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在它食盆里放些剩饭剩菜随便吃吃,可生煎也不愧为一只橘猫,就这么随便吃吃还比弄堂里的其他猫都大了一圈,看起来十分凶猛,成了弄堂里人尽皆知的永福里一霸。 车内三人又随意聊了几句橘猫的饲养经验,不一会儿功夫车子就到达了目的地所在的宠物医院。 放下了这两位客人之后,丁洋立刻又接到了下一单生意。 今天生意都挺顺的,到了下午三点他就觉得今天差不多了,便掉头回了家。 “小册老,那么早回来,也不出去谈朋友。” 一进家门,丁洋就看见爸爸坐在唯一的一间卧室兼做客厅的房间床上看电视,看到丁洋回来也没什么好脸色。 丁洋回怼道:“你儿子既没钞票又没房子,还有个赌鬼老头子,哪个小姑娘脑子瓦特了要跟我谈朋友。” 丁洋的爸爸丁建国自从二十年前下岗后就待业在家,沉迷于跟弄堂里的狐朋狗友搓麻将,脾气越发古怪,后来搓的把老婆都给搓没了。 丁洋那时候已经懂事了,就一直瞧不太上自家老头子,自然是不会有什么父慈子孝了,多年下来,丁洋回怼老丁的技术极其熟练。 老丁也不甘示弱,用嘲讽的语气说道: “你读书时候不是很多小姑娘喜欢么?天天放学有小姑娘来敲门问,爷叔~洋洋在屋里伐? 现在呢?大概是这几年面孔越长越难看了。现在这个家连个母老鼠都很久没看到过了。” “老鼠么都给生煎抓掉了呀,谁像你一样天天不干正事。”丁洋边说,边往自己的小阁楼爬去。 “生煎?那个小鬃牲也很久没看到了,不晓得又到哪里去野了。”身后传来老丁的嘟囔声。 “喔唷,春天了呀!肯定出去谈朋友了,丁家要传宗接代就靠它了。”丁洋不耐烦地朝楼下面回了一句,关上了房门,听见隔音不大好的门板后面传来老丁在楼下骂的一句“侧那”。 丁洋从阁楼老虎窗爬到外面的平台上,点上一支烟,看了眼那碗几天没动过的猫食。 丁生煎一般情况下是每天都会回家的,但每年到了春天,它总会消失个十天半个月才风尘仆仆地重新出现,整个身体瘦上一大圈。过上三四个月之后,弄堂里就会出现那么几只新出生的小野猫,长得很像它。 这次不知道它又沉浸在哪个温柔乡里了。 “你日子过得比我开心多了。” 他深深吸了一口烟,朝着空中吐出,看着烟雾慢慢散在了永福里的一片红瓦斜坡屋顶中。 永福里是典型的S市石库门居民区,建于十九世纪末。当时坐落于法租界内,现在也是属于市中心,地段很好的地方。 解放前,这房子住的都是些中产阶级,律师,医生,外国商人。 后来世事变迁。这里的一些房子被国家收走,又分配给当时的百姓居住。原本一门一户的小楼住进了许多户人家。 这些住户在这里结婚生子,繁衍生息,永福里的人口越来越多,弄堂也越来越拥挤。 丁家的房子是当时丁洋爷爷留下的,就一间房加一个阁楼,和门洞里的其他两户公用厨房和卫生间。 丁洋抽完一支烟,随意掐灭在了老丁的一盆铁树里,又从老虎窗钻回了自己的阁楼。 “洋洋,我到17号去搓麻将了。” 楼下传来老丁的声音。 “晚饭回来吃伐?”丁洋回道。 “不回来,你自己烧了吃吧。” “哦。晓得了。”丁洋打开电脑,打算看一会儿自己珍藏的小电影再去菜场买点菜。 第2章 生煎!爸爸对不起你! 丁生煎这次出去“下江南”的时间有点长,丁洋觉得自己已经快一个月没看到它了。 某天,丁洋在露台抽烟,正在担心生煎是不是去隔壁弄堂做了哪只小母猫的上门女婿的时候,听到了露台角落的不锈钢饭盆发出了叮铃铛啷的碰撞声,还有几声熟悉的猫叫。 “喵——” 丁洋打开露台的灯一看,一只橘猫正在那里边用爪子扒拉着饭盆,边朝着自己喵喵叫,这只猫正是丁家可能唯一有x生活的雄性——丁生煎。 丁洋掐灭了手里的烟,过去把生煎抱了起来,觉得它好像分量轻了许多。 “这趟出去那么久啊,喔唷,啧啧,你看看你瘦成什么样了。一点也不节制的咯?当心精尽猫亡。” 丁洋一边絮叨着,一边抱着生煎温柔地挠了挠它的脑袋。 生煎继续咧嘴朝他喵喵叫着。 “肚皮饿了?今天正好烧了红烧鱼,给你搞点汁水淘淘饭吃。” 说着,他就抱着生煎钻回阁楼,下楼去厨房,翻出今天吃剩的红烧鲫鱼,在一碗剩饭上浇上汁水,又附赠一条鱼尾巴,把碗放地上给生煎。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丁洋觉得生煎特别喜欢吃自己做的饭菜,有时候老丁做饭,剩饭剩菜喂它,它就显然吃的没有那么高兴。 生煎喵喵叫着,凑到了鱼尾巴跟前,闻了闻,确定是好东西,便自顾自大快朵颐了起来。 丁洋蹲在边上,借着厨房稍亮一些的灯光又仔仔细细打量了一番生煎。 “怎么瘦了那么多啊。你到底干嘛去了?”他说。 生煎当然没办法回答他,继续狼吞虎咽着,翘起粗壮的尾巴来回摇摆,看起来很高兴。 丁洋围着生煎转了一圈,越看越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是哪里不对,直到他终于注意到那条长长的翘起的猫尾巴下,好像少了什么。 他立刻提起生煎的两只前爪,把它高高举起在面前,盯着那地方看了又看,终于发出了一声惊叫声。 “啊!” 丁生煎也吓了一跳,嘴巴微微张开,睁着它那双浅绿色眼睛茫然地看着丁洋,粗壮的尾巴伸到身体前面,把关键部位遮了起来。 丁洋拨开那尾巴又确认了一下,终于大叫道: “生煎!!!你的蛋蛋呢!!!???” 老丁闻声也从屋子里出来了,看到丁洋手里抱着生煎不停摇晃,表情失控,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抱着个猫在发什么神经啊?”老丁问。 “老爸,生煎被人阉了……” 老丁一听,顿时也愣住了。 两人和一只猫待在狭小的屋子里, 父子心疼而怜悯地看着角落里正肆无忌惮舔毛的生煎,看着它翘起腿要舔那个部位时,父子俩都不约而同地转过头,表情痛苦不忍直视。 “会不会是它强奸小母猫,被人家主人抓住,然后就没收了作案工具?”老丁想来想去,只有这个解释比较说得通,不然就是永福里有个专门偷猫蛋蛋的变态,这也太可怕了。 丁洋也觉得这个可能性极大,他看着还在那里舔毛,一脸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