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即便司马慎已经尽力做了筛选和判断,但其中的真实行,却是连司马慎自己都无法完全确定吗? 孟彰再定睛看了那句话一眼,转手将书页又再翻去。 见得那一页书纸上细细描画的阵禁,饶是孟彰,也不禁瞪大了眼睛。 这,这是如今帝都洛阳里的阵禁布置详图啊! 即便如今护持着帝都洛阳里的这一套阵禁其实每日都另有调整变化,一日与一日并不完全相同,但有这一幅详图在,再想要推演当前帝都洛阳里的阵禁运转,可就容易太多太多了…… 第91章 这一幅阵禁图的价值和重要性…… 也不必多费口舌,只用它的别称,就完全可以说明了。 京畿布防图。 看着眼前这页书纸,孟彰一时发愣,久久没有翻过书页去。 倘若这幅阵禁图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不会往那个方向想,但如今,这幅阵禁图直白摆放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不容他不细想一层了。 接下来以他为中心爆发的冲突,绝不只是一场关乎多方势力兴衰的冲突而已。 它其实更是一场…… 战争。 孟彰沉默多时,却是没有再往下翻。 他直接往外唤了一声:“来人。” 青萝出现在书房门外:“郎主。” 隔着房门,孟彰就问:“那内官离开了吗?” 青萝垂手答:“尚未。还在花厅里与庙郎君浅酌。” 孟彰颌首,对青萝吩咐道:“你再去看看,让庙伯父寻个机会,带内官来这里一趟。” 青萝福身一礼,便自往外走。 孟彰终于抬手,又将书页往后翻。 后头的几页书纸里,都是如今帝都洛阳里负责看顾镇守各处阵禁所在的官员资料。 包括他们的名姓、出身以及与各家世族的牵扯。 孟彰再没有细看,他将书册合上,又将它往那个锦囊里收。 书本大小的书册在靠近锦囊时候又变化成了拇指大小,轻易便回到了锦囊里。 孟彰将锦囊重新系上,就摆放在书案上,他自己则半垂眼眸,默然静坐。 倘若没有这一个锦囊,孟彰大抵真以为事情就是安阳孟氏和杨三童那一众鬼童胎灵告诉他的那样了。 顶多就是各方谋算更复杂一些而已。 但此刻,对着这一个锦囊,孟彰却陡然想明白了很多。 很多很多…… 并没有让他等多久,书房外头就传来了叩门声。 孟彰站起身,走过去将书房门户拉开。 外头站着的果真是孟庙及那位来自帝宫的近侍。 孟庙凝神细看站在门户边上的孟彰,心头猛然一跳,很有些不安。 ……阿彰是又发现了什么吗? “内官来了?”孟彰先与孟庙碰了一个眼神,目光就很自然地落到站在孟庙身侧的那近侍身上,“先请进吧,进来说话。” 近侍也不多话,直接就抬脚跟着孟彰走了进去。 孟彰引着他们在中厅的席案前坐了,客气给近侍和孟庙送去一盏茶水后,他将那个锦囊招了过来,推送到近侍近前。 “烦劳内官将它交还给慎太子殿下。” 瞥见这个锦囊,近侍眼底深处冷意呼啸而出。 “孟小郎君你这是何意?” 特意压低的声音将那股森寒遮掩得极好,即便是孟庙,也完全没有发现。 只可惜,他瞒不过孟彰去。 “慎太子殿下的心意彰领了,但彰不过一个初初启蒙不久的小儿,前程未定,怕是会辜负慎太子殿下的好意。” 孟彰坐在烛火下,平平静静抬眼,看向近侍。 近侍心头再多的寒意,到了他的近前,也只如冰山落入汪洋之中,轻易便沉没去,留不下什么痕迹。 近侍心头一滞,但念及还等在帝宫里的司马慎,近侍脸皮抽动,扯出似笑非笑的弧度。 “孟小郎君天资卓绝,岂是寻常小儿能比?小郎君过谦了。” 孟彰摇摇头,很是坦荡:“彰也不过一个小儿,尚有许多未知之事需要彰学习。更何况,学海本无涯,知晓得越多,便越是明了自己的狭隘,越是明白自己需要去学习……” “彰怕是腾不出心力去忙活其他的事情了。” 近侍哑口。 他虽是内宫的近侍,但他跟在司马慎身边,得司马慎信重,其他方面或许有很多不足,但眼界却是不差的。 他知道这话很对,他也知道孟彰此刻的话语是由心而发,所以他才不知道该拿什么话来反驳他。 孟庙看了看孟彰,什么都没说,垂着目光在旁边陪坐。 “且彰有一句话,想要问一问慎太子殿下。” 近侍心下怒气又一次翻了起来,但他还是极力整肃面色,沉声道:“仆必一字不差回禀太子殿下,孟小郎君,请。” 孟彰的目光却是收了回来。 他没有看谁,视线悠悠荡荡,似乎看到更长远的未来,又仿佛是看到了更久远的过去。 “慎太子殿下这般厚待彰,到底是真的怕彰没了,还是怕错过了这个机会便不好卖人情给彰了?” 近侍是真的再坐不住了,他腾地站起身来,怒指孟彰:“孟彰!你什么意思?!” 孟彰的目光回转,重又看向近侍。 他情绪竟然还是那样的平静,不见分毫波澜。 “更或者……” “还是说慎太子殿下是怕了?” 孟庙在旁边瞠目结舌。 本来不是好好的吗?怎地阿彰突然就要跟那位慎太子殿下撕破脸面了?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局面,反将原本还能安稳平静的我拖入了漩涡之中?” 近侍死死咬住牙关,拳头更是握得噼啪作响。 孟庙都担心这位会不管不顾直接扑上来将孟彰撕扯成碎片。 他盯紧了近侍,悄然将阿彰护在他的身后。 孟彰神色却是不动不摇,安稳得很。 “话便是这些了,烦劳内官替彰通传。” 近侍忍耐了又忍耐,才勉强在面上拉扯出一点弧度。 “好说,好说。某一定,一字不差,将阁下话语通传太子殿下。” 说完,他再坐不住,一把抄起那个精囊,拂袖而去。 孟庙这才有些放松,他很是无奈地看了孟彰一眼。 孟彰对他笑了笑:“烦请庙伯父待我送一送内官,也算是全了礼节吧。” 这能算是全了礼节? 孟庙很有些无奈,但他还是站起身去追那内官。 独留孟彰坐在烛火下,对着身前一盏温热的茶水。 只不过孟彰一杯茶还没有饮完,孟庙就从外头走进来了。 “送走了?”孟彰问。 孟庙一面在孟彰侧旁坐下,一面应道:“送走了。” 不等他坐定,他便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