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看到外面格外圆满的月亮。 他想了想,在宴时庭怀里蹭了蹭,叫了他一声:“哥。” “嗯。”宴时庭应了一声,手掌温柔地抚摸着他的后脑勺。 俞栗抿了抿唇,犹豫着道:“我知道,明天的手术有风险,对吗?” 宴时庭手一顿。 他垂头看着俞栗,青年窝在他怀里,长长的睫毛抖动着,长了点肉的脸靠着他的胸膛,看起来就很柔软。 宴时庭沉下声,“别怕。” 俞栗没有说话,静静地贴着宴时庭。 好半晌,他才缓缓道:“其实生产都会有一定风险,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抬起头,在宴时庭唇角吻了吻:“哥你才是,不要怕。” “手术后,我想喝你做的肉沫粥,但是不要放姜了,我其实有一点点的讨厌吃姜。” 但也只是一点,还不到挑嘴的程度。 他就是想和宴时庭撒撒娇。 宴时庭明白,低头亲了亲他的脸,道:“好。” …… 第二天上午,俞栗抱了抱宴时庭和林家荣,在二人以及宴隋、何管家的目送下进入了手术室。 手术时间一点一滴过去。 宴时庭站在门外,执着地看着手术室的门。 何管家上前来劝他,道:“少爷,坐下来等吧,手术肯定能成功的。” 宴时庭依然没动。 理智上,他心里清楚,他已经做好了他能做的所有准备,再怎么担忧也没用。 可一想到手术成功率并没有之前那么高,理智就无法占上风。 三个小时后,手术室里还是没有动静。 一般的剖腹产,两到三小时就能结束。 这个时间让走廊里等候的人都开始慌了。 宴时庭脸色变白,林家荣无力地靠坐在椅子上。 何管家也不再劝,和宴隋略带焦急地走来走去。 几人都默契地没再说话。 直到又过去了半个小时,那位从A国来的助产护士抱着一个小小的婴儿走出来,用不太流畅的中文说道:“恭喜恭喜,父子平安。” 宴时庭似乎泄了口气,只是匆匆瞥了一眼那个婴儿。 小婴儿头发又黑又密,身上的皮肤有点红、有点皱,张着嘴啊啊啼哭着。 何管家和宴隋凑上前去看小婴儿,宴时庭和林家荣却一起朝着助产护士后面走去。 杨医生脸上洋溢着笑容,这台全球第二例的手术由她主刀,并且十分成功,不管从哪方面来说,她都很激动。 “恭喜,手术很顺利。” 徐医生也很开心,道:“麻醉效果还没过,小俞先生估计再过一个小时就会醒了,宴总您别着急。” 宴时庭看着还在昏睡中的俞栗。 青年脸色很是苍白,原本红润的唇都失了血色。 宴时庭喉头发紧,摸了摸俞栗的头发,艰难地“嗯”了一声。 - 等待俞栗醒来的时间里,林家荣拿出早上冲好后一直温着的奶,给小婴儿喂奶。 几人都不想打扰还在昏睡的俞栗,便去了另一间病房里。 原本的那间病房,就只剩下了宴时庭和俞栗。 宴时庭打来热水,用毛巾轻轻擦拭了俞栗的脸,又用棉签给俞栗润了润唇。 做完后,他坐在病床边,拉着俞栗的一只手。 “小鱼。”宴时庭声音沙哑。 抬眼时,眼眶微红。 他静默良久,才哑声道:“对不起。” 在手术室外等待的三个半小时,宴时庭想了很多话,想要对俞栗说。 辛苦了,疼不疼,手术成功了,你好棒…… 可到了现在,他却总觉得自己做的其实还不够,做的还不算好,才让俞栗这么辛苦,这么痛。 这样的感情,宴时庭不知如何表达。 所有的情绪淹没过来,他只能说一句对不起。 最后,宴时庭抿紧唇,亲了亲俞栗的手背。 “小鱼,我爱你。” 他以为俞栗暂时还不会醒来,然而刚放下俞栗的手,头顶便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 “哥,我也爱你。” 宴时庭一顿,抬头看过去。 俞栗唇色苍白,无力地笑了笑:“要是我没有醒过来,是不是就听不到那句话了?” 这可是宴时庭第一次用语言对他表达爱。 宴时庭喉结微滚。 他承认,自己还不够坦率。 但等到俞栗醒来,他还是会找机会将这句话再说一次。 宴时庭摸着俞栗的脸,正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俞栗却轻轻皱起眉,瘪了瘪嘴,眼泪忽的一下滚落出来: “哥,好疼。” 第55章 肚子上多了一道十多厘米长的刀口, 怎么可能不会疼呢? 俞栗脸色苍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敢动,眼泪落进发间、枕头里。 宴时庭一颗心揪紧, 却也做不了什么,只能拉着他的手,擦着他的眼泪低声安慰。 有人哄, 俞栗就放任自己哭了好一会儿。 直到病房门被打开,他才止住。 进来的是抱着宝宝的林家荣。 看见俞栗明显哭过的眼睛,她愣了愣,然后抱着宝宝走上前。 林家荣弯下腰, 让俞栗不动也可以看见她怀里的婴儿,“来, 看看宝宝。称过了, 有6.8斤呢。” “他刚刚喝过奶,现在睡得多乖呀。” 俞栗的注意力被转移。 他看了眼捏着小拳头睡得香甜的婴儿,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个小东西, 真的是从他肚子里出来的。 林家荣又道:“嘴巴和鼻子长得都像你, 眼睛感觉像大宴。” 俞栗闻言,仔细去看小婴儿的长相。 小婴儿的睫毛又长又密,跟宴时庭的一样, 很直。嘴唇的形状以及上唇也有唇珠,的确像他。 俞栗心里发软, 费力抬起手, 轻轻戳了戳小婴儿的脸。 指腹底下的触感格外柔软,像刚蒸好的馒头一样。 林家荣看着他的举动, 又笑着问:“想好名字了吗?” 俞栗笑了笑,“其实小名我一早就想好了。” 他看向宴时庭, 道:“叫缘缘。”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孩子,他和宴时庭也没有缘分能走到一起。 这个孩子的到来,打破了很多很多东西。 “大名就由哥你来想吧。” 宴时庭眼眸微动,握住俞栗的手。 他低声道:“好。” - 一直到第二天,俞栗才感觉刀口的位置没那么疼了。 但疼痛也只是消了一点。 好在他比女性孕妇要幸运一些,孕腔被完整切除,除了刀口疼,并没有出现其他症状。 他躺在床上休息,徐医生来看过了刀口情况,叮嘱了几句注意事项。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