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起三年前的某个上午。 那是他们第几次见面来着 一、二、三……好像是第四次。 这时,他听到身后的门被打开,有人走了进来。 闻亦没在意,那人在他身后迟疑了片刻,突然上前问他:“你看到闻先生了吗?” 闻亦回头朝身后看去,看清来人的脸后愣住了。过了一会儿,闻亦才出声问:“你找他做什么?” 男生眼睛四处看,随口回答:“勾引他。” 闻亦:“……” 过了两秒,他忍不住仰头笑了起来。 男生皱眉:“你笑什么?” 闻亦眉眼都舒展开了,看着他那张年轻周正轮廓分明的脸,恍惚了一下,柔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林晓星。” “小星……”闻亦轻声念道,接着又问:“为什么要勾引他?” 林晓星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他朋友叫我来的,说他好兄弟受了情伤,我正好长得跟他喜欢的那个人很像,所以让我来勾引他,最好是把之前那个人忘了。” 闻亦看了他一会儿,问:“白景给了你多少钱?” 林晓星比划了一下,说:“成功这个数。” 又比划一下,说:“没成功这个数。” 然后他突然顿住,问:“你怎么知道那个人的名字。” 闻亦没说话。 林晓星迟疑了一下,问:“你贵姓?” 闻亦眨了眨眼,笑了声:“我姓闻。” 林晓星嗖得一下站了起来,脸涨得通红,说:“闻总……我,我……” 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话来。 闻亦看着林晓星笑而不语,脸红的样子更像了,真可爱啊。 他脸上笑意逐渐恍惚,眼神也越来越温柔,像看着另一个人,脑海中想起很多遥远的回忆。 白景真的很会找人,这个人跟盛星河长得像就算了,还有盛星河曾经的那种涉世未深的天真。 他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忍不住想逗他:“你打算怎么勾引我呢?” 林晓星还没有从尴尬的情绪中抽离出来,闻亦又这么问他,他脸红成了熟虾,再也生不回去了。 紧张地:“我,我……我那个……” 闻亦轻声说:“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温柔地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坐。” 林晓星迟疑了一下,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闻亦还在逗他,很烦人地又问:“嗯?你还没说呢,准备怎么勾引我?” 林晓星看着他,硬是半天说不出话。 本来他想象中的闻总,是个上了年纪的大肚腩的中年油腻男,毕竟惨到让朋友花钱找人来安慰了,那得多没行情啊。 可是他没想到闻亦长得这么好看,干净精致的打扮,洁白整齐的牙齿,柔润有光泽的皮肤,明星一样时髦的头发。 眼睛、鼻子、嘴巴,每一处都好看又耐看,近看比远观更惊人。 最动人的是他含笑的眼神,那样的一双眼睛看着你,像是要承诺你一场奇遇。 林晓星看着他微微发怔,慢慢也笑了,说:“你跟我想象中一点都不像。” 闻亦看起来很有兴趣的样子,问:“你想象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他和蔼亲切的态度让林晓星彻底放松了下来,用手指比划着说:“我觉得你起码得这么宽……” 闻亦忍不住笑出了声,往后一摔靠在靠背上,笑得咳嗽了起来。 等他笑完,林晓星问:“闻总,我跟你喜欢的那个人长得真的很像吗?” 闻亦看着他没说话。 林晓星大概也察觉到自己不该提这个,便也不说话了。 闻亦把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问:“你今年多大” 林晓星连忙回答:“二十。” 闻亦:“真年轻啊。” 比那时候的盛星河还年轻。 闻亦又问:“还在上学吗?” 林晓星点点头。 盛星河为了找闻亦在外面闹了那么多天,除夕都没回竖琴岛,在闻亦楼下当望夫石。前些天在连丘的催促下终于回去了一趟,没待几天又来了南洲,一落地就直奔聚会现场。 一进来,他就透过落地玻璃窗看到露台上跟林晓星正聊天的闻亦。 盛星河隔着玻璃看着两人,闻亦脸上的笑容让他觉得刺眼,在看到林晓星的脸后,他眼睛越睁越大,然后就红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怖裹挟了盛星河,他呼吸渐重,提起脚步朝露台方向走去。 刚走两步,就有一个身影闪出来挡在他面前。 是白景。 白景挡着他,又架起他的胳臂,一个强硬的转身,带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嘴上说:“人家聊得好好的,别去打扰。” 盛星河频频回头往后看,然后冲着白景,说话都不利索:“我,他,你看不出来吗?” 废话,老子就是照着你的脸找的。 但白景不想解释,只说:“是啊,他跟你挺像,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盛星河愣了下:“说明什么?” 他心里突然又生出一丝期待,难道说明闻亦还爱他,还是忘不了他,他还有机会。 白景眼睛含笑:“说明你这样的,满、大、街、都是。” 盛星河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嘴唇紧抿,没说话。 说话间,两人走到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前,白景摁着他坐下,也不离开,就守着,估计是怕他闹事。 这里和闻亦离得不远也不近,听不到交谈声,但是能看得一清二楚。 盛星河死死盯着两人,闻亦和那个小男孩儿看起来聊得真的很开心。 男孩儿说话的时候,闻亦就静静地看着他,时不时抬抬眉毛,很感兴趣的样子,偶尔又被他逗得仰头大笑。 盛星河看着闻亦生动的模样,他像是又变回了自己刚认识时的那个花花公子。 他想起闻亦曾经对自己说,忠诚和恋爱对他那样的人来说,是像蹦极一样的极限运动。一个人就算再喜欢极限运动的刺激感,也不会真的去松开那根绳子。 当时他是怎么对闻亦说的来着?他说,你可以解开绳子,我会接住你。 闻亦相信了他,真的解开了绳子,自己却没接住,不仅害他摔得粉身碎骨,甚至还上去踩了几脚。 盛星河隔着人群和午后耀目的阳光,看着闻亦和林晓星,眼睛逐渐酸涩模糊。 人要怎么打败过去的自己? 盛星河兴冲冲地来,又红着眼睛仓惶离开,闻亦甚至不知道他来过。 和林晓星聊了一会儿,他看时间不早就准备走了,视线终于从林晓星脸上收回:“我要走了,你就跟白景说勾引成功了。” 他站起身往室内走去,声音爽朗:“找他要钱去吧。” 林晓星见状连忙站起来,亦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