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这枚骨玉小剑,是他父亲之物。在他母亲离世之后,他有几次曾看见他父亲握着这枚骨玉小剑。 他父亲并非剑修,他母亲是一名剑修,此物应该是他母亲赠送的。 “怎么会弄得这么狼狈呢?” …… 梦境结束时,云容声睁眼醒来,外界不过天光微亮。 房间内并未点灯。 他慢慢坐起身来,在暗处静默了许久。 院中传来动静时,云容声知晓这是徐渊清在剑峰时每日起早练剑的时间。 云容声起身缓步行至门内,将房门打开时,外界第一缕曦光照落在他眼前,是漂亮如流金一般的光泽。 “云道友?” 徐渊清自院中经过时,听见响动,转眸看向蓦然出现在门前的云容声。 云容声只着了一身雪白里衣,身形单薄地站在门前,眸光平静,直勾勾地盯着他。 而比那一身雪白里衣更白的,好似云云容声过分惨白的面容。轮廓分明的脸庞,在温暖曦光的照耀下,不再有往日张扬肆意的笑意,而是平静到了一种极致。 当徐渊清折身朝云容声走去时,云容声才慢慢地眨了下眼。 时至徐渊清走近,他望着眼前人,眸中慢慢浮现出浅薄而只流露于表面的笑意。 云容声轻声道:“徐道友,昨夜祝一夜好梦。” “但我又做了一个噩梦。”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 两更加起来,一共一万字啦。 感谢小天使的支持。 第22章 又? 徐渊清闻言, 很快捕捉到这个“又”字,迟疑瞬息,出声问道:“你会经常做噩梦吗?” 云容声回了神, 眸光依旧落在徐渊清身上, 唇畔浅淡笑意未曾散去。 他应声道:“好像是这样的。” “我总会做同一个噩梦, 梦里是仇敌捏碎我的肩,在我面前, 慢条斯理地踩碎我的剑。” “他还说像我这么好的天赋, 他拿走一样东西, 对于我而言, 好像并没有任何损失的。” 云容声轻描淡写地出声, 话音至此, 便蓦然停了下来。 云容声仍旧笑着。 徐渊清望见他的笑容,原本该说出来的话被堵在唇舌之间。 他总是在笑,笑意却从来不及眼底, 向来是轻描淡写的态度, 好似有浓厚的迷雾笼罩在他周身,让外人无法看清他真实模样,也似拒人于千里之外般。 “那……” 徐渊清慢慢找回自己的声音,轻声问道:“那后来呢?” 云容声道:“后来,我就逃出去了。” 说罢,他望见徐渊清手中长剑,开口问道:“徐道友这是早起练剑吗?” 徐渊清顺着云容声的目光,一同看向自己的本命长剑,应声道:“我每日皆是这时候开始练剑的。” “那我……” 云容声想了下, 目光轻垂, 瞥见自己只着了一身里衣, 话音一转:“徐道友先去,我去换好衣裳,便来看看。” 徐渊清道:“我在竹林深处。” 之前,他说过,他不握剑,却是很喜欢剑的。 云容声回房间换好衣裳,出门后,依照记忆,很快找到徐渊清的练剑之处。 竹林深处幽静,清晨曦光照落,投下斑驳浅淡的竹影。 云容声到的时候,徐渊清手执长剑,练得是天衍宗的基础剑诀。 他记得他从拜入天衍宗开始,练这基础剑诀,日日都练,练了有一年之久。 而且,是每日一个时辰的练习。 到后来,天衍宗的基础剑诀招式已经深刻进他骨子里了。 云容声走近后,身形停在距离徐渊清不远处的地方。 他目光一扫,在熟悉的练剑场地里,蓦然瞥见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东西。 在此次不近不远之地,放置有并非此地之物的一方桌椅。 云容声缓步走近,更先是嗅见了清雅灵淡的香气,是由桌上茶具内所盛灵茶散发出来的。 在他换衣裳的时间,他竟然还为他备好桌椅茶具,还趁空煮好了一壶灵茶。 甚至,他还放了一本东荒异志录在旁边,是觉得他看他练剑会很无聊吗? 云容声思及此,抬眸看向不远处正在练剑的徐渊清,坦然坐在他备好的椅中,捧了一杯灵茶在手中。 灵茶入口时,清盈的灵茶香气溢散于云容声唇舌之间。 他很快便品尝出了这杯灵茶的来源,其具有清新安神之效。 一个时辰的练剑时间好似转瞬即逝般。 徐渊清结束练剑时,眼角余光瞥见坐在不远处的云容声,缓步走过过去。 行至半途时,他似想到些什么,停下脚步,抬手以指尖一抹灵力,给自己施了一道灵诀,佛拂去一身尘埃,才继续往前走去。 “徐道友。” 徐渊清走近过来,云容声抬手取了一只未曾用过的茶杯,给他倒了一杯灵茶,递了过去。 徐渊清此时才想起收剑。 收剑间隙,他注意到放置在此处的那本东荒异志录并未被云容声翻开过。 云容声递完灵茶,目光亦是落在那本书册上,出声道:“这是徐道友怕我无聊,才为我备的书册吗?” 徐渊清将他递过来的那杯灵茶一饮而尽,轻应了一声。 云容声闻言,把玩着手中茶杯,笑道:“看得太入神,我还没有翻开这本书册看过一眼。” 看得太过入神。 徐渊清神色微怔,便又听见云容声继续对他说道:“徐道友,你的剑很漂亮。” 还没等徐渊清思索,云容声放下茶杯,抬手取过书册,出声询问:“我可以把这本书册一同带回去,等有时间的时候再看吗?” 徐渊清迟疑道:“你若是不喜欢,可以不用……” 云容声道:“我想,我应该是很喜欢的。” 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徐道友备的灵茶我也很喜欢。”云容声出声问道,“这灵茶叫什么名字?” 徐渊清道:“春生。” “贵吗?” “不贵。” 云容声听见徐渊清的回答,弯唇浅笑了下,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有信。 “徐道友每日都会练一个时辰的剑吗?” “在宗门内时,是这样的。” 徐渊清说罢,很快解释说:“若是你觉得无聊,可以看些书……” 又或者因为觉得无聊,不来了。 余下半句话,抵在徐渊清唇间,便无端止消了音。 他心中生出极淡极轻的一点情绪,隐约像是无故的失落。 待他认真去想,就听见云容声道:“不无聊啊。” “怎么会觉得无聊呢?” 徐渊清看向说话的云容声,仔细去辨别那点儿难言喻的情绪,却发现其不知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