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不清。 夏夜的风没能把他吹得清醒。 陈穆下颌线绷得死紧:“那也不要喝成这样。” 林殊止频率极慢地点了几下头。 陈穆:“你在哪?” “不知道,”林殊止蜷着身子坐在门外的台阶上,“好像是众新餐馆。” “等着。” “什么啊?”林殊止有些困倦,将脸埋进膝弯。 要他等什么?等酒醒吗? 陈穆不耐烦同醉鬼讲话,撂下一句“就在原地别动”后主动切断了视频。 林殊止也不恼,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思考着陈穆的用意。 不让他回去,难道陈穆是要从天而降将他带走吗? 不可能,陈穆离他远着呢,做什么春秋大梦。 他没想明白,不过还是乖乖等了很久,人都从懵逼变得清醒了。 他终于明白陈穆的用意。 或许是真的想让他醒醒酒。 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准备回去继续应付那两人,转身走上台阶时手腕忽然被什么温热的东西牵制住。 林殊止被迫回过头来。 陈穆不是从天而降,陈穆是从地上走过来的。 他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眨完还是觉得眼花,又用力搓了搓,终于确定不是错觉。 陈穆真的来到北城。 “你……” 是为了他吗?酒壮怂人胆,林殊止大胆猜测了一番。 没等他开口陈穆便出声解释:“过来参会,顺便看看你。” “噢。”心头燃起的那点小火苗又灭下去。 陈穆:“把酒店地址给我,送你回去。” “里面还没结束。”林殊止迟疑地朝里看了眼。 陈穆手上的力度又加大不少:“又不是缺你不可,你提前一点离开也没什么。” “那我也还要回去和他们打个招呼。”林殊止朝着与陈穆相反的方向用力,马上又要踏入餐馆的大门。 陈穆却拉住他,用不容反抗的语气说道:“让服务生进去说一声。” 他随手招来一名年纪不大的服务生,交代几句后便拉着状况之外的林殊止上了车。 陈穆看起来心情不好,开起夜车速度都快不少,这种方式的情绪外泄很不安全,林殊止多次想出声提醒,但通过后视镜看见陈穆沉如深潭的表情还是没敢说话。 陈穆是今天才来到北城,一个月前他便收到了邀请函,主办方邀请他一个月后参加一场高级香水的拍卖展示会。 主办方为所有参会人员都安排了下榻的酒店,可那酒店距离他如今所在的地方二十多公里。 他与林殊止之间不需要避嫌,回到了林殊止的住处自然是要一同上去的。 进了房间关上门第一句话就是让林殊止去洗澡。 语气算不上好,催促中带着驱赶意味。 林殊止拿好换洗衣物便进去了,磨砂玻璃后的背影都有些许落寞。 陈穆心口处又毫无防备地被扎了一下。 关心则乱,这实在怪不了他。 北城治安是出了名的不好,陈穆早就有所耳闻,当初得知林殊止要来这边度过三个月时他无不担心,可林殊止似乎很需要这份工作,也不希望他提供任何的帮助或插手任何事。 为了合作对象的安全,他只能让徐筱每个星期都来一趟。 一直都没有什么意外情况出现,可偏偏就是他亲自来的这一趟碰上了。 林殊止喝得酩酊大醉,窝在饭店门口接了他打过去的视频。 说句不好听的,只要林殊止醉倒在了路边,第二天醒来时就可能在什么人的床上了。 陈穆越想越觉得不对,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慌。 烟盒里还剩下最后一支烟,他点燃后只吸了一口,随后便想到了什么,将还剩大半截的烟捻灭在缸中。 有脚步声越来越近,在离他只有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林殊止已经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发梢上还带着没擦净的水滴。 他酒醒了大半,此刻对于情绪的感知力更强了些。 陈穆反问:“我为什么要心情不好?” “不知道,”林殊止猜测着说,“可能是工作上不顺?” 除了工作上的问题,他实在想不到陈穆会因为什么不高兴。 总不能是因为他去喝了一场酒吧…… “因为你今晚不能做到一个人意识清醒地回到酒店。”陈穆说。 一句话在林殊止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才被解读出含义。 想明白后林殊止的喜悦迅速跃到了脸上,他追问道:“因为我喝了酒才不高兴吗?” 陈穆没有说话,只抱着手臂看着窗外的夜色。 最后一点没被代谢掉的酒精壮了怂人的胆,林殊止觉得陈穆在默认。 陈穆应该是洗了澡才来的,身上那股冷质木香气淡了许多,取而代之是陌生沐浴露的味道。 身上工作装也已经换掉,只穿了件极简的黑色T恤。 林殊止大着胆子扯了扯陈穆的衣袖,想要陈穆给出回答。 他一直想见陈穆,很想很想,所以不希望见面时的不愉快成为隔阂。 陈穆不愿理他,他又更大胆了一些,试探着去触碰这人的唇角。 一下比一下更轻,蜻蜓点水一般。 无意者在试探,有心人觉得这是撩拨。 终于被撩拨的上位者变被动为主动,翻身覆上,将无心的闯入者圈于方寸之地。 …… “那盒tao,你放哪了?” 这话问得惊悚,林殊止陷在巨大的浪潮中正无法自拔,闻言将嵌入体内的两根手指狠夹了夹。 “……左边床头第二格柜子。” …… 合成木板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柜门又被重新关上。 林殊止知道陈穆找到了。 他断断续续地问:“所以上次你……是在逗我玩儿?” 陈穆加快了频率:“东西掺在一堆日用品里面带到了,我人怎么可能不来?” 兴致上来了几句荤话不可避免。 陈穆似笑非笑地问他:“难道你要自己玩儿?” 林殊止攀着他的肩膀,吐息温热:“为什么要特地送过来,酒店有准备的。” “酒店备的,尺码不太合适。” 颠簸沉浮中,林殊止的思维都无法连贯,唯一能够捋清前因后果的只有—— 陈穆喜欢开夜车,不管是哪一层面的夜车都很猛。 一场酣战结束,两个月缺乏锻炼的林殊止甘拜下风,事后温存的时间弥足珍贵,夜很漫长,他们似乎拥有无尽的时间。 林殊止将睡未睡,迷迷糊糊中被陈穆套了话也不知情。 陈穆问他今天的酒局上都有什么人,他张张口,回答了金主爸爸的名字。 陈穆对这名字有些印象,这人与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