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握成拳。 消炎药膏……那晚他给俞栗上好药后便放在了床头柜上。 难道是后来不小心掉进了床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导致收拾房间的保姆也一直没注意到? 幸好徐医生反应及时,连忙收住了手,不然输液用的针头肯定会扎到别的地方。 他抬起头,发现宴时庭眉头紧锁着,脸色有些难看。 徐医生心头一惊,还以为是因为自己说错了话,“宴总?” 宴时庭抬眼看向他,问道:“你有没有告诉他,我那晚请你过来出诊。” 徐医生点了点头:“告诉他了。” 他顿了顿,明白自己可能是误会了。看宴总这样子,也不像是和那位小先生在一起了。 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徐医生有些不安,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探着问:“宴总,莫非,出诊也不能说?” 宴时庭抬手捏了捏眉心,道:“你先回去。” 徐医生一怔:“可是……” 还没扎针呢。 他抬起头,却撞见宴时庭冷漠的眼神。 徐医生抿了抿唇,没再说什么,低头收拾好了医药箱离开。 门合上的时候,他余光瞥见,宴时庭身形隐在灯光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神情。 - 晚饭的时候,俞栗担心会撞见宴时庭,有些不自在,便告诉来叫他吃饭的何管家,打算过会儿再下去。 天逐渐黑了,房间里没开灯,漆黑一片。 俞栗一直在门板后蜷成团儿坐着,起身下楼时,腿还有点发麻。 那支药膏还被他攥在手心里,仿佛这样才能提醒他,下午的事,他不是做了个梦。 走出楼梯拐角,却看见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宴时庭。 俞栗不敢看他,垂头走向厨房。 可就在路过客厅的时候,宴时庭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措手不及,直直撞到宴时庭的肩膀,吓得身子一抖,手中那支药膏就那样落在了地上。 第15章 蓝白色的药膏躺在深色的大理石砖上,甚是显眼。 俞栗完全僵立在原地,不敢去捡,也不敢抬头去看宴时庭的表情。 二人僵持着,直到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宴时庭才弯腰捡起了那支药膏,冷声道:“你先去吃饭,吃完后来我书房,我们谈谈。” 说完便阔步离去。 俞栗回头看着宴时庭的背影,咬了咬唇。 他原本只是打算躲着宴时庭,反正明天就开学了,之后他们也不会再有什么接触的机会,把那些事通通都忘了就好。 可没想到,他会不小心把药膏掉出来。 从宴时庭的表现来看,他想跟他谈的就是那晚的事。 他现在无法再躲了,只能面对。 正好,他心里的那几个疑问,他也很想得到答案。 俞栗抿紧唇,深呼吸几下,走到厨房里看到了保姆阿姨特意给他留的饭菜,都还热着。 不知为何,俞栗突然有些想家。 在家里,在自己的世界,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俞栗眼眶泛酸,埋头随意扒了几口饭。 可心里七上八下的,实在没什么胃口。吃了半碗饭后,俞栗就放下了筷子。 他收拾好餐具,独自打了会儿气,才来到三楼宴时庭的小书房外。 书房门半掩着,留了一条缝。俞栗抬手敲了敲门板,随即推开门进去。 宴时庭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垂眸看着桌面上的那支药膏。 看见俞栗走进来,他抬起眼,问:“吃好了?坐吧。” 俞栗点了点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 他抿了抿唇,道:“宴总,这个药膏是我在床和柜子之间的缝隙里找到的。你知道这是什么药吗?” 俞栗还是想再试探一下,也许宴时庭不想跟他有什么牵扯,那么他就会装作不认识这个药,从而将那晚的事轻轻揭过。 这样的话,俞栗也就可以顺势“不记得”。 然而,宴时庭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知道。”宴时庭刚说完,便抑制不住地咳嗽了几声。 他的话仿佛砸在镜子上的锤子,让俞栗刚才抱有的幻想碎成了好几片。 俞栗放在腿上的十指纠缠在了一起,他垂下眼睫,问:“那那天晚上的事,你其实一直都记得。” 话音落下,书房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宴时庭点点头,承认了:“是。” 俞栗几乎又要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他右手死死掐着左手掌心,眉头疑惑地皱起来,声音也带着浓浓的困惑:“你记得,可是你没有……你不是讨厌我吗?为什么没有来找我的麻烦?为什么一点表现都没有?” “那晚我睡着后,你明明醒着,为什么还要留在我房间,给我制造出我先醒来的假象?” 随着那些疑问一股脑儿出现的,还有他控制不住的眼泪。 越想越不解,越不解便越委屈。 俞栗哽咽着,泪眼婆娑:“然后我担惊受怕,不确定你是否记得,我绞尽脑汁想办法去试探你,你没有反应,我……我就以为你……” 他就擅自以为宴时庭不记得,于是努力自然地像三年前那样跟他相处,去解释自己会放下对宴隋的感情。 在他做这些的时候,在他单方面认为他们之间已经说开了的时候,宴时庭是怎么想的呢?是在默默地看他的笑话吗? 俞栗突然卡了壳,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很好笑是不是?” 那双桃花眼被泪水打湿,满含痛苦地看着他。 宴时庭只觉心脏抽疼。 他不想提起那件事让俞栗难过,却没想到这样反而让他更痛苦了。 可对于俞栗的疑问,他却无法解释。 宴时庭紧绷着脸,沉声问:“俞栗,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在笑话你?” 俞栗笑容苦涩,垂着头一言不发。 他承认自己刚刚说的有气话的成分,是在迁怒宴时庭。 是啊,一切不都是他“自以为是”吗?他有什么资格怪宴时庭没有表现出还记得那晚的事? “你没有笑话我,是我自己出尽洋相,咎由自取。” 俞栗突然又想起了这段时间以来,宴时庭跟他相处时的一些细节举动。 给他上药,帮他出牌,替他向宴隋说出称呼上的不妥,在游轮上生着病还让出床给他睡…… 在中午回来的车上,俞栗没有上车就睡着。 他那时靠着车窗在想,宴时庭其实对他也不错。 可现在想来,那些举动都代表着什么呢? 俞栗抹了把脸,轻笑一声,问:“你这段时间那么关照我,是把我当成什么了?你的预备情人吗?” “俞栗。”宴时庭眼神晦暗不明,“不要说这种话。” “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