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难闻。” 庄绍懒得跟他争,头低下去,脸靠近,右手扳着他的下巴颏,温热的呼吸喷在颈间。孟野感觉后背麻麻的,喉结也不自觉地上下滑动,忽然有点紧张。 “最好消消毒。” 孟野左看看右看看,摸摸鼻尖:“家里没酒精。” “嗯,我知道。”庄绍的嗓音莫名也有些紧绷。 两人膝抵着膝,柔和的光线下面对面挨在一起,心跳齐齐加速。庄绍感觉自己大概是烧糊涂了,深呼吸再多次也清醒不过来,眼睛没办法从又细又长的脖子上移开,特别想耍流氓。 试试? 他鬼迷心窍地把嘴唇凑近伤口,得逞的前一秒孟野却躲开了。 “好困啊,想睡觉。” 无言的几秒钟之后庄绍站起来走了,连一个嗯字都没撂下。孟野看着关上的门眨巴眼,少顷抱住脑袋无声地啊啊啊啊呐喊。 刚才突如其来的心悸把他搞慌了,不自觉就……操啊,我真他妈没种!逼急了他连自己都骂。 回过神才想起来庄绍好像有话要跟自己说,结果还没说就走了,大概也是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吧。换药换得好好的,突然跟他妈撒癔症一样把人推开,换我我也生气。 独自在房间反省半小时以后,孟野终于绷不住下楼了。 门缝底下没光。 他在门口踱来踱去足足五分钟,直到里面传来一连串压抑的咳嗽,听着像是很难受。 “还没睡吗?”他故作轻松,“爸爸来看你了。” 压根儿没人搭理他。 里面空调没开,庄绍已经躺下了,身上还严严实实地盖着毯子。 孟野摸黑爬过去摸摸他的额,真有点儿烧。 “什么情况这是?” 发烧的人手脚无力,庄绍尤其是。他只能勉强把话说清:“回你自己房间去。” 嘿我这暴脾气,你让我走我还偏不走了。孟野留下看着他,胳膊碰到他后背,发觉他背后都汗湿了。 “这么热干嘛不把T恤脱了睡?” 庄绍一开始不愿说话,后来他又问了一遍,才有些自我厌烦地说:“没力气,只想躺着。” 人病了是这样的,什么事也不想做,碰到床就想往下躺。何况庄绍目前不光病了,还烦着,被孟野避嫌所以烦着,精神不振。 “那我帮你脱吧。”孟野坐起来,“你把胳膊抬起来,我帮你脱。” “算了。”庄绍还是那副死人脸。 孟野来了脾气,伸手抓住他T恤下摆两边,一句废话没有直接往上掀,动作还相当粗鲁。 “操……”衣服卡在腋下,庄绍声音沙哑,“你想、你想勒死我?” “那你倒是动动啊大少爷!” 庄绍胳膊刚一抬孟野就把衣服一股脑脱下来了,拽得他胳膊差点儿脱臼。 “你大爷的……”庄绍的力气只够骂这么多,再多就直喘气。 “行了。”孟野没好气地撇他,“睡你的觉吧。” “你不走?” “我走了谁看着你?半夜吐了谁管你?难道指望周云飞那个逼?” 这几句话说得很强硬,但庄绍的心却听软了,先前的阴霾也散了一些。 “这是你主动的,我没留你……”他声线沙哑。 孟野说是是是,老子怕你死了没人给我抄作业!说完他赌气侧躺,闭上眼心烦。 庄绍静止了一会儿,顶着昏沉的额头循着后背贴过去,两手从后面圈住他的腰,弄得他立马一个激灵。 “不是不让你碰——” “知道。”他浑身跟火炭一样,居然说自己冷,“你身上暖,给我抱抱吧。” 对于生病的人来说多脆弱都正常,而喜欢的人只要给予一点体温,就算是莫大的安慰。而且庄绍也没骗人,他真的有点儿发冷,牙关都在颤。 孟野躺着不动,庄绍搂了很短的时间就把手识趣地收回去了,没有要求更多。孟野反而觉得自己有点不是人,主动把他的手又拿回来搁自己腰上:“老子上辈子欠你的……你说你也是,病了就歇着呗,上别人家得瑟什么?害得我还得去接你。” 庄绍神经牵扯着疼,有点儿听不清他说什么,只把脸埋他颈后:“你怎么提前回来了?” 孟野一噎,手指在床单上抠啊抠:“无聊就回来了呗。” “是么。” 这两个字听得孟野耳朵莫名发烧,老觉得庄绍话里有话似的。 事实上庄绍也确实话里有话。他低烧,脑子不是特别清楚,但特别想从孟野嘴里听到一点对自己的在乎,灰尘那么大点的就行。 他把胳膊收紧,两手搂着孟野小腹,背弓出一个贴合的弧度,极力契合孟野的身体,静静地躺着。孟野觉得热,全身上下到处都在流汗,不过没有开口让他离远一点。 也许自己上辈子真的欠他的,这辈子活该倒霉,孟野感觉自己十七八岁的心都他妈苍老了,稀里糊涂地被他依赖。 一会儿功夫庄绍好像病得更重了,头脑特别昏沉。其实只是心里的一种感觉,但他必须把这种状况归因到生病上,否则孟野一定会把他大卸八块,五马分尸,凌迟处死,最轻最轻以后也不会再理他。 庄绍低声叹了口气。 孟野听见了问:“咋啦,还是难受?” “有点儿。” 孟野顿了一下,决心趁势斩断庄绍跟周云飞那个逼的来往:“我看你以后还是老老实实的吧,别下池塘捉虾也别摆什么破摊了,你丫这身体素质只适合跟教室坐着,好好坐你的题当你的大学霸,你根本就不——” 话还没完就猛地刹住了,因为有两片温热的嘴唇突然不打招呼就贴上来,含住他脖子的伤口轻轻一吸,一舔,然后是低沉压抑的一声喘息。 ——孟野脑子里嗡的一下。 庄绍搂紧那截腰,十指收紧,指节摁得孟野都疼,胸腔密不透风地贴着后背,心跳扑通扑通地躁动着,气息缠绕在颈间。 没多久他又喘了一声,这回比上回更缓,更慢,更要命。他的气息就在孟野的耳垂正下方,脸侧着,鼻梁抵在脖子上,嘴唇灼着伤口。 喘完,那两片唇打开,濡湿的口腔重新含住伤痕,舌头经过,唇面却不动,好多唾液沾到那上面。 在伤口隐隐的刺痛中,孟野大脑一片空白,连反抗都忘了。他指尖微微震颤发麻,四肢、关节通通失灵,全身上下只剩下一条过电的脊椎和被含住的颈,除此之外什么也感觉不到。 庄绍把人往怀里搂,越搂越紧,这样下面的部位也会贴得更紧,同时张嘴抿住那里,像打开某处神秘机关一样把温度注入进去,做得那么专注又沉溺,弄得那一大片都湿润泥泞。 他用嘴唇去抿伤口的凸起,舌尖轻轻抵住,口腔里泛起腥甜,除此之外还有创可贴残留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