身来凑近:“我都这么诚恳了,你好歹也出个声吧,不出声放个屁也行啊。” 庄绍低声:“傻逼。” 孟野跟小龙似的偏头盯着他,透过台灯微弱的灯光死死盯着,盯到他没控制住表情:“你笑了。” 庄绍用手把他的脸推开,他一躲,一勾头,又从下而上盯着,眼睛湿漉漉又无辜,极度会装可怜。 “不生我气了吧。” 庄绍说:“我多余生气,你就是个傻逼。” 孟野说是是是:“你跟傻逼玩儿,你也好不到哪去。” 庄绍瞪他,见他那张英气勃勃的巴掌脸原本皱着,慢慢地舒展开,笑开,漆黑的眼睛里绽出让人无法抵抗的光彩来。 灯光在他脸上投下剪影,他眼中却倒映着另一个人的模样,那么专注,那么清晰动人。 庄绍想,自己怎么就倒了八辈子霉,碰上这么个货了呢? 燙淉 气又气不过,丢也丢不开。嘴里骂着狗屎,真要有人来抢恨不得跟人拼命。 而且这些心思跟谁说去? 首先自己都没理清。 其次没人知道他有多烦,也没人知道他有多好,多讲义气,多……多磨人。 庄绍的心像团湿海绵,膨大起来,湿润起来,却也柔软起来,吸收了许许多多的在乎,稍微一拧就变形出水。但他还得遮着藏着,免得被孟野发现。 被他发现就完了,这傻逼本来就占着上风,到时候还不得尾巴翘上天? 算了凑合过吧还能离咋的不是!还能转学咋的。 猛地回神发现这厮还搂着自己的腰,而且还搂得特紧,特舒服特惬意,庄绍皱眉出声:“你撒开。” “我不撒。” “汗全抹我衣服上了!” “扔洗衣机里洗洗呗,”孟野振振有词,“先让我搂会儿,我他妈心脏都被你吓得停跳半小时,这会儿刚缓过来。” “停跳半小时还能喘气?” 这不是恶人先告状是什么,还有没有天理。 庄绍搁他怀里挣扎来挣扎去,挣累了就歇会儿,歇着歇着发现,这厮睡着了! 其实也不能怪孟野,他这一晚上多累啊,又是提心吊胆又是百米冲刺的,睡一半还被庄绍给吵醒了。他靠在庄绍背上跟靠着棵树没什么两样,嘴唇微微张着,脸颊还微微发烫—— 热的。 庄绍又叹了口气。 这一晚上叹的气都够污染臭氧层的了。 他把孟野小心翼翼地放平,风扇打开,自己先去洗脸刷牙,回来再把风扇关掉,台灯熄灭。 “裤子脱了再睡。” “……”孟野哼哼两声没应。 庄绍给他把运动短裤剥了,腿放回床上,薄被子盖上。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啊…… 老妈子没当够,气一晚上回来还得接着当。 躺孟野身边庄绍半天睡不着,听着耳边均匀的呼吸,望着窗外朦胧的月亮,渐渐感觉到那种颓丧的感觉被驱散,因为身旁毫无睡相的这个人。 老话说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自己是不是就那块豆腐? 庄绍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睡到半夜被夹醒了。孟野跟个八爪鱼一样盘在他身上,手脚并用气沉丹田,一把子力气全用来欺负他。 庄绍热得满头大汗,被他右边膝盖压住的大腿也麻了,手臂也快抽筋了,胸口不透气。 这他妈哪是睡觉,这是谋杀吧?? 挣扎未果,只能抱着孟野的腰喘粗气。 你丫不是怕痒吗,怎么没有一点反应?使多大劲都没反应。 于是庄绍发现了一件事,孟野怕痒只在醒着的时候,睡着时你无论用多大力咯吱他都不要紧。 庄绍低头拿孟野的T恤衫蹭了蹭鼻梁上的汗,抬起头来气不过,又往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当然也没舍得太狠,猫抓似的疼。 孟野哼哼一声,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