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 孟蕴想了想,也很是赞同地点头:“二兄说得对。” 孟昭摇摇头,看着孟彰用同样的手法又制作出了一个相同的船体基底。 孟彰将最先完成的船体基底从孟蕴那里取回来,将两层船体基体并拢在一处,另用短绳捆绑,最后用胶糊加固。 这便是舟灯的船基了。 “两层……吗?”孟蕴问。 孟彰点头:“船基这里,我还是觉得两层比较合适。” 还是孟显更了解孟彰,他本也比孟昭和孟蕴更爱玩一些。 “阿彰,你莫不是想要放灯逐水?” 时人也爱在灯节放灯。或是乘御六气上九天,或是追逐逝水入九幽,都是灯节里各式花灯的归处。 孟彰还没有说话,孟蕴就先开口问了:“为什么是放灯逐水,就不能是放灯乘风吗?” 她看着孟显的目光一时有些不善。 孟显被噎了一下,自己也觉得不妥,连忙说:“都可以都可以,只随阿彰自己的心意就行。” 孟彰快速用剩下的六根竹篾在船基两侧交织成船壁。 “二兄没想错,”他说,“我是准备放灯逐水来着。” 孟昭、孟显和孟蕴,连带着不远处的孟珏和谢娘子都转了目光来看他。 “我今日就得归去了,”孟彰手上动作不停,眉眼间也未见有什么异样,“这灯该能照我一路。” 孟昭、孟显和孟蕴各自点头:“有道理。” 孟珏和谢娘子目光转过,相互碰了一碰,都能看到彼此眼底的伤怀。 不拘于凡尘,不缚于俗情,那是他们的本尊,不是他们。 他们如今也不过是一介凡俗罢了。 ‘但我们已经做得足够多了。再多,怕会干扰了阿彰的修行……’ ‘便就这样吧,单纯地,只做一盏花灯。’ 做好了舟灯的船体,孟彰很快又用那六根稍短的竹篾编制成顶棚,同样用短绳与胶糊给固定在船体上。 至此,舟灯的模型基本便算是完成了。 第430章 孟彰左右看过,确定这个舟灯的模型没有什么问题,便转手将它拿到了巴巴地望着的孟蕴面前。 孟蕴的手一时不敢动:“我拿过来了?” 孟显在旁边笑:“拿过来看有什么打紧的。这灯型用的都是好东西,没有那么容易散架。” 孟彰也点头:“阿姐等会儿不是也要自己做灯么?看一看没什么干系。” 孟蕴这才将舟灯的模型给接了过去。 孟彰站起身,团团看得一眼后王侧旁摆放着的大条案走过去。 大条案上摆了各色各样的东西。有适合糊在灯笼模型外做底的硬纸,还有适合作画的画纸以及各种尺寸、形制的画笔。 而在这些纸笔之外,另又有诸多颜料。 孟彰甚至不必上手去摸,只打眼一瞧,就知道这纸、这笔、这些颜料,通通都是上品中的上品。莫说是做个玩意般的灯笼,就是拿来做些贡品,也绝不失礼。 名门望族的豪奢,只从这个大条案上的东西亦可窥得一斑。 孟彰心下似风过湖面掀起一圈圈涟漪又再次平静下来。 他取了一方又一方的砚台,不断挑选各种色彩的颜料放入其中,另又不时取来边上备着的山泉水调配。 孟昭、孟显和孟蕴此时也已经凑了过来,但没有人伸手,只由得孟彰自己一个人忙活。 也不是他们不愿意帮忙,实在是颜料这种东西除了孟彰自己以外,旁人很难把握得住分寸。 朱砂多一分少一分,在旁人眼里或许没什么不同,可在画师本人眼里却是天与地的差别。 很不一样的。 孟昭、孟显和孟蕴是想要给孟彰帮忙,不是要给他添乱,又怎么会在这件事情上随便伸手? 孟彰也不挑那朱砂、褐黛、铜绿等重色上手,专门捡了银白、素青、净蓝等素净颜料来调配。 待到孟彰满意地将最后一份染料调配好,孟蕴才小心开口问:“阿彰,今日是元宵灯会,不该是喜庆热闹的吗?你如今调配出来的这些颜色,我看着怎么……有些寡淡了?” 孟昭和孟显虽然没有说话,但显然也很是赞同的模样。 孟彰正把这些调配好的染料一一摆放到他的手边,听到孟蕴的话,他一时就笑了,更是偏过头来看孟蕴,反问她:“喜庆确实怎么都算不上,不过,热闹……阿姐以为什么才算是热闹?” 孟蕴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热闹,自然是红红火火。” 孟彰面上显出了然之色,说:“可在我看来,百花齐放、百舸争流也是热闹啊。” 孟蕴摇摇头,却也不说什么了。 孟彰笑得一笑,转手拣了一根趁手的毫笔来。 笔毫在砚台里饱蘸了染料,最后随着孟彰的动作,快速在那画纸上勾描。 细密整齐的鳞片、规律细致的肌理、细腻灵动的色泽…… 孟彰依着心中的格局,很快就绘出了龙舟的形相。 到他将拿着的毫笔放下,转身就着旁边的水盆洗手的时候,孟昭、孟显和孟蕴却是将身体又往前凑了凑,扫视着大条案上成形的画作。 “……这就,成了?”孟蕴问。 孟显默默将这幅画支楞起来,尝试着将它贴合在孟彰那已经制作好的舟灯模型上对比看:“基本是成了。” 孟昭也道:“只等这幅画上的颜料干了再裱糊过去,阿彰这舟灯也就差不多了。” 孟蕴一时看看大条案上的这幅画作,一时又看看侧旁不远处摆放着的那舟灯模型,说道:“看来,我稍后作画的时候,也得要多注意些了。” 孟昭和孟显很是赞同孟蕴的话。 “尤其阿蕴你要制作的是瓮灯。”孟显提醒说,“瓮灯的话,想要出彩也不容易,阿蕴你可得要想好了。” 孟蕴郑重点头。 孟显确实了解她,她虽不甚愿意出风头,可她也不愿意叫自己所制成的灯笼在今日的灯会中落到最劣等去。 孟彰取了帕子来虚虚擦干手上的水迹。 “瓮灯想要出彩,要么在灯笼模型上下功夫,要么在灯画上见巧思。” 也不独独是瓮灯,所有灯笼都是一般的道理。 “阿姐可要想好了。” 孟蕴摆摆手,当即就转身往那堆竹篾去:“我知晓了。与其担心我……” 她轻快地说:“倒不如多担心大兄和二兄两个。” “我还算是拿定主意了,但大兄和二兄却是连主意都还没有定下来呢。” 孟昭和孟显站在原地,面面相觑着,片刻齐都苦笑起来。 无他,只因孟蕴说的就是事实。 但孟显也只站了一会儿便又跟了过去,在孟蕴旁边蹲下。 孟蕴抬起视线来看他一眼,孟显就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