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宋如琢笑笑,用有些洋泾浜的方言口音回道:“好额呀。” 这段日子为了跟丁洋学英语感同身受,宋如琢主动要求丁洋也教他说本地方言。 他学会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发音最标准的一句话是:“吾切色爱色侬了。(我认定你,爱死你了)”,是丁洋天天在他耳朵边重复无数遍的结果。 一旁的刘阿姨被他俩肉麻到,表情笑呵呵,内心“啧啧啧”地走开了。 二人一同逛到了菜场,称了几斤看起来很肥美的蛏子。宋如琢心疼丁生煎失去了最爱的玩具,执意要为它买斤河虾安抚一下它受伤的心灵。 丁洋一手提着两袋水产,一手提着新鲜蔬菜,腾不出手来牵老婆。 他只能紧紧贴在宋如琢身边,边走边亲昵地问:“你明天出差大概什么时候能回来?” “那边呆一天应该就能回来了。”宋如琢东张西望找肉铺,想再给生煎买些牛肉吃。 丁洋问:“那你这周六应该有空吧?” “嗯。”宋如琢随口回道,“要我帮你做套雅思模拟考吗?” “不是。我爸说请我们去张阿姨家吃饭。” “我……我们?”宋如琢有些不确定。 “对。”丁洋点头,并且模仿了今天一早他出门的时候老丁叫住他和他进行的扭捏对话。 老丁:“那个谁,这周六有空吧?” 丁洋蹙眉:“谁?” 老丁:“哦哟,就是那个呀,那个小宋。” 丁洋斜眼看看他:“干嘛?” 老丁刻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我跟张阿姨这周六请你们吃饭。” 丁洋:“为什么?” 老丁:“叫你来就来,问题哪能噶多。” 丁洋:“为什么小宋也要去?侬不是说不要看到我们在一起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老丁瞪了一眼他,有些心虚:“再说,这次是张阿姨点名叫他去的。” 第104章 你们,我们 二个人还是接受了不管是来自老丁还是来自张阿姨的邀请。 在那周六的傍晚,丁洋带着宋如琢按照老丁给的地址找到了张阿姨的家。 拿到地址的时候丁洋就看了一眼,那条路他是知道的,是市中心闹中取静的某条小路。 附近没有动辄十几万一平的新房豪宅,也没有解放后遍地开花的老公房。 只有一些和永福里一样岁月久远以至于有些破败的老旧里弄和住了七十二家房客的老别墅。 丁洋那时候估计着,大概张阿姨家住得地方和自己差不多,停车也应该不方便,于是就没有开车去。 当他牵着宋如琢的手,在闷热的午后行走在路边,不出五分钟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 可当他顺着地址找到门牌号的时候,丁洋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一直以来对张阿姨有所误解。 他一直从老丁口中听到他夸赞张阿姨是“大家闺秀”,他以为这只是老丁被爱情冲昏头脑后自行给对方加上的滤镜。 而之前一道吃饭的时候,张阿姨和大家聊的“那个年代”之前的事情,丁洋也以为是某种程度上的“划胖”。 他在张阿姨身上见过最贵重的东西,大概就是手上那个绿得有些假的玉镯子。 然而,眼前这栋只有一个信箱挂在小花园门口铁门上的小别墅,让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猜错了。 小别墅被遮盖在梧桐树茂密的枝叶中,犹抱琵琶半遮面露出被人精心打理修葺过的外墙和屋顶,和街对面一家已经破墙开了艺术品画廊的别墅遥相对望,贵气和韵味上却一点不输。 “是这里吗?”宋如琢也有些意外,拿着纸巾吸着额头不断渗出的汗,“这里头好像有地方停车哎。” 何止停车,这铁门后面的空地大到有半个篮球场那么大。 在这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家里空着那么一大片空地的奢侈程度和浪费程度堪比租下外滩十八号的一整层,在里头不开饭店也不开酒吧,就只是空着,太阳好的时候可能会去晒个被子什么的…… 不过小别墅前面的那片空地也不是完全空着,除了周边精心打理布置着的绿植之外,空地靠边的位置还停了一辆被防尘罩遮起来的小型轿车。 看着那曲线型的车型和比寻常车子低了许多的地盘,丁洋能辨别出那一定不是什么桑塔纳帕萨特之流。 丁洋有些紧张地按响了铁门外的门铃。 清脆的铃音滴滴几声后,里面的对讲机被接了起来。 “喂?” “张阿姨,我是小丁。” “哦哦,小丁啊,我给你开门。” 铁门发出嘭地一声自动解锁,丁洋和宋如琢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确认了一下彼此的着装整齐得体,然后一道手牵手进了那栋小别墅。 张阿姨和老丁已经出来站在门口迎接他俩,老丁看到宋如琢的时候脸色也不似有太大的排斥,甚至丁洋还听到他小声说了一句:“小宋来啦。” “张阿姨,这栋楼就您一家?”丁洋也不掩饰自己的惊讶,直接了当地问。 张阿姨笑着点头:“是呀,我爷爷当年用十几根金条买下来的。以前跟我们家和大伯一家都住在这里。后来他们一家都移民了,把房子留给我了。” 她摸了摸有些年代感的楼梯扶手:“房子虽然老了点,但地段好,我住习惯了。不高兴搬家。就是我儿子和我前夫出国之后空荡荡的。” “怎么不租出去呢?”丁洋知道这地段的单间租出去一个月也要七八千,这栋楼的空房间少说也有两三间了,一个月的租金能顶得上刚上班的小白领几个月工资。 “哎,太麻烦了。”张阿姨轻描淡写地回答,简明扼要地阐述了她的理由——不差钱。 “我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我就每天请个钟点工过来做饭打扫。”张阿姨带着他们往一楼客厅去,路过厨房的时候就看到了那钟点工正在手脚麻利地准备着晚上的菜品。 “洋洋,听你爸爸说你烧饭也烧得很好啊?”她突然对丁洋问。 丁洋说:“也没有,随便烧烧的。” 一旁的老丁插话道:“洋洋烧得蛮好的,蛮叫今年过年让他们到我们这里来一起过,让张阿姨看你露一手。” 你们。 我们。 老丁口中说出的这两个简单的人称代词,仿佛是在向人透露,自己已经接受了这屋子里四人之间两两的关系。 丁洋听出了这其中含义,心里高兴,但不表露出来。 只要老丁不再翻毛腔,他就当他已经接受宋如琢了。 他们在客厅做了一回儿,老丁把电视打开,非常得意地放去年去电视台参加广场舞比赛的视频片段给他们看。 丁洋看到屏幕上那个穿得山青水绿,头发梳得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