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电话短信。 他正坐在茶餐厅里,和池勉补吃生日宴。 * 池勉曾经多次来广州参加学术研讨会,知道几家好吃的餐厅,池羽就任他选。最后,池勉定在永盈。 池勉跟他聊了聊今天的比赛,说他看起来“滑得比以前好多了,游刃有余”。池羽只是笑着点头。其实他心里清楚,单凭公园水平,他比起十六七岁那会儿只有退步没有进步,池勉不懂行,说说场面话而已。 “倒是认识了不少新的朋友,”池羽说,“他们都很棒。国内现在自由式滑雪发展的真的很好。” 池勉问他:“最后受伤抬下去的那个,是你什么人?”大概他在观众席上,离得不远,看得到两个人赛前的一系列互动。 餐厅有些嘈杂,池羽抬手扶了扶助听器的位置,又坐近了一点,说:“就是朋友。” 池勉犹疑一下,问他:“你谈对象了吗?” 这个问题出自他口,池羽觉得有点不太舒服。其实他和池勉之间,除去最开始他承认和Max之间关系是真那一次,就再也没有直接讨论过他性取向的问题,池勉也一直没有公开说过他。可他说了什么已经不重要,他的做法是从此之后每年寒暑假再也没来看过他,并且来年就结婚生子,进入所谓的生活新阶段。 他就简单说:“没有。” “也是,搞你们这个运动的,多危险……谁能受得了啊。”池勉说。 池羽没答这话。父子之间陷入默契的沉默。 池勉又找话题道:“得了冠军,有什么礼物吗。” “奖杯,悦恒年卡,卡通玩具熊,还有十万的奖金。”池羽就实话实说。 池勉一听,说:“老板出手挺大方的,”他尴尬地笑笑,说,“这一年,没少拿比赛奖金吧。” “其实国外的比赛给的钱并不太多,尤其IFSA……”池羽刚开了个头,想解释国内外比赛的不同之处,似乎意识到什么,立刻停住了嘴。人情世故方面他一向迟钝,可对于谈话要往哪个方向走,他似乎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池勉说:“池羽,我想跟你商量件事。” 作者有话说: Knuckle Huck是最近几年X Games才加入的新项目,非常有创意好看!Knuckle直译是指关节,是大跳台之后,平台区和降落区中间的部分。滑手不用大跳台高度起跳,直接滑到 knuckle 附近利用自己的速度和降落区的高度差把自己扔出去,做出技巧。 第65章 窄门 往后,池勉用了很大篇幅和很专业的术语来解释这件事,但池羽听得断断续续。美国有个基因疗法,专门治疗这种罕见遗传病,在初期临床试验中取得了非常显著的疗效。他想带弟弟去美国看病,但这无疑是花费巨大的,远远超过了他一个正高职称的大学教授毕生积蓄。他就是想借钱。 池羽坐在餐厅卡座,面前的汤冷了下来,连同周围的温度。池勉对他态度回暖究竟是因为他成了世界冠军,还是因为他现在身价百万,这个问题终于有了答案。他好久没说出话。 “您……什么时候知道的?”他只是问。 池勉以为是问这个临床试验的可靠性,跟他实话实说:“今年年初。这几个月,我也问过专家,他们都说研究结果可信。我只是需要一点现金周转……“ 池羽意识到,年初,那就是远在他过生日那天之前。他把一餐宴席打包送到医院,而那时候池勉竟然就在打他钱包的主意。实在是心寒至极。 正好,放在桌上的手机开始震动,来电人显示张艾达。池羽如看见救星,抓起手机,说:“我……经纪人找我,估计是有点急事,先走了。” 他扯下助听器放在兜里,像是主动减噪,只想尽快逃离这个嘈杂纷乱的环境。 池勉就说:“冬冬,等一下。” 池羽回过头来。 桌子面前的男人颓废又陌生,他张开嘴,说了句话。池羽其实没太听清楚。 看口型,他是在说,不是为了我,是为了你弟弟。 池羽直接打了车回酒店,在车上,才整理好思绪,给张艾达回拨电话。 电话里,张艾达劈头盖脸地训他:“池羽,我的小祖宗,咱说好的怎么回应媒体,这么受关注的一个比赛,从天上掉下来了个冠军,你哪怕是停下来说两句话啊,这好不容易飞回来一趟十二个小时,功夫都下了,你就真差那几分钟的时间?” 张艾达已经给亲哥打过电话骂过他一通,说你们请的这都是些什么记者,池羽是自愿来的,是给你面子,不写写他表现,赛后谁都累了,他朋友还受伤了,怎么净捕风捉影,揪着这几秒不放。 张艾文只是大手一摊,说,我管得了雪场,管得了比赛,管不了记者写什么稿。 挂了电话,张艾达就憋着股气,池羽不回应,她就继续问他:“你这是着急去哪儿啊?吃饭啊,还是去约会啊?《锋尚》和《体育周报》你表现的不是挺好的吗,有啥说啥啊,这又是怎么了?” 池羽说不出一个字来,他想解释,因为本来也没想要这个冠军,因为肖梦寒受伤了他很担心,因为多年不联系的池勉对他突然伸出了手,因为自己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 都是虚的。十年过去了,他跳台技巧没怎么精进,做人的道理更没学会多少。 这通电话打到最后,张艾达只听电话那边,池羽闷闷地说“知道了”。 张艾达叹了口气,她这一通输出就好像拳头打在棉花上,对方总是这种态度,她都生不起气来。 “我给你约了在北京和万宇坤再做个采访,就是上次给《锋尚》写特约稿件那个记者,就谈这场比赛,到时候好好说说。” “嗯。”池羽答道。不知为何,他想到了赛后急救室里面肖梦寒的妈妈。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握住他的手。那一瞬间,池羽明白为何肖梦寒总是天生乐观,很少抱怨苦或累,经历过挫折,热爱也从不减退。滑雪、出国、比赛、代言,对他来说好像是非常容易且信手拈来的事情。他退一步是海阔天空,自己退一步,则是万丈深渊。 “晚上发个微博,发点你和梦寒的照片,该说什么你自己应该清楚。” “我知道了。” 池羽省心是省心,他都不辩驳两句,张艾达手底下带惯了不听话的小孩儿,还真不习惯池羽这样的。到最后她都有点心虚。 “小羽,是发生了什么吗,到底有啥事儿啊,你也跟我说说。我没准可以帮到你。” “没什么的。” 电话那头,张艾达口气软下来,甚至可以算是小心翼翼的。她猜测道:“梁牧也又怎么了?” 池羽脸颊发烫,说:“不关他的